这边郑烽在顾笙烟离开不久就给朱慕礼去了个短信：“朱先生，好久不见，我在Z国，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聚聚？”
朱慕礼答应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顺带还附上了饭店地址。
郑烽到达西江月餐厅的时候，朱慕礼已经在位子上等了。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道歉到：“不好意思，朱先生，下班高峰不好打车，让您久等了。”
朱慕礼倒是不在意地笑笑：“你我之间现在已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别这么拘谨。”说着，又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好的。”郑烽拉开椅子坐下。
点了菜之后，朱慕礼帮郑烽倒了杯茶，笑道：“我记得你喜茶，特意跟你先点了壶祁门红茶，你喝喝看，味道怎么样。”
郑烽双手接过，品了一口，称赞：“这恐怕是一级品种了。”
朱慕礼笑笑，换了个话题，问道：“听杨齐说你这次到这边来主要是陪同参加韩氏的股东大会？”
“是的。”郑烽放下杯子，心里感叹，杨齐果然是个特级二传手，他就知道自己“不小心”放出的消息肯定会到达朱先生的耳边。
“什么时候结束的？”朱慕礼淡淡抿了口茶。
“就刚刚我给您打电话那会儿。”
“哦。”朱慕礼点头，湛黑双眸似不经意扫过西江月的大门。
“呃，”郑烽明白他在期待什么，草草敷衍着，“不过顾总太累，先回酒店休息了。”他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朱先生顾小姐祭奠韩东璃去了。
“嗯。”被郑烽一眼看穿心思，朱慕礼略有些不自然，“笙烟参加韩氏的股东大会还顺利吗？”
“顺利，顾总在联泰早就独当一面，这点场面还难不到她。”郑烽笑着，又补充，“不过韩氏的新任总裁韩依璇盯上了您在沿湖一带新买的地皮，唆使顾总劝您转让。”
朱慕礼顿了顿，倒是没想到韩依璇会起这个心思：“笙烟答应了吗？”
若是她来找他……
“没。”郑烽摇头，“顾总不仅立刻否决这项提议，还义正严辞地怼得韩依璇说不出话来。”
“哦，这样啊，”朱慕礼垂眸看了眼杯盏里洋红的茶汤，“也好，少些事。”
郑烽一愣。
据他所知，沿湖那块地风水好，朱先生既然看上了肯定不会轻易让人，顾小姐不答应来游说，应是乐事一件，怎么现在朱先生看上去反倒有些失落呢？
正好，服务员过来布菜，话题也就此中断。
喝汤的时候，朱慕礼问道：“你们在这边开完股东大会就回去了吗？”
“不是，”郑烽擦擦嘴，放下筷子。他专程约朱慕礼吃饭，为的也就是在“不经意”间再放出点消息，“我明天先走，顾总还要留一个星期，好像是她的一个朋友马上要结婚了，她参加完婚礼再走。”
朱慕礼眼底闪过一抹光。
他知道顾笙烟所说的朋友是年越，那么算起来，他和她也许会在婚礼上碰上面？
莫可名状的淡喜盘绕在心口。
虽然知道见了面也不一定会说话，但能多见见，也是好的。
“其实这段时间联泰运营良好，柏悦有我和肖易勤把关，也不会出大问题。”郑烽继续“不经意”地闲聊，“大概顾总这个星期在这边也可以好好休息，我明天建议她多去中心商业街那一片逛逛。”
中心商业街啊…那不是离兴诺集团半站路的距离吗？
朱慕礼拇指攥进拳头里，似漫不经心地说到：“那地方很热闹，商铺很多，有几个小店还挺有特色的。”
“是吗？”郑烽瞪大了眼睛，“我只知道那条街有名，倒不知道哪些小店有特色。”
朱慕礼于是有模有样地介绍起来：“商业街入口五十米有个咖啡店，里面做的提拉米苏很好吃，而且每天都是限量供应；再往前行十米不到有家订制手工饰品的，小众品牌，但设计很新颖精巧；然后还有……”
郑烽瞠目结舌：“朱先生，您平时工作之余是靠逛街来打发时间吗？”
怎么觉得比女人还厉害。
朱慕礼白他一眼：“我开会所之前当然会跑遍周边市场，很奇怪吗？”
“哦哦。”郑烽连连点头，“不过您刚刚一下说了那么多店，信息量太大了我记不住，不如我就记您说的前几家店，这样也比较好…比较好……”顾及到朱慕礼的面子，郑烽硬生生不敢把“偶遇”二字说出口。
“好，可以。”见郑烽找不到替代词，朱慕礼直接点头了。重复了一遍店名，他又不放心：“你都记清楚了？”
“嗯嗯。”
“好。”朱慕礼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想干什么，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打扰，就连去机场也只是静静地看她从眼前走掉，可为什么，在郑烽这么明显的助力下，他还一唱一和配合得这样完美？
他到底是想干嘛呢？
九点左右，晚饭结束，由于顺路，朱慕礼也就载了郑烽一程，将他送到云锦别苑门口。
道了谢，郑烽推门下车，朱慕礼突然想起什么，也下车叫住了郑烽。
“朱先生，什么事？”郑烽回头。
“刚刚忘了嘱咐你，虽然现在联泰情况不错，但是如果日后遇到什么麻烦而笙烟又不好开口的时候，你记得告诉我。”
“放心吧，我会的。”郑烽点头。
“嗯。”朱慕礼拍拍他的肩，准备看他进去。
只是那一刹那，有微风起，空气中传来桔子味清甜的气息。
他记得，这是笙烟身上常带的味道。他自己就偏爱桔子味的沐浴露，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笙烟也用了桔子香水。
朱慕礼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又不敢侧头。
怕看过去，只是空荡荡的酒店大堂。
初秋的梧桐，叶子开始飘落，一片片，擦过他干涩的眼眶。
那边的脚步亦停了下来。
郑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趁着两个人都不知如何反应，他大声喊了句：“顾总，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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