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个中医，望闻问切四步骤，她一个个来。
先观察孔英的脸色，再询问孔英近期的各项身体反应，最后是把脉。
孔英一一回答。
声音很轻，语速不及不缓，看起来十分平静。
但内心却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方才宁宋氏跟医生介绍她是“儿媳妇”，这可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
老太太这是接受她了？
还有医院的那句“宁夫人”，更是让她心里起伏不已。
要知道在宁宅，佣人们是叫她夫人，而在公司大家依旧唤她孔总或孔小姐。
这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听到别人叫她时冠上了她夫家的姓氏。
孔英想得很多。
而这边医生已经检查完毕。
他直接对着老太太禀告检查结果。
和孔英之前说的差不多。
胃口虽然不大好，但这事正常现象，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同时，即使前三个月母体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也不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宁宋氏听了后又确认了几个细节事项，医生耐心地一一解答。
宁宋氏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她看着孔英，又看回医生，身子略略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那你看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言一出，诊室的气氛发生微妙的变化。
孔英知道老太太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且这种观点深入骨髓。
但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医生孩子的性别，且是当着自己的面。
孔英的心跳陡然加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紧紧咬住嘴唇，没有对老太太的做法表达抗议，而是静静地看着医生。
医生同时被两个女人盯着，又是因为那种问题，她为难地开口解释道：
“这个，孩子的性别是不能透露的。”
“有什么不能？”宁宋氏不对医生的解释完全不当一回事，接着又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
医生连忙陪笑，“是是是，老夫人能耐了解，这点事当然难不倒你。”
“那你还不说？”宁宋氏脸一沉，立即追问。
医生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老太太不依不饶起来。
她不肯得罪眼前大有来头的两个女人的任意一个，但违背职业操守的事，她也不能做。
左右为难之下，她只好含糊地说道：
“老夫人，这孩子还小，确实查不出来。B超要四个月左右才能看到生殖器官，才好做判断。”
“那你刚才不是把脉了吗？难道连这个都弄不清楚？”宁宋氏话锋一转，又是一问。
孔英这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带她来看中医。
原来是想要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
男孩还是女孩，孔英自己也想知道，但却不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的。
于是她开口，顺着宁宋氏的话问医生。
“把脉会不会不准？”
这话，看似在向医生了解情况，实则是也是再替她找台阶下。
果然，医生当即点头如捣蒜。
“是不大准，把脉主要是看身体健康情况，至于孩子的性别这个……”
“那是你医术不精。”宁宋氏毫不客气地说道。
医生顿时慌乱，正要解释宁宋氏直直冲她摆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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