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侯爷已经猜到了呢。”
这一刻曹叡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晃得刘章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后更是连连摆手道。
“我没有，你别乱讲啊！本侯妻妾成群，并无龙阳……”
“打住！”
曹叡抬手之间眼中光芒大盛，唯独缺了之前的温柔。
“侯爷误会了，某也并无断袖之癖……”
“真的？”
刘章眨了眨眼，很是严肃的看向曹叡，后者点了点头，叹息道。
“明说吧，某其实对侯爷一直以来就有种仰慕之情，说起来当年吾父临终之前想要将母亲送来侯爷府上的时候，某在心中忐忑之余，还曾有过那么一丝窃喜，不过啊……”
曹叡扭头看向刘章凝视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时过境迁，此事不提也罢……”
刘章见状，低头沉思了起来，眼前的曹叡所说之言，他有些拿不准，单以曹叡给出的答案来说，理论上还是能够自洽的。
无非就是所谓的偶像效应罢了，就像后世的电子竞技一样，自称粉丝的人不一定是想要找偶像合影，也可能是单纯的想站在偶像的尸体上截图。
而这中其实还算是好的，再看娱乐圈，还有一种名为“私生饭”的恐怖群体……
所以按照曹叡自己的说法，这无非也就是在向自己的偶像展现能力，以期得到额外的关注，当然也未尝没有掺杂一种“爱而不得”的赌气成分在内。
但是……
若是换个角度去看呢？
这会不会是曹叡在明白了自己大势已去之后，试图用来离间刘章与六爷之间的关系的后手呢？
这一点刘章并不能够确定……
毕竟虽然刘备说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可后来无数事实证明了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谁穿我衣服，我剁他手足……
以己度人，刘章并不认为自己都介意的事儿，其他人就会大度起来。
更何况，后世不是还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例子摆在那里么，咱不谈这事儿是不是他求取荣华富贵的借口，就说这事儿是不是因为女人而起吧！
“嗯？等等……本侯也没想过要去调戏或是霸占甄宓啊，想歪了，想歪了……不过……”
刘章快速在脑内整理了一下现有的情报，随后抬头看向曹叡那张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
问题……真的会是如此简单么……
或许是读懂了刘章眼中的审视与疑惑，曹叡想了想，开口道。
“侯爷不必如此多虑，既然侯爷都将学宫的重要性和盘托出了，那某自然也不会藏私，正如之前所言，对于侯爷，小子一直是有种仰慕之情的，至于眼前的这些事，也绝非是为父报仇，当然更不是出于什么嫉妒心理。”
说着，曹叡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感慨。
“说出来外人或许难以相信，或许我才是那个最不希望父亲接过祖父位置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毕竟……”
曹叡抬头看向刘章。
“以他的心性，坐上魏王之位后，恐怕最先想要除去的目标恐怕就是侯爷你了……”
曹叡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不对……父亲若是想要对侯爷动手，恐怕接下来就又是一场内乱，无论他能否一击即中，否则无论是先动了三叔又或是先动了侯爷你，接下来便又是新一轮的内乱，嗯……或许还要加上几个试图趁乱拥立刘协的势力。”
“哦？如此说来，你做下这些事还是心系天下喽？”
刘章话中不无揶揄之意。
不过曹叡面对刘章却是丝毫不见脸红的摆手道。
“那倒算不上，我曹叡或许某段时间有那么一些报国之心，但在侯爷拒收之时就已经淡了，毕竟某身份敏感，若是没有侯爷弟子或是养子的身份想要进入朝廷中枢任职根本就不可能！”
说着，曹叡又笑了笑，道。
“当然了，那只是年轻时一厢情愿的想法，随着年岁稍长，发现以某的身份若是拜在侯爷门下的话……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更加会成为仕途上的阻碍。”
刘章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
“你们这类人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懂得脚踏实地的道理……不过也对，若是起点太低的话，就算是能真正走到高位，那也是须发皆白的年纪了，空有权力却不能享受这种事儿，对你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一直去乞求神明的庇佑了。”
“享受吗……或许侯爷说得是对的，抛开被侯爷拒绝的不满，若是单较自制能力而言，或许我比父亲还不如，只不过酒色这些东西啊，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截至，等到身体出了状况时想后悔也晚了啊……”
曹叡仰头看向房梁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有时我总在幻想自己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可事与愿违的是，无论木质好坏，也需匠人精心雕琢，仅凭木材自己可是没有能力去抵御虫蛀的……”
然而曹叡的感叹并未得到刘章的赞同，反而听后者道。
“这个简单，选材的时候用樟木就行了，那玩意儿不招虫子。”
“有时候我真挺庆幸侯爷当初没纳了我娘入府，就侯爷这种说话方式来看，想必诸位夫人平日里也是很难过吧？”
曹叡白了刘章一眼，如是道。
而这一次，刘章也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对啊，所以本侯才娶了这么多位夫人，为的不就是她们可以在烦闷之时彼此之间可以有个说话的人么，这就叫做人贵自知，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看不清，又谈何家国天下之前路呢？”
曹叡闻言怔住了，良久之后才抱拳道。
“原来如此，叡受教了。”
说完，曹叡皱起了眉头，道。
“如此说来，某这一次的行事，许是太过冒失了也未可知呢……”
刘章闻言，抬头看向曹叡之时眼中似有精芒闪动。
“哦？你这一次做了些什么，不妨细细道来……”
曹叡点了点头，道。
“这事啊……自然是要与侯爷和盘托出的，不过从何处说起呢？让我想想……就从，侯爷拒收之后，某自去了学宫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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