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说陛下，您不厚道，万一那说书的小娃娃说得不好，惹得您不开心，您再一生气，给他咔擦砍了脑袋，俺老程以后上哪里听书去？”
李世民瞪了程咬金一眼，“朕岂会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是是是，可万一他胡说八道，惹您生气呢？”
程咬金内心腹诽，别人不知道您，俺老程还能不知道？
要说小心眼儿，除了长孙无忌，就数您了。
“朕把话撂这，知节和辅机你们做个见证，一会儿不管那人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于他。”
“行，有陛下这句话，那俺老程就放心了。”
程咬金说道，但心里为秦煜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毕竟真怪罪了，他也做不了什么。
况且也不一定是当时就发怒，被人暗戳戳的惦记才最恐怖。
真可惜，以后没书可以听了。
现在他只希望那小子聪明一点，不该说的别说。
外面高台上。
秦煜感受到众人的维护，脸上多了几分暖意，他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莫要生气，请稍安勿躁。”
听到秦煜这样说，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他们生气归生气，可也想知道秦煜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当然，如果能顺便听一听秦煜对当今的评价，他们也是愿意的。
“既然阁下想听，那秦某就斗胆妄评一次。”
秦煜对着包房的位置说道：“要说对当今圣人的评价，秦某就四个字，那就是……”
“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
四个字一出。
整个茶楼内顿时鸦雀无声。
李世民原本已经做好接受贬低的准备，却没想到那说书人一张口对他就是这么高的评价！
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李世民冷声道：“千古一帝？”
“言过其实了吧？”
“本以为先生是个敢说真话实话的人，却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之人，对那前朝的隋炀帝直呼昏君。”
“问及当今圣上时，竟然这般溜须拍马，着实让人失望。”
程咬金：看吧，看吧，夸你也不行，骂你也不行，就数您难伺候。
得了，以后没书可以听了。
李世民如此一说，那些听书的人顿时也觉得秦煜对当今圣上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
秦煜轻笑一声，“不信？”
“那今日我就跟阁下仔细说说。”
“当今圣上18岁起兵反隋、24岁定天下、27岁升天子、30岁而立之年被各外族誉为“天可汗”，是也不是？”
李世民点头，“这一点没错。”
秦煜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即位后，励精图治，一心为民，是也不是？”
包房内，李世民的声音传来，
“励精图治不假，但却没什么成效，如今大唐依旧很穷，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国库空虚，这算不得功绩。”
众听书人一听，恨不得把耳朵割掉。
他们都听见了什么？
他竟然敢如此贬低陛下？
想死可别拉着他们啊。
秦煜继续说道：“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不是一个人的功劳，也不是陛下一个人的事情，这是需要整个大唐的百姓一起努力才能实现的目标。”
“况且，秦某认为当今陛下做得很好。”
秦煜先肯定一番，再娓娓道来：
“陛下即位后，非常重视百姓的生活，轻徭薄税，减轻百姓们的劳役和赋税，与民修养生息。”
这一点，房间内的李世民也没有反驳。
因为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不等他开口，秦煜继续说道：“除此之外，陛下更是善于用人和纳谏，爱才如命，搞教育，兴科举，任人唯贤，甚至还说出了君舟民水的言论。”
“这样一个心中有家国天下，想的全是大唐百姓，考虑的全是民生的帝王，说是千古一帝，当之无愧！”
秦煜的一番言论，听得李世民的眼中连放溢彩。
他竟然不知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对大唐有贡献的事情。
是这说书人夸奖过头了吗？
秦煜说完，那些听书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说到君主，当真还没人能比得上我们当今圣上。”
“秦先生说的对，跟前朝比起来，我们不仅徭役和赋税少，还有土地可以耕种。”
“即便是寒门子弟，只要有文采有本事，就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如此说来，我等也真是好命。”
“……”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冷静了一下，出声道：
“虽然有些事情先生说得对，但某并不赞同，当今陛下有功有过，尤其是他那皇位，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且，自当今陛下即位，连年天灾不断，这分明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这样的帝王，如何能算得上是一个好君主？千古一帝？不过是先生贪生怕死，不敢于说真话的违心之论而已。”
“于先生而言，当今陛下可有过错？”
秦煜：“……”得了，又一道送命题！
听书人：“……”
艹！
好想把房间里的人拉出来揍一顿。
实在不行，就揍两顿。
这哪里是在问问题请教？
分明是想让秦先生送命啊。
况且，一旦陛下怪罪下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妄议国事，谈论君主，那人不想活了，他们还想啊！
“你快闭嘴吧，别什么都说，陛下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随意谈论？”
“我怀疑房间内的人是前朝余孽，掌柜的，去叫个都尉过来，将他抓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只想听书而已，可不想送命！”
秦煜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阁下问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玄武门的事情对当今陛下的影响如何吗？”
算了，反正都是在死神的指尖上跳舞，他讲《双龙传》迟早也会讲到玄武门之变。
就当提前打个预防针好了。
只希望李二到时候能看在他今天为他说了这么多好话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玄武门三个字从秦煜口中一说出来。
在场所有人脸色骤变。
谁人不知这是当今陛下的禁忌？
连私下里说都没人敢。
这秦先生竟然着了人家的道，当众说这件事。
完了！
完了！
这下全完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别人听书要钱，他们听书却要命。
他们只是想听个话本而已，可没想拿命去听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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