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总是下意识地把那人想象成一位高阶修士。
毕竟，能吸光整个洞天的灵气，还能在许家矿脉兴风作浪，定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可正如她方才想到的，若真有本事的话，还不如直接将北地矿脉占为己有。
可对方分明不具有这样的实力。
那至少能说明，对方并没有把握，能够直接对上许家。
其实也有可能，幕后之人，与洞天那个魔头并没有什么干系。
越想越乱，顾以安干脆将这些事情抛至脑后，问出了一直压在她心底的困惑。
“二哥说，储物袋中的灵石，有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吗？”
“有没有可能，这件事都发生了。”
许知修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顾以安噎住了，抿了抿唇，这才重新开口：“若是二哥想要调换灵石，会如何做？”
“先将送灵石的人打晕，再威胁苍梧宗的人把乾坤袋上的禁制解开。”
反正最后会闹得不可开交。
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
“为什么要调换灵石，直接把灵石中的灵气吸收了不就好了吗？”
一个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以安惊讶。
许知修却十分无奈，伸手想将那只脑袋按回去。
那只小脑袋却不折不挠地想要往外伸：“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直接把灵气吸收干净就好了，调换灵石多麻烦？”
通体雪白，一双狐狸眼显得十分娇俏灵动。
可那长相分明又不像是狐狸。
许知修看出了顾以安的疑惑，无奈解释道：“这是阿灵，前些日子刚刚进阶到三阶，平日里聒噪得很。”
顾以安忍不住摇了摇头，替它辩解，“哪里聒噪，我觉得它说得很有道理。”
“小阿灵，你方才说，直接吸收灵气？隔着乾坤袋，也能直接吸收灵气吗？”
“当日能啦！”小阿灵扬了扬脑袋，从许知修袖中一跃就到了顾以安肩上，“不信，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
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可顾以安突然感觉到，有灵气在它周围汇聚。
阿灵嘴一张，深深吸了一口气。
汇聚而来的灵气便直接被它吸进了肚子里。
到了最后，它甚至还打了个嗝。
一副吃饱了的样子。
正不得其解，却听对方道：“你打开储物袋看看。”
顾以安眉心跳了跳。
赶紧将神识探入储物袋中，却见自己的一半灵石，已经没有了灵气。
没有了灵气的灵石，就是一堆废石而已。
这……
顾以安一边痛心着自己的灵石，一边惊讶着阿灵的手段。
就连旁边的许知修也是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
“就是刚进阶的时候啊。”
“为何没有告诉我？”
“你又没有问……”
许知修扶额。
“二哥这灵兽，究竟是什么品种？”
她越看这灵兽越觉得奇怪。
长得倒是十分好看。
一身雪白，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子，还有条短短的尾巴，憨态可掬。
只有一双狐狸眼，既是纯洁，又是灵动，美丽极了。
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图画。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随便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灵兽。当时就是觉得它在雪地里头冻的怪可怜的。”
许知修淡淡道。
似乎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也对，巍巍有迷幻之术，顾以安都费尽心思瞒着，何况是阿灵。
隔着储物袋都能吸走灵石的灵气，这般手段，更是十分了得。
她不晓得的是，阿灵的手段，还远远不止这些。
许知修自然是不会跟顾以安详细说的。
事实上，若眼前站的人不是顾以安，他怕是已经要想方设法地除掉对方了。
“方才阿灵说的对，幕后之人，也许不是将灵石调换了，而是直接吸收了灵石中的灵气。这也可以解释许家送到苍梧宗的那些灵石，品质降低了许多。”
许知修转移了话题。
顾以安也点点头，顺着对方的话道：“岂止是品质降低了，那些灵石，跟废弃的石头也没什么两样了。”
就跟她储物袋里那堆被吸光了灵气的灵石似的。
想到这里，顾以安微微一怔。
方才阿灵吸收灵气的时候，除了感觉周围灵气充裕了一些，仿佛，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了。
这还是建立在阿灵离她很近的基础上。
若是有一只像阿灵一样的灵兽，直接吸收乾坤袋里头灵石的灵气，恐怕，也没人能够察觉吧。
顾以安忍不住抿了抿唇。
“阿灵吸收灵气是有限度的吗？”
话刚一出，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当然是有限度的。
方才阿灵还打了个嗝呢。
她这是，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激动得有些无措了。
顾以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又重新问道：“阿灵要吸收灵气，需要离储物袋很近吗？”
阿灵歪了歪头。
“需要啊！所以我才跳到你身上的。”
一脸天真懵懂的样子。
却又有几分狡黠。
顾以安突然觉得自己又问了个没用的问题。
阿灵才刚学会这项法术，距离自然短了些。
可幕后那人若是早早就会这个法术呢。
或许能离得很远就吸收灵气。
只是到底还是不能确定。
顾以安继续问着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那今后继续进阶的话，这段距离能不能变长呢？”
阿灵摇了摇头。
“不能吗？”顾以安继续追问。
“不知道啊，那得进阶了才能知道。”
顾以安扶额。
许知修看她这样子，也是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我代阿灵答吧。它之前进阶的时候，原先的法术不怎么会提升，倒是会学些其他的法术。”
顾以安看着许知修，有些诧异。
他就这般轻易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了？
进阶就能习得新法术，任谁听到都会起觊觎之心吧。
许是看懂了顾以安的神色，许知修淡淡道：“你现在想要阿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话语中有强大且不容忽略的自信。
的确，不论是修为，还是身份，亦或是心智，顾以安现在，都不能与许知修相较。
“若我今后有了这样的本事呢？”
她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说是玩笑，可里头的郑重也不容忽视。
“那便只能，各凭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