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没想到季老爷子口中的老战友竟然会是江闻舟的外公。
闻武，A氏闻家家主，开国元勋，大家都称他一声闻老。
当年在部队的职位可比季老爷子还要高一个等级，但因为所处的家族势力不相当，再加上闻家人丁萧条，渐渐就不如季家。
不过，闻家在 A市那也是名副其实的军政世家。
到达早茶餐厅，季老爷子让季宴礼亲自去对面酒店接人。
足以看得出他的尊重。
闻老比季老爷子还要年长两岁，早年在部队落下不少伤，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朗，还有病痛缠身，头发全都白了，看起来还要年长好几岁。
季老爷子见到昔日的长官差点没忍住热泪盈眶，当即站起来迎接，“老首长，真的好多年不见了，这些年过得好吗？”
闻老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沧桑，“应该有二十几年没见了。”
季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有了，年纪大了，家里人不让出远门。”
早年前季老爷子不管去哪没人会管，自从两年前老爷子在外面发生事故后，还进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季家老大直接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老爷子出远门。
后来的这两年，季老爷子平日里除了跟大院的老朋友下下棋，不然就是去就近的部队晃悠。
试图离家出走，然而都没用。
“是啊，年纪大了。”闻老浑浊的双眼在季宴礼沈南意身上扫了一眼，问：“这两位是你一直提的老二和老二媳妇吧。”
季老爷子：“是，宴礼小时候老首长还抱过他呢。”
“宴礼，南南，这是闻老，你们闻爷爷就行。”
“闻爷爷。”
“闻爷爷。”
“……”
这是按照沈南意这个辈分来喊。
闻老点点头，“下次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我讨一杯喜酒喝。”
季老爷子：“好，等婚礼确定了一定邀请老首长。”
两个当事人没说话。
说了半天季老爷子才想起让服务员上菜，他对闻老说：“不知老首长习不习惯我们这边的口味，随便点了一些，老首长不要嫌弃就好。”
“对了，上次电话匆忙，没问老首长这次特意过来京城是要处理什么事？”
提到这里，闻老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说来也是因为我管教不严。”
关于闻家的事季老爷子之前也听说过。
闻老跟夫人恩爱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
因为是独生子女，闻老和闻夫人很是宠溺她，养成了骄纵的性格。
后来在外省上大学遇到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男人，在对方的哄骗之下居然偷偷跟他谈了三年，回家偷户口本要跟人家结婚。
再后来发现男人是有家室的，闻老女儿发现自己当了三年小三，又后悔又怨恨自己，原本是想断了这段感情，却发现
女儿还在最美好的年纪，闻老自然不赞成她生下这个孩子，还让她打掉。
期间发生好几次争吵，闻老女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一年。
一年后回来的是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死在孩子出生那一天。
得知消息的那一晚，闻夫人心脏病房，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小时，但没抢救过来。
闻老更是一夜白了头。
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相继离世，这对闻老来说就是双重打击。
“……”
季老爷子沉重地轻拍了拍闻老的肩膀，“老首长，都过去了。”
“过去了，都是些陈年往事而已。”闻老不愿提从前的事，转而问：“京城新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安厅长是不是姓江？”
季老爷子对这方面的消息不太清楚，他问季宴礼，“有这个人吗？”
季宴礼又看了沈南意一眼，回道：“有，也是从A市来的。”
“那就没错了，我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他，他就是我那不孝女瞒着所有人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那孩子身上始终留着闻家的血，是他那不孝女豁出生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子。
当年得知女儿离世的消息，闻老想过把那个孩子接回来，但因为江家内斗，孩子下落不明，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寻找这个孩子。
直到前段时间听说江家年轻一辈出了个厉害人物，又听见“江闻舟”这个名字，才想起那个孩子。
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季老爷子：“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老首长尽管开口，季家虽然没有权势滔天，但要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宴礼，你去帮你闻爷爷找一下这个姓江的什么厅长，看看是不是老首长的外孙。”
“……”
“不用找了。”这话是沈南意说的，面对三道视线，她从容不迫道：“江闻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在得知要见的人是江闻舟的外公时沈南意便让沈七给江闻舟发了消息，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他的外公是不是姓闻。
再然后发了一个地址一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分钟后。
早茶餐厅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今天早上有点降温，江闻桌身穿黑色风衣，俊逸的脸庞，给人一种从电视剧走出来的男主一样。
前台服务员愣了愣，讪讪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江闻舟：“我找人，姓季。”
服务员：“您好，请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江闻舟拐弯抹角来到了一个包厢外，随即推开门，“先生，请进。”
里头的人还以为准备上菜，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只是听着沉闷的脚步声，闻老有所察觉抬头再次看向门口，就见到了江闻舟。
江闻舟来得特别快，风衣领子都没有整理好。
沈南意偏头对季宴礼说：“我们先出去一下。”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沈南意知道，闻家一直以来都是江闻舟心中的一个结。
江闻舟在出生没多久就被江家人故意丢失，又被人贩子给捡到，人贩子又卖出去，那户人家养了两三年又卖掉，辗转之下去到了国外。
到了十几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就一个人在平民窟生活。
最后遇到沈南意，生活轨迹全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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