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海城
一侧的钱老平时也不喜欢参加这种会议，也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一老一少，一人歪一边，看上去像是头顶着头，睡的真香！
后面坐着的孟老太太看着两人睡的香，也开始哈气连天。
然后……
等陆成勋听的激动鼓掌转头看白露时，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再看钱老，又看孟老太太，陆成勋的三观被重新刷了一遍，然后，旁边弯着腰过来了个老人家，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陆小子。”
“化老？您怎么到这边来了……”
“咱们换个位置，你去我位置上听，我在这跟他们一起睡。”化老的声音压得很低。
陆成勋一句话都说不出，认真的看了眼化老，而后才起身，移去了化老的位置。
讲话环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四人就睡了一个多小时。
持续到讲话结束，会场里的人开始流窜，有人过来准备打招呼时，陆成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把四个人都叫醒。
“开饭了？”白露迷迷糊糊的问陆成勋。
陆成勋：……
“？你刚才一直在吃。”
白露动了下嘴，好像是这样，但冬天里，一直没有吃上热食，吃再多的冷食，也会觉得肚子里是空的……
想吃东西，怎么办？
“你这小伙子，毛毛躁躁的！小姑娘容易饿很正常，正在长身体，”化老教育了陆成勋后，从身侧抓了抓，抓出一只布袋递给了白露，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很是憨厚慈祥，“这里面有两罐你化奶奶自己熬的酱，拌饭，煮面，夹馒头都成！”
白露的眉毛皱成一条毛毛虫，今天这些爷爷奶奶为什么都给自己送吃的？
说了谢谢后，她的目光落在陆成勋脸上，语气笃定，“你就是有事没跟我说。”
陆成勋：……
脸色蜡白，莫名觉得，自己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会感觉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的威压？
“吃饭吧？中午在这边吃，下午有个座谈会，有件事我确实没跟你说，研讨会临时加了一个环节，有十分钟的时间，需要你上台演讲一下汽车未来发展的方向展望。”
这事，是方才他被迫换位置后，活动主办人员京市上面那位的意思，那位现在身体不行，这次并没有来，但却让人来了电话，那位给了白露一句夸奖，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可谓是最高的夸奖了！
陆成勋心里五味杂陈的。
白露惊讶了一下，好奇，“真的让我讲？”
陆成勋预感不太好，“你不会乱说的吧？”
“怎么会。”白露笑的温驯，心里却七拐八拐，眸底的狡黠一涌再涌，呼之欲出。
陆成勋，“姑奶奶，这次活动来的都是华夏国如今的泰山北斗，你看着没什么花头，但会场内外都是便衣军人，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其余人不是研究人员，就是保卫人员，你”
“你不信我？”白露挑眉。
陆成勋把后面原本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没再说话。
中午吃饭，白露算是真见识了什么叫做太阳系。
原本她是坐在偏桌的，凤老回来了，跟她左边不认识的年轻研究人员换了位置，老人家看着白露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
“凤老，我爸叫白灼，我外公是许玉枕，我跟他们是亲血缘，我绝对是他们亲生的。”
凤老：？
“我是研究炸药的，在陇上研究基地，我看过你那几张发动机的图纸，觉得你数学天分和物理天分都极高，要不要考虑来我这边，跟着我学习研究炸药？我一定会倾囊相授！”凤老说的认真。
白露讪笑，原来是来收徒弟的……
她摇头，“我吃不了苦，陇上太苦了。”
凤老叹了口气。
热菜还没上，有了凤老这个开端，紧接着钱老也过来了。
“怎么样？白露同志同意来咱们研究基地了么？”钱老也找了个年轻研究员换了位置，坐了过来。
凤老摇头。
陆成勋心里苦，但当着这么多老研究员的面，又不能说啥，只能一直盯着白露的动静。
紧接着，化老、孟老太太、袁先生……
原本是偏桌，最终成了主桌，还有人觉得不够，搬着凳子挤过来坐在一起。
田志业：……
陆成勋站在旁边，连位置都没得坐了。
白露趁着机会，狂甩她觉得放在自己身上日后无法赚钱，却能造福这些老研究人员的知识点。
从核聚变的公式透露，到变电站的原理，天文、地理，说一半，藏一半，看似是自己的见解，实则却是提出了一个完全可行的猜想，并进行了一大半的猜想论证。
最后提及了抗生素的研究以及对未来医学发展进步的重要性。
众人聊着聊着，就聊开了！
有人突然提及老张要是还在，现在应该也会在这里，跟大伙一起凑热闹。
而后，众人陷入沉默。
一直沉默的白露来了兴趣，问站在她身后的陆成勋，“老张是谁？”
“华夏国抗生素第一人。”陆成勋声音虽然低，却还是让坐在白露旁边最后赶陆成勋走的孟老太太听见了。
“老张研究出的药，后来救了多少人，可惜……到现在，咱们这些人，很多时候都不愿聚在一起，心里有难过，也有气，哎。”
一个老研究员说着，红了眼，而其余的几人也跟着红了眼，桌上瞬时沉默了下来，与先前的躁动有了断裂式的分裂。
生化研究员张老、历史学家李老、文艺评论家陈老、作家老舍、翻译家夫妇、考古家陈老、京剧演员马老、古典文学教授刘老、语言学家刘老、歌作词田老……
圆桌上，一个名字，挨着一个名字，像接力一般，被说了出来。
枉死！
被左右两边开工，给她堆成尖的碗十分碍眼，白露低头，将碗里所有的东西吃完后，起身，朝满桌的爷爷奶奶，还有叔伯们道，“黎明之前最黑暗，放弃就是大笨蛋。”
众人有愣在原处的，有哭笑不得的，更有哭不停歇喘上的，还有看向白露，与之对视的。
沉寂的气氛，莫名因为这么一句话，挑动了满桌人的心绪，众人都看向白露，犹如众星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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