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看了顾皓庭好几眼，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顾皓庭掐灭烟蒂，重新点了一支：“苏清现在是自由身，你要是想追求她，没必要顾及我。”
张彦眼里闪过慌乱：“顾哥，我，没有。”
“我能看出来，宋予知也能看出来，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顾皓庭目光投向远方：“你可以陪着她一起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有你在，想必她也会安心不少。”
张彦手指紧紧夹着烟，快把香烟捏碎了。
他低着头，狠狠吸了一大口烟：“顾哥，既然你能看出来我喜欢苏清，那你也知道，苏清她眼里，只有你，从来都是。”
顾皓庭沉默了几秒，眼眸深沉：“我有林悠，我跟你们说过，而且，更早之前，我也告诉过她，我顾皓庭什么都愿意给她，唯独感情，我做不到。”
张彦有些激动：“可是顾哥，当年你为了苏清做了那么多，你的感情是这么容易说没就没的吗？就因为现在林悠比她年轻漂亮吗？”
顾皓庭只是继续抽着烟，并没有说话。
张彦握紧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了下来：“是不是，因为她结过婚？可你应该知道，当时她只是被她父母逼迫着，而你，那时候已经是在海城独当一面的顾总了，你父母都没办法左右你的决定，可是你却迟迟不肯松口娶她，所以，她才会赌气嫁给别人！”
顾皓庭说：“我跟她的感情，从来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张彦简直气急败坏。
两人当年孩子都有了，现在跟他说，跟苏清的感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张彦记得，那一年，他去参加她的婚礼。
在进化妆间前，有人大声呼喊，告诉苏清，你有朋友从远方过来了。
苏清顶着做了一半的妆发，快步跑过来打开门。
在看到来人是他后，她脸上洋溢着的期待，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问他：“你没跟皓庭说，今天我结婚吗？”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肯定是我把结婚喜帖上的日期写错了，我真糊涂，我要再跟他说一下。”
说着，要拿起来手机。
他颤颤巍巍的把一个信封拿过去：“顾哥今天有事来不了，这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
“这里面是房子的合同书，他说，祝贺你新婚快乐，家庭美满。”
苏清像失了灵魂的木偶，慢慢把手伸向他。
却没接，而是将信封打掉在地上。
“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
囔囔自语的重复这句话。
......
苏清眼里的绝望，他到现在想起还是心痛不已。
结果，顾皓庭今天不仅否决现在，还将以前的事情全部推翻。
张彦为苏清感到不值。
他现在很愤怒，但他还是得忍下去，他还有没做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苏清现在被逼成这样，也是因为当年那个孩子，你跟她的那个孩子，网上的人说她寡廉鲜耻，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可能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张彦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他们都叫她死过人的二手房，顾哥，这个称呼，你知道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吗？”
顾皓庭看着他，沉默许久：“那你要我怎么做？”
张彦说：“你在网上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只是当时年少无知，两人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所以商量一致打掉这个孩子，而后生了误会，两人分手，现在苏清回来了，你们误会解除，重新在一起了。”
顾皓庭似未听到他的话般，没做反应，继续抽着烟。
张彦略一迟疑，继续说：“只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你们就找个借口说分手了，我相信林悠她会体谅你的。”
半响，顾皓庭开口：“你的这些话，早就想好了？”
张彦眼神略显飘忽：“我说的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真的，顾哥，你要真把苏清送出国，苏清这次大概真的会疯掉的，哪怕，哪怕就当是，你给她的一个弥补。”
顾皓庭说：“你说完了？”
说着，他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没看他，径直走了出去。
张彦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始终不敢进去。
他知道苏清在里面等待他的回复。
等他打开门，苏清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
眼底浮沉着一团的希望。
“皓庭他，他同意了吗？”
张彦不敢看她的眼睛，将目光放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双手上。
“他，没说什么。”
苏清眼睛瞬间红了：“他不愿意，他宁愿看着我被千千万万的唾骂，他也不愿意拉我一把。”
张彦过去扶着，让她坐下：“顾哥他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他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苏清的眼泪汩汩流淌：“时间？还需要什么时间？从我流产出国到现在八，九年了，他还没想清楚吗？”
张彦似乎想想到了什么，他问苏清：“那个孩子流掉的时候快三个月了，那就是你跟顾哥在一起起码三四个月了，为什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
苏清在医院做流产手术时，他刚出国做交换生两个月，那么在此之前，他们几个是经常相聚在一起的。
虽然苏清爱慕顾皓庭的心思一直藏不住。
但是顾皓庭一直冷冷淡淡，不见对苏清有比以往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从来没察觉出他们有在交往的一些蛛丝马迹。
苏清有点恍惚：“你什么意思？”
张彦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苏清垂着头，眼神失焦：“我不想再提关于孩子的任何事情，那是我这辈子最疼的时候。”
张彦以前是很希望顾皓庭能跟苏清在一起的。
虽然他也喜欢苏清。
可是苏清只有跟顾皓庭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得开心。
眼神里明媚的光才会闪耀。
从眼前这桩桩件件的事情看来，她已经不再是顾皓庭放在首位的人了。
这会儿，他是真的想劝她算了吧，重新开始，重新找一个会好好爱自己的男人。
可是想到自己，自己也默默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也没结婚，一心扑在工作室，至今也没能放下她。
他没办法说出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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