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么复杂，可后宫的女子个个复杂，我就是以为宫里的黑手伸不到宫外，自认为宫外安全才大意了。晚晴出事，我当时脑子里一团乱麻，身为皇妃还不能表现出来，情急之下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已经用尽我全部的脑力了。”
皇上笑了笑：“墨娘所言极是，这样的安排，如今想来也是妥帖的。”
“我到希望，是无名小贼为图钱财杀害了晚晴。她也是为了保护我母子，才丢了性命。”
皇上没回应，动手去拿毛笔了，墨晓嫣知道，这是无声的逐客令。
“皇上，那贤王之事……”
“一时半刻也查不到什么，墨娘先安心看护孩子吧。”
墨晓嫣进退两难，孩子确实还没好利索，万一出宫了孩子再遭毒手，后悔都来不及。可不出去，又担心外面的情况控制不住。
“我作为目击证人，不需要配合查案？”墨晓嫣看着皇上翻开了一本奏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若有需要，那狄大人定会知会大理寺，大理寺到永宁宫找墨娘便是。”
回到永宁宫，墨晓嫣先问了孩子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便吩咐没有天塌下来的事情就不要打扰她，倒头大睡。
直到晚膳时分，墨晓嫣才在皇上的一声声轻唤中醒来。
“暖橘也查到些事情，墨娘一起听听。”
“这是换推理剧的剧本了吗？怎么都是案。”墨晓嫣迷迷糊糊的嘀咕，随着脑子的清醒，饥饿感也渐渐清晰，“能不能边吃边听啊，好饿。”
皇上把墨晓嫣揽在肩头，抬头给齐公公递了个眼神。
墨晓嫣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的圆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这么多好吃的，皇上这是特意犒劳我呀。”墨晓嫣抬脚下床，快步走到桌前。两天没怎么吃东西，都要饿死了。
“说吧，查到什么了？谁下的手？”
墨晓嫣还没动筷子，就发出指令。
暖橘应了一句，就开始讲述自己调查所得。墨晓嫣越听越觉得心凉，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照你说的，没有可疑的人咯？”墨晓嫣干脆放下筷子。
暖橘点点头，她自己查，皇上也从旁暗中查了一些，小皇子确实是受了风寒。
“怎么？查到无人加害朕的皇子，墨娘反而有点失落？”皇上也放下了筷子。
“我只是担心没查到线索是对方手段足够隐秘，若是裴神医也说我儿是受了风寒，那我便放心了。可裴神医先前的表情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皇上不置可否，但小皇子生病的事情，再往上查，就是内务府的管理层了。皇子的吃穿用度在领用的过程中，没有管理层参与，要是真的是管理层动手，那就是无差别行凶了——谋害所有皇子。
先不说没有哪个后宫女子愿意连自己的孩子搭进去，就是有，目前也没发现哪个皇子生病。
皇上说出了心中所想，墨晓嫣撇了撇嘴，想反驳又不好意思。
“奴婢定会更加小心的照顾皇子，也不会放弃对此事的追查。”暖橘噗通一声跪下，语气坚决。
“小心是要小心的，但是也不能太过紧张，要不然这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还有什么意思。”墨晓嫣眉头紧皱，“我还得再出宫，接着查。”
皇上“哦”了一声，疑问的语气拉满。
“要真是有人害我孩儿，我得继续我原本的生活，才能不打草惊蛇。况且，贤王的事还没查完呢。还有晚晴的死，得去看看那胖子查的怎么样了。”墨晓嫣解释道，全部都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也好，借晚晴的事情光明正大的出宫。”皇上吃完最后一口饭，齐公公递上清水，漱口后，皇上便站起身来。
墨晓嫣目送皇上离开，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感觉，皇上与我有些生分了。”墨晓嫣嘀咕着。
“娘娘此番回宫，确实有些不同。”朱翠嘴快，自己捂嘴都来不及
“哦？哪里不同？”墨晓嫣问。
见朱翠不说话，墨晓嫣支开了暖橘：“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裴神医给的药还剩多少？若是不足，及时告诉我，不必劳烦御医。”
暖橘走远了，墨晓嫣才问朱翠：“我有什么变化？”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威严了一些，更像妃子了。”
听了这话，墨晓嫣不知道高兴还是悲哀。像妃子，在宫里应该是件好事，入宫这么久，墨晓嫣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事，该稳重了。可这是她的本意吗？原本只想好好活着，阴差阳错进了宫，还是想苟住。可怎么就慢慢变成了如今这样子呢？手上沾了两条人命，心里装了更多的秘密。
看墨晓嫣不说话，表情清冷，朱翠跪了下去。
“奴婢多嘴了！奴婢该死！”
可怜兮兮的声音，唤回了墨晓嫣飘飞的思绪。
“那你举得，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奴婢不敢妄言！”朱翠低着头。
“本宫让你说！”墨晓嫣坐直身子，长袖一拂，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娘娘威严，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从前与娘娘亲近惯了，一时之间还没适应。”朱翠很久没有体会这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了，自打跟了墨晓嫣，即便皇上在场氛围都轻松的很。
“莫要与我太亲近，晚晴就是先例。”
“可晚晴与娘娘只有出宫的时候亲近……”朱翠说了一半，头更低了，“何况，舍身护主，本就是奴婢们该做的事情。”
墨晓嫣直起得腰，又弯了下去。朱翠的话在她听来，跟“死了个下人而已”并无二致。
“都是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遇到危险了，逃跑也是动物的本能。”
朱翠不敢再张嘴，只能低着头等待下一步指令。
“起来吧，我不是赵月琴，没有虐待下人的习惯。你们跟着我也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墨晓嫣站起身，往床的方向走。朱翠赶忙上前伺候，嘴上吆喝着其他人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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