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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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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佟念柔站在海棠花树下,与高文照说着话:“原本已经请示过太子妃,明日命人请荣国公过来一趟,真没想到他今日会前来赴宴。既是如此,你能不能帮我传话给他?我想见见他。”

“这容易,只是一句话的事。”高文照知道太子在东宫之外的不少隐秘之事,这东宫之内,尤其这些女子的事情,他所知甚少。对于佟念柔,他所知道的是她进门之后就被太子冷落,被太子妃狠狠收拾了一番。眼下,这女子消瘦许多,看来真是没少受罪。太子对女子的态度没个谱,谁知道他何时又会转头宠爱她?是以,以礼相待最为妥当。

佟念柔弯了弯唇,“那可要多谢你了。”

“客气了。您回房等着就好。”高文照行了个礼,转去筵席上找到荣国公,低语两句。

荣国公神色一滞,随即颔首起身,急匆匆离席。

今日他本不想来的,可是佟煜说还是赴宴去更妥当,躲着不见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筵席上露个面,既能让人知道他身子已见好,兴许还能给人清者自清的感觉。

他想想也是,虽然对这件事情膈应,还是来了。

倒是没想到,念柔会在这时提出想见他。

他这段日子,经常记挂着她,也不知道她身子好些了没有。

佟念柔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荣国公一步步趋近。

她抬手示意,下人齐齐退出院落。

荣国公走到她近前,张了张嘴,想唤她名字的同时,意识到长女一定没少跟她说他的是非,忙将那两个字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还好么?”

佟念柔反问:“你觉得呢?”

荣国公环顾周围,没见到下人,还是有所顾忌,低声道:“我知道你怪我,我也不会推脱罪责。可如今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可曾为来日打算过?你只管告诉我,不论怎样,我都会成全你。即便是你想离开东宫,我也会帮你。”说到这儿,语气变得关切,“你姐姐可曾继续刁难你?”

佟念柔想到太子妃说过的话,讽刺地笑了。

是真的,荣国公对长女并无愧疚,他都无心为太子妃计较身子受损不能有喜那笔账。

对她却是这个态度……她心念数转,明白过来。

这情形是因为母亲。母亲去世之前,定是百般开脱过太子妃指出的罪名,而他,应该是相信几分的。后来,母亲自尽,又让他心生愧疚,便全然相信了。

母亲会怎么跟他解释呢?应该是告诉他,太子妃有江炤宁、韩越霖相帮,早就知道了他年轻时那些事,因为不屑、不齿,替荣国公夫人不值,将小产的罪责推到她们头上,玉佩也是太子妃栽赃的。

至于太子那边,荣国公根本没脸提及与她相关的事,无法了解详情。太子起初是痛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之后便是为着她可耻的身世嫌恶至极,处死她都嫌脏了手。这种情形,他才不肯跟任何人提及与她相关的事。

荣国公对她这点儿感情,只是为着母亲。

母亲到死还是狠狠地算计了他一把。

他活该如此。

在他心里,顶门立户传宗接待的儿子最重要。至于女儿,不喜的女人生的,便连带的不喜;亏欠的女人生的,便连带的心怀歉疚。

这哪里是个人。

忘记了曾听谁说过,风流的男子其实最是无情。眼下看来,果然不假。

这些念头在脑海飞快略过,她淡淡问道:“我娘临终之前,可曾留下什么?”

荣国公低声答道:“留下了一封信。字字泣血,要我照顾你。你便是为了她,也要好好筹谋前程。”

“为她?”佟念柔扯扯嘴角,“人死大过天,我就不数落她了。只是,她真不该生下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

佟念柔打断他:“知道坊间流言是谁散播出去的么?是我。”

荣国公如遭雷击。

“我已没有前程了。”佟念柔一笑,“我的前程,在出生时便已断送在你们手里。我不会去祭拜她,你死之后,我要将你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千万要保重,别死在我前头。”

“你……你们怎么都是这样!为何就不能……”荣国公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

佟念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他站直身形,她留意到他唇上有血迹,由衷地绽放出快意的笑容。

她一面希望他即刻死在自己面前,一面又希望他尝尽诛心的滋味。

她是没有盼头的人。犯过的错,无从弥补,受到的惩罚,是罪有应得。

生养她的人,只要她活着。

可是,她情愿从未出生。

这般的悲惨生涯,这般的自我嫌恶,不能支撑任何人苟延残喘。

她早就想死了。

只是,不甘心。

任这条命再轻再贱,也该在最后有点儿用处,叫那无耻之人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

这晚,太子妃歇下之前,听说了佟念柔那边的事情,只是笑了笑。连翘想要告知荣国公与佟念柔说了什么,她摆一摆手,“算了,听了也是生气,我还想好好儿睡一觉呢。”

她还能指望荣国公能说出叫人高兴的话不成?

他要是肯说几句人话,佟念柔大抵也不会让他狼狈的失魂落魄的离开。

翌日一早,佟念柔、林千惠、何从云先后来到太子妃房里请安。

佟念柔是近期惯有的面无表情,林千惠看着何从云双眼中有愤恨之意,何从云倒是安之若素言笑晏晏。

有那么一刻,太子妃觉得这场面很是荒谬。

四个女人,三个都不大正常了,这何从云会不会步她们的后尘,谁也不知道。

何从云对太子妃的态度透着应有的恭敬,有问必答,但不多话;对佟念柔的态度,因着早先算得熟稔,是稍稍有些恭敬;对林千惠的态度则很是随意,因为虽然是后一步嫁入,何家的门第却比林家高了一截。

林千惠说话时总带着一点火气,语气硬邦邦的。兴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火气是因着太子的没心肝还是自己迟钝而起。无名火,最是折磨人。

太子妃完全理解,并不觉得林千惠失礼。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肯出来见人已是不易,要是分毫反常也无,才让人觉着惊奇。闲话一阵子,她便端了茶。

之后的日子,四个女子自然是相互观望着,没有谁找谁的麻烦,也没有谁与谁攀交情。

慢慢的,太子妃与佟念柔发现,何家的人来东宫很勤。何寅时时来找太子谈论政务及刑部最近受理的案情,何寅的二女儿何盼云每隔三两日就来一趟东宫,跟姐姐说上一阵子话就离开。

太子妃唤来莫晨,让他派人盯着那姐妹两个,最好是能知晓她们坐在一起说些什么,哪怕只一两次就行。

莫晨称是而去,两日后有了回音:何盼云每次回到何府,都是先去找她兄长何峰,要么就是去何家别院处理些杂事。有那么两次,他叫手里的人冒险去听窗跟,发现姐妹两个坐在一起并不说闲话,说话时语声很低,很难听清,两次都提到了状元楼,其中一次则是何从云交给了妹妹一封信。

太子妃听完,琢磨之后笑起来,“看起来,何家是阴盛阳衰,两位千金才是当家做主之人。”

最后,让她不解的是状元楼这个地方。那里有什么稀奇的?怎么姐妹两个会提起那儿?

莫晨不等她发话,便先一步命人去打听了,这时候道:“听那里的老板说,等到夏季,状元楼便要关门一段日子,要将内部重新修缮一番,假如不出意外的话,便将酒楼转给别人。他如今在别处另有些生意,醉仙楼又完全压过了状元楼的风头,做着没什么意思了。此外还算值得一提的是,韩统领与燕王妃近几日都曾去过那里两次,韩统领爱吃那儿的笋片,燕王妃喜吃那儿的杭州菜。”

太子妃慢慢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她起过糊涂心思的事儿:不明真相、误会炤宁期间,她从太子那本小册子里看到炤宁应该在三年前盘下状元楼,又命人跟状元楼的老板打听过,确定此事有眉目,便想用这件事做文章,让炤宁吃个哑巴亏。

那时行事像个赌气又小家子的孩子——太子妃扶额,真是一想起就汗颜。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还没见炤宁盘下状元楼,是歇了那份心思,还是燕王、韩越霖不赞同,所以搁置了起来?

她得提醒炤宁一声,到底事关自己一件曾经打过歪主意的事儿,要是日后那里真出了什么是非,她岂不是要心虚愧疚很久很久?

由此,太子妃命连翘去了燕王府一趟,请炤宁何时得空就过来坐坐。

当日下午,她在海棠苑里听莫心儿弹琴。

何从云赏花时经过这里,被那琴声吸引,含笑寻了过来。

太子妃依旧闲闲地卧在美人榻上,莫心儿依旧敛目弹琴。

一曲终了,何从云轻轻抚掌,“真是少见的好琴艺。”

莫心儿这才站起身来,屈膝行礼。

何从云颔首一笑,给太子妃行礼,继而道:“这位就是颇得赞誉的莫姑娘?”

“对。”太子妃瞥了她一眼。

何从云道:“在闺阁时,我虽然琴艺不佳,但还算懂得音律,最喜谱曲,见到莫姑娘,真是心痒难耐。她何时得空,能否去我那里小坐,帮我看一看、弹奏出以前谱过的几个曲子?”

太子妃道:“东宫那么多琴师,你随意找一个就好。”

“可是,琴师再多,怕也不能弹奏出一些曲子的意境,莫姑娘不同,琴声的意境特别通透干净……”

太子妃摆一摆手,缓缓摇头,“莫姑娘是我专门请来的,不管别人的事。”心里却在想,通透干净是真的,可那几个字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要攀附太子,还知道遮掩一番,你倒是好,跑到醉仙楼去跟他相见,弄出了劳什子的一段“佳话”,真是……

何从云见太子妃脸色已有些不耐烦,自然是识趣地打住话题,稍稍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去了别处。

太子这些日子一直歇在何从云房里。

这晚,何从云问起了莫心儿的来历,太子则反问她为何提及那个女子。

何从云笑盈盈地说了原委,末了道:“我一见到琴艺绝佳之人便心痒难耐,真没别的意思。可是太子妃如何也不肯呢,看起来十分看重莫姑娘。”

太子淡淡地道:“她既是不肯,你便另寻别人。”

“……知道了。”何从云起初若是如愿,这事情也就罢了。可她没能如愿,倒对莫心儿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太子吩咐道:“她不给你委屈受,你便不要去惹她。”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她对琴棋书画兴趣泛泛,方才一番话,不过是想打探莫心儿的底细。莫心儿他并不反感,不过一个身世如浮萍的女子,何苦刁难。

再说了,莫心儿与炤宁、韩越霖的交情摆在那儿,何从云万一与莫心儿闹出不快,得罪的可是那两个煞星,她招架不住怎么办?毕竟,这里不是她何家的后院。

何从云听了他的话,笑盈盈称是,心里却有些不快。

不过一个出身卑贱的琴师,他一句话就能给她把人唤来,可他偏不肯。

人与人相处,总要有个礼尚往来吧?何家对他尽心竭力,他怎么连一件小事都不肯成全她?

若总是这样的冷心冷肺,谁受得了?

太子没再说话,顾自歇下。

他是每日都睡在这里,对她的身体却没兴趣。她在床上,根本就是不解风情,似一根会喘气的木头罢了。

这样的情形,不是这女子天生的不讨喜,便是她心里另有别人,面对他要么是敷衍了事,要么干脆就是用这样的状态委婉拒绝。

他猜着应该是后一种可能,但是并不介意。

随她去吧。

她喜欢的即便是师庭逸、韩越霖,他都不介意。思及此,不由自嘲地勾了唇角。

由此可见,她作为一个女子有多失败,从头到脚都不能叫他生出一点儿兴趣,天生的叫人没兴趣。

由此可见,他作为一个男子有多悲哀,便是这样的女子每日在眼前晃,居然也能无一丝情绪。

连厌烦她的力气都不想浪费。

兴许有些世俗的姻缘便是如此,就算相互厌弃,还是要搭伙过日子。

何寅办事还算得力,她作为局外人给他的一些建议也的确可取——这就够了。

他闭上眼睛。

午夜梦回时,偶尔会梦见或是忆起太子妃以前的样子。

随后就会想到她的笑颜能给任何人看,独独对他吝啬,总会因此而恼恨。

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逝去的光阴、情分之中,她大抵就如每日都要喝的水,习惯了,偶尔甚至会不喜那个寡淡的味道。可是失去之时、失去之后,才能完全认清,那是多重要的一个习惯。

是真的想过,不管她怎样,他都要与她守在一起度过余下的光阴。她不能有孕,没关系,将别的女子生的孩子养在名下便可。

偏偏她不肯,她都不稀罕他弥补,她只要他为曾经的大意、疏忽付出最大的代价。

他无声地叹息一声。

他想,即便日后她还是将自己当做仇人看待,自己也不见得真的能放下、舍弃她。有些时候,希望她能留一丝余地。最起码,别弄得她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保。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何从云,慢慢睡去。

何从云轻轻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在他登基之前,她不会对他有任何示好邀宠的行径。

对他的付出,要掌握着分寸才好。不然,自己真的是太亏了。

她不想想起韩越霖,可是每个静静的漫长的夜里,那人可恨的容颜便会在脑海浮现。

从没见过比他更可恨的男子。

有时候她会想,喜欢江炤宁的男子,就没一个得着好,差不多都是被羞辱一番狼狈远离——这一点,江炤宁是不是跟韩越霖学的?

那厮对喜欢他的女子跟江炤宁对待男子的态度如出一辙。

只看这一类的相似之处,她倒是愿意相信他们是异姓兄妹。

可是,他为江炤宁付出的未免太多。那女子流离在外,他发疯似的寻找;那女子转到江南,他又以公事为由寻了过去。

年纪不小了,他一直孑然一身——没有意中人才怪,那意中人不是江炤宁才怪。

他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韩越霖真正激怒她,是他在江炤宁出嫁之前离京当日。

她只是要见他一面,问他几句话。

他却用那么厌恶寒凉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叫人嫌恶的毒蛇蝎子一般。

她的小厮上前去请他下马,他扬手就给了小厮一鞭子,瞥了她一眼说,还不如一条好狗,好狗知道不挡道。

他是如何都不把她当人看。

原由是她三年前曾经算计了他一次,可她为的不过是叫他娶她。他把那件事视为奇耻大辱——喜欢他,便是对他的侮辱。

那个疯子!

何从云慢慢地翻了个身,面向床外侧,与太子背对背而眠。

**

过了两日,炤宁带着吉祥来东宫串门。

“哎呀,你整日给它吃什么?长这么快。”太子妃瞧着吉祥笑起来,“这才多久没见,起码长了半头。”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炤宁摸了摸吉祥的头,“我其实盼着它长慢些,现在都要抱不动了,再继续长就想都别想了。”

吉祥显得喜滋滋的,乖乖地坐在炤宁座椅一侧。

太子妃喜欢吉祥,但是从不敢去碰它——小时候她淘气,被猫抓过,也被狗咬过,两种动物叫她吃瘪之后,她完全老实下来,瞧着再喜欢也不去惹。

“对了。”炤宁示意红蓠,把带来的那幅工笔画送到太子妃手里,“我闲来无事,给你画了两张像——是一模一样的,我留一幅,这幅你要是喜欢,我便送你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平日有那个心思,总是担心你忙,怕平白耽搁你的时间。”太子妃由衷地笑起来,将画像展开来看。

一看画面,她便记起了是哪一日哪一刻的自己。

她微微愣怔,之后仔细端详着画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脸颊,“我有这么好看么?”

引得室内的人都笑起来。

炤宁笑道:“比画中好看。我笔力不足,只能描画出三二分神韵罢了。”

“嗳,这种话要是别人说,我只当是恭维,你这美人儿一说,我便只有心虚了。”太子妃又贪恋地审视画作片刻,起身亲自去放置到书架上,“得空找个好地方挂起来。这份大礼可真是千金难换。”

送人礼物,最高兴的便是看到对方有这种反应。炤宁笑盈盈地喝茶。

吉祥却是没耐心的,眼巴巴看着门外。它想去外面玩儿。

太子妃回来见它这样,便笑道:“正是春和景明,咱们带着吉祥出去走走。”

“好啊。”

吉祥到了陌生的地方,还算安分,老老实实地跟着白薇四处走走,并不撒欢儿地跑远。

太子妃一面走着,一面将那些记挂在心头的事情跟炤宁说了。倒是有心承认以前自己的瞎心思,话到嘴边却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只是叮嘱炤宁小心些。

炤宁早就知道何从云与韩越霖的纠葛,听了这些倒是不意外。只是,何从云关注状元楼,因何而起呢?

去年冬日,她故意让状元楼的老板放出她想盘下酒楼的风声,心知多少都会影响生意,便请徐岩另给了老板两条财路。由此,老板千恩万谢,欢天喜地的。

之后,也曾有人打过盘下状元楼的主意,随着醉仙楼的开张,都放弃了。

她也就一直搁置着这件事。前两日,状元楼的老板私下找过徐岩一次,说她要是无意的话,便将状元楼转手给别人了——醉仙楼风头日盛,状元楼的生意只有越来越差,他新得的那两条财路又进项颇丰,便无意再经营下去。

韩越霖去找她说事情的时候,她就提了两句。

韩越霖说:“要不然给我算了。吃了状元楼的饭菜多少年,习惯了。我真当和尚之前,都不会每日只吃素斋。”

她当时就笑,“我们两个一同盘下来吧。那儿几个厨子的手艺我也喜欢得紧。”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两个人得了空就又去状元楼看了看,先付给老板一笔银子,让他再忙碌一段日子,把酒楼重新修缮一番,这件事了了,他们就会出银子盘到手里。眼下他们实在是不得空,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打理。

倒是怎么都没想到,何从云与妹妹说话提起状元楼两次。何家姐妹在醉仙楼开张之前,从没到外面用饭的习惯。

“我记下了。”炤宁对太子妃道,“眼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日后留心便可。”

太子妃心安不少,拉起了家常,说起了三位侧妃的情形。

佟念柔还是老样子,私下命人继续扩大佟家流言的事态,平日总是闷在房里,要么调制香料,要么就做针线,安静得不像话。只是,偶尔会在夜间到园子里赏月、漫步,许是烦闷之故。人们多少都觉得她有些古怪,行径反常也没人去在意或是阻止。横竖是一个不得宠的侧妃,愿意幽灵般的度日,也随她去。

她没再为难林千惠,命下人照规矩服侍着。林千惠大多时候是抄写经书,偶尔还是气闷难当,在房里摔东西撒气。

过得最好的是何从云。太子对何从云赏赐不断,那边的下人也都是何从云亲自挑选出来的,院落似是与东宫完全隔开来,平日与别人倒也算相安无事。

末了,太子妃提了莫心儿那件事,迟疑地道:“要不然,我就给心儿安排个好所在,让她离开这里。万一被那个女子盯上就不好了。”说到这儿,笑了笑,“我是听佟念柔说的,她很有手段,眼下不免事事紧张。”

炤宁笑着摇头,“你去问问她再做决定,她要是不以为意,你也不需多说什么。她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也不见得是莫心儿身边的丫头得力,是莫晨不会让莫心儿出岔子。

“那就行了。”太子妃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何从云寻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行礼,“给太子妃请安,给燕王妃请安。”

炤宁一笑,眼神玩味地打量着何从云。

太子妃问道:“你怎么得空过来了?”

“听得燕王妃殿下过来,妾身便过来请个安。”何从云恭声道,“在闺中时便很是仰慕,如今很想时常得见,聆听教诲。”

这姿态放得很低。

炤宁却是不理会那个话茬,转头看着吉祥,笑着招一招手,“过来,等会儿也该带你回去了。”

吉祥颠颠儿地跑向她。

何从云瞧着笑了起来,“这就是燕王与燕王妃殿下的爱犬?它如今可是出了名,好多人都常挂在嘴边。”说着话,走向吉祥。

吉祥顿住身形,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它认生的毛病就没改过。

“是叫吉祥么?”何从云笑着走到它近前,抬手去摸它的头。

吉祥却是又后退两步,忽然暴躁起来,气势汹汹地低吼着。

一时间,何从云吓得脸色发白,匆忙后退。

“吉祥,过来。”炤宁笑微微地瞧着吉祥,又柔声地唤它。

吉祥余怒未消似的,跟何从云对峙片刻,这才到了炤宁近前,乖乖地坐在她身边。

“这……”何从云自然很是尴尬,炤宁的护短儿不肯申斥更让她尴尬。她心里恨恨的,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人是跋扈嚣张,狗也随了那个可憎的脾性。

炤宁不予理会,转头对太子妃道:“我该回去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太子妃满眼的笑意,转头吩咐何从云,“你既是自己找过来了,便替我送送燕王妃。”

何从云恭声称是。

炤宁也不客气,带着吉祥缓步向外走去。

何从云走在炤宁身侧,稍稍落后两步,低声道:“殿下似是不愿意看到我。”

炤宁漫应道:“这话怎么说?”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吧。”何从云讽刺地勾了勾唇角,语声更低,语气却是不怀好意,“因何而起呢?为了韩越霖?”

“嗯?”炤宁转头,心生诧异,“你说什么?”那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几乎让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何从云眼含讥讽,斜睇着炤宁,“我的心思,你一定知道,不然不会这般轻慢我。”

炤宁笑开来,停下脚步,亦是轻声回道:“我轻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用下作手段想要委身于男子的时候,是为自贱;如今到了东宫做侧妃,是为自轻。自轻自贱的东西,也想奢望谁瞧得起?”她笑意徐徐绽放,眸光却是越来越锋锐,寒意渐浓。

何从云竟是不以为忤,并没反唇相讥,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来找太子妃,自然不是为着将我的心思告诉她。殿下这般的人物,做不出那些背后挑拨是非的龌龊行径。这样看来,你与太子妃是真的成了挚友?”

炤宁抬手摸了摸下巴,“龌龊二字是何意?做过龌龊之事是何滋味?你能告诉我么?”

“……”饶是何从云伶牙俐齿,也无言以对。

“你不告诉我,无妨。我不介意对症下药,用这招对付你这等龌龊之辈。”炤宁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可笑。居然在与一个女子斗嘴,这种经历并不多。可是,对方的敌意太明显,她不噎回去的话,便会窝火不已。

“你又好到哪儿去了?”何从云面色不变,“这些年,韩越霖围着你团团转,你敢扪心自问,对他没有分毫男女之情?你敢拍着心口说,他对你只是兄妹之情?”

眼前女子的言辞很荒唐,却让炤宁迅速明白了这件事因何而起。何从云以为,韩越霖心里的人是她,因为得不到意中人,迁怒到了她头上。

可是……炤宁有片刻的费解,这关她什么事?难道有些人一直以为是她有意无意地缠住了韩越霖,所以他才至今未曾成亲?

要是这样想,那自己在这种人眼里,当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只觉得荒谬,所以这上下连火气都没有,相反,她很同情何从云,“真可怜。自诩钟情于人,却连情为何物都不明白。”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透过一些事情甚至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同样的,兄妹情分亦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

炤宁到底是同情心太少的人,片刻之后情绪便被厌恶取而代之,她任由那份厌恶抵达眼底,毫不掩饰,“心真脏,嘴更脏。”

何从云到此刻才知道一件事:言语再刻薄狠毒,与江炤宁这种眼神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怎么会有这样伤人的眼神?她在该刹那,不可控制地自惭形秽起来。

炤宁缓缓吸进一口气,“我也看出来了,你嫁入东宫的目的之一,是和我做对。好啊,我等着。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别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韩统领的名字。你不配提起他。毋庸置疑,他知道你这个人,都是他的耻辱。”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这种言语,是任何女子都无从接受的,即便心里知道那男子厌弃自己,也不容许别人这样直白残酷得说出来,何从云定定地凝视着炤宁,“没错,我就是要与你作对,让你不得安生。他不是在意你担心你么?我就是要他尝一尝痛苦的滋味!”说着,笑容浮现在唇畔,“到时候,他有心无力。他只是个外人,燕王殿下才是你的夫君。你从我这儿摔了跟头,只能找燕王哭哭啼啼地诉说委屈,要由燕王来为你出气。男人落到他那个地步,不知是何种感受。届时你若是有闲情,不妨问问他,那种日子好不好过。”

炤宁挑了挑眉,“我怎么听着,你像是稳操胜券的意思?”

“没错。”何从云微笑,“殿下,我已经给你挖好了陷阱,等着看你掉下去的狼狈样子。不出五日,你可要当心。”

“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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