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顾丰血族的身份，光是顾丰给程玉的第一印象是欺骗秦雪这点，程玉对他就没什么好感，也不认为顾丰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之所以弄的神神秘秘的不过是想继续蒙混过关罢了。
程玉就抱着手臂，依靠在桌子边，冷眼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血族杀人其实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追逐鲜血这是他们的本能，至于利用秦雪接近他们，大概也是冲着梁午特殊联盟的身份来的，除了这点之外，从来没跟血族打过交道的程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随着顾丰的叙述，原本等着看他还想怎么狡辩的程玉，却慢慢放下了环抱着的手臂，不知不觉被他话里的信息给吸引住了。
“我来京都是有原因的，我是追着我们族里的人到这儿来的，这个人正在谋划着对我们族不利的事，那些人应该是他杀的，不是我，你们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虽然我们血族嗜血，以血为食，但并不是每个血族之人都杀人吸血的。”
“或许以前的年代是这样的，但现在不是这样了，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很容易就被曝光的，虽然我们自认为我们的身体很强悍，即便是你们特殊联盟的人我们也不怕，可一旦曝光，我们将再无安全可言，世人对我们的印象并不好，在这一点上，他们会摒弃己见联合起来铲除我们。”
“所以我们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约束我们的族人，取动物的血，或者血库的血，虽然动物血不如人血，但现在的科技发展那么快，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人造血很快就会被研究出来。”
“你刚才说的是大部分人？”梁午问，“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人并没遵守这项约束。”
“这是显而易见的，任何一个种族，都有不遵守约束的人，就像人类，违法乱纪的人还少了？不过，对于那些不遵守约束的人，我们也是有惩罚手段的。”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抓捕违规之人？”梁午又问。
“是这样没错，我是我们族里执法部门中的一员，今天我之所以出现在那森林里，是因为我提前得到消息那人在那里，可等我赶到，那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被吸食过的人，我正要查看那人有没救的时候，你们就赶来了，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派人在跟踪我，我不可能在被跟踪的情况下去杀人的，那等于承认了前面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没有区别。”
“听起来像是合情合理，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欺骗秦雪跟你抓捕族人有什么联系？”这人说来说去，却一直没提欺骗秦雪的事，程玉不禁问道。
提到秦雪，顾丰显然没有了刚才侃侃而谈的神情了，瞳孔微缩，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下，裸露在外的肌肉似乎也在一提到秦雪的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程玉一直都在一眼不眨地观察着他，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提到秦雪，他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只是程玉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是来自于欺骗秦雪这件事背后的目的还是秦雪本人。
这些变化几乎短短瞬间的事，那人就又恢复了正常，开口说道，“我在酒吧里跟她说，我接近她是为了你们，这话我没说慌，不过我不是为了钱财之类的东西。”
程玉讥笑了声，“这点还用说吗？除了秦雪没人相信你是为了钱，我们要知道的是你真正的目的。”
可谁知一向好说话的顾丰听到这话，却神色一凛，“涉及到本族事务，恕我无可奉告。”
程玉和梁午被他身上猛然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了一下。
梁午直视着他，“没人想管你们血族的事务，可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本族关起门来能解决的事了，你们血族的人在京都做下那么多案子，不是一句话就能把我们给打发掉的。”
梁午和顾丰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顾丰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这个人牵涉到的不仅仅是吸食人血，他还牵涉到别的事情。”
“什么事？”梁午问。
“族里有一部分人认为，我们血族是遗落在世界上的神族，是比人类还要高贵的族类，我们的食物链在人类上面，就该以人类为食，就像人类以动物为食同样的道理，他们认为那些规定是在扼杀血族赖以生存的本能。”
“他们在族里煽风点火，追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族长和长老们担心他们会把血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想遏制他们，可接着便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这些人之所以发展那么快，是因为背后有人，而且这人的势力很不简单，我追的那个人就是跟背后的人联络最密切的，我想跟着这人找出背后之人，我接近你们，正是因为想查探是不是你们。”
梁午和程玉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程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升起，“你就为了查探我们，而去欺骗秦雪的感情？”
顾丰沉默了会儿，低头说，“不然呢？除了她，我没办法接触你们身边的人，你们身边大多人都不是普通人，只要一接触就会发现我的身份，到时我什么都做不了。”
程玉想了下，觉得这人说的没错，竟然无从反驳，他们的身边，也的确只有秦雪傻乎乎的好骗了，“那你查探的结果呢？”
“你们跟他们没有关系。”顾丰说。
“当然没关系了，我们没那么闲。”程玉气的恨不得抽他，“你到底那只眼睛看到我们跟他们有关系的？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就让你把这个桌子吞了。”程玉一拍面前的桌子。
顾丰望着面前的长桌，张大嘴巴，人不由愣那儿了。
“哎哎，这个桌子可是我找特殊材料做的，贵着呢。”梁午忙说。
程玉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舍得给他吞，难道你想吞？”
梁午知道媳妇正在气头上，惹不起，忙闭嘴不吭声了。
顾丰见梁午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忙开口说，“我是跟着那人的气息，追踪到你们学校门口，当时你就在那儿，难免不会怀疑跟他接头的是你。”
“接哪门子的头啊？你是第一个我见过的血族之人。”程玉冷冷地说。
不管程玉怎么生气，顾丰最终还是被放了，这倒不是说两人相信了他所说的没有杀人的话，而是把他抓来之前，两人就不认为人是他杀的，之所以抓他来，也是想着通过这点能逼问点东西。
顾丰出了特殊联盟部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梁午和程玉也紧跟着开车从部里出来，因为秦雪还醉在车里没醒，两人准备先把她送回去。
望着那辆载着顾丰的车拐过街角，程玉问梁午，“你相信他说的？”
梁午也顺着街角看了眼，眉宇间若有所思。
程玉接着说，“或许血族真的发生了内乱，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梁午说，“岂止是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啊？而且，这人也不像他口中所说只是一个执法部门里的人那么简单，这人在血族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他一直在试图掩藏身上的气势。”
程玉听他这么说，不由问，“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可能比内乱更为严重的事他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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