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确实在看祁闻宴的手机屏幕。
这个动作，不算礼貌。
但是在她不小心瞥到了屏幕上，熟悉的面孔时，她确实无法直接移开视线。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人与她未能谋面的婆婆、宴闻祁的母亲，祁灵，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比照片里，更加的热烈张扬。
像是一团火、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又害怕离得过近了，反而是自己被灼伤。
“宴......祁哥，”
话到了嘴边，被虞烟换成了这个拗口的称呼。
“五哥说你在首都工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在研究所上班。”
虞烟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对于这个答案不满意，还想让对方更详细的透露一些一样。
但没等祁闻宴说什么，小五就赶紧打圆场。
“你这小丫头，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你离毕业都还的三年呢。”
“不是三年。”
“两年呢。”
“是一年。”
小五：......
淦。
反倒是祁闻宴笑了一下，边控制着车子，拐出了机场路，边对两个人说：
“虽然项目保密，但是工作倒是没什么不能讲的，我就是航空航天研究所上班，现在做的飞行器相关的研究。
我们所离首都大学，还挺近的，就隔着两条街。”
虞烟点点头，航天所确实不远，她偶尔跟同学出去，还会路过那里。
不过，那只是航天所在首都的总部，具体执行研究任务的地址，在全国各处还有很多。
“对了，祁大哥，那你这次过来，是出差吗？还是私人出行？”
“不是出差，有点私事。有一位长辈过大寿，家里派我去山阳市参加。”
一方面，是因为父母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
一方面，也是妈妈嫌弃他没有点私人生活，所以难得赶上他休假，趁机给他安排了这个行程。
“那你怎么反而是先来了雾州市？”
“我那位长辈，喜爱茶酒。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再送酒总不如送茶养生。
我准备了茶叶，但是听小五说，雾州市是全国最好的茶叶产地之一，所以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寿礼。”
“这个我熟呀，闻宴哥，我外公就是制茶师，我们是有家传的，在全国也是知名的，你遇到我，可就是找对人了。”
祁闻宴抬眼看了眼后面，说起自己的外公，小姑娘一脸的骄傲。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的称呼，从“祁哥”到“祁大哥”、再到“闻宴哥”.......
倒是......不掩饰。
是的，祁闻宴看出来了虞烟对他的兴趣。
倒不是他自恋，只是毕竟他年长，看年下的心思，总是更毒辣些；
虞烟又不曾掩饰，如此坦诚的暴露出来，他想感受不到都难。
当然，这并不说，对方就喜欢自己或者怎样。
祁闻宴已经不是青葱年少的小男生了。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明白一个道理。
就是如果不过才见了第一面的情况下，他就觉得对方喜欢自己的话，那真相只可能有一个，就是自己喜欢对方。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了雾州市近郊的一处山脚下。
虞烟的外公、小五的爷爷，都在这里居住。
前些年拆迁，他们都在市里分到了房子。
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离不开山水和能晒太阳的院子，就还是住在郊区的农院里。
幸好距离市区也不远，快递、外卖都能送到，不用通勤的话，反而住的比市里更舒服。
小五的车子，一拐到山脚的公路上，早早就等待着的老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它。
“哎，有车过来了，那是不是你家小五的车？”
“哎呦，我说老唐，你轻点拍，年纪这么大了，力气比年纪还大。是小五那孩子的车。”
“你这老家伙，我说让你多锻炼锻炼，你不听，现在高血压高血糖的，啥啥都吃不了。
我这制茶炒茶了一辈子，能不力气大吗？”
两个人插科打诨，小五的奶奶，就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山下的车子，越来越近。
“你们两个快别唠了，孩子们到了。”
车内，虞烟趴在后座的车窗上面，贴的紧紧地。
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小院。
这条路，就是她当初出事的地方。
只是，后来的这片山，被她全部包下后，就把现在的小院，改建成了后来的工作室和小别墅。
也就是她茶园空间里的那些。
看着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农家小院，虞烟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里面的心脏，好像要跳了出来。
直到车子一拐，遮挡视线的大树被甩在了身后，小院门口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虞烟的视线中。
她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是外公。
祁闻宴开着车，对于后面虞烟的异常，并没有察觉。
但一直在关注着虞烟的小五，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变化。
路上，虞烟已经发微信，简单的给他介绍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他心里有了数，也知道虞烟为什么现在这么激动。
默不作声，不打扰，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虞烟看着熟悉的人影，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个时候的外公，还很精神，身体没有什么异样，甚至每天还会去后山里，散散步，捡一些山货。
直到后来摔那一跤后，他的身体才突然变差的。
车子到达了小院门前的路上。
虞烟甚至没有等到车子稳稳地停好，就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吓得开车的祁闻宴一跳，生怕剐蹭到了她。
虞烟打开车门，冲着外公就跑了过去，跑到了他身边，才减了速度，扑进了老人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外公！”
“乖乖囡囡，怎么了这是？你五哥欺负你了？”
他一只手拍打着虞烟的背，一只手作势就要对五爷爷问责，还带着些蛮不讲理的说：“是不是你家的皮小子，又欺负我家虞烟了。”
“老唐，你讲点道理，我家小五皮的时候，那也起码是十年前了好吗？
再说，他就是再皮的时候，那也没欺负过妹妹呀。
什么时候把她护在身后的，你可别不讲理啊。”
五爷爷对着无条件护犊子的老哥们，翻了个白眼。
真的是，谁家的还不是孩子了。
说起来，他们两家的亲缘关系并不近，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们邻居做了半辈子，早就处的比亲人还近了。
“外公，五哥没欺负我，我就是...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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