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减肥也很痛苦。”大家的聊天话题，天南地北，花样百出，此刻又聊到女生们都比较关注的体重问题。
女孩指使另一个幽暗灯光下的男孩刚刚抛出的问题被淹没了。
“你都这么完美了还减肥？你让正方形怎么看？你看夏天，155，一百一十斤。”一个男孩说道，这样粗鲁冒犯的话，令雨薇心头一震，随即抬起头，发现幽暗中原来还有两个女孩子，只是她们似乎一直没有说话。
“啊，夏天，晚风就是这样为了讨好小姐姐，特意把你拉出来踩的。”一个男孩子开玩笑道。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哼。我不理你们了，我打游戏了。”女孩说着，腿蜷缩在沙发上，手机屏幕横起来打上了游戏。“群宠”女孩则是依旧笑而不语地看着大家，像一个默默的倾听者，在幽暗中，文静地端坐着。
“现在的婚恋市场，唉，真的是太差了。负分。相亲伤不起。女孩子们，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天上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小胖子感叹道。
“还是日本妹子好。她们在国内，男女地位不平等，来这边就好很多。我以后打算去解救日本妹子。”京腔男孩说道。
“日本妹子满分。我们的妹子，呵呵，负分。”小胖子感叹着。
他们又聊了会房子。
“我婚房只有八十平。唉。苦哇。”
“你苦个屁。你个土着！”
“你说咱们群里男生明明都很优秀，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
听的雨薇一愣，慢慢环顾四周，试着按照他们的思路找出一点和“优秀”二字贴边的蛛丝马迹，可惜未果。
雨薇默默地看着，边回想刚刚的话题，越来越迷茫。一种类似我是谁，我在哪的灵魂拷问油然而生。
“如果，一个三十岁但是看起来像二十岁的，和一个二十岁看起来像三十岁的让你选，你选哪个？”那个被淹没的话题再次被突兀地强行提起。
方汀原本的话飘在空气中，随即收起了原本的善意和橄榄枝。
她屏气凝神，看着这几个人。
实际上方汀一开始便已经感受到了不妙。
她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想让雨薇开心地万一晚上，喝点酒，和陌生人聊聊天。而且很明显，最初的十几分钟，雨薇状态看起来相当不错，甚至还吃了一些桌子上的小零食。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连一个体面的酒局维系起来都这么困难。这些人竟然难相处到这个地步。
“你还不如就直接问，孙志玲和风姐，你选哪个？”
男孩提出一个假设问题，模拟有一个顶级模特和一个其貌不扬但是精神本质上也有很多不被公认的可取之智慧的女孩，仿佛他们已经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三观跟着我管走。”一个男孩笑着说。
“我都不选。”
京腔男孩说道。很显然，作为一个“中央空调”，以他的心思细腻和心口不一程度，不至于无意攻击别人。所以此处是站在“群宠女孩”立场帮着攻击的。
方汀像是瞬间明白了辣椒酱的作用。也惊觉原来人心这么好收买。看来女孩平日里没少下功夫，能让身边的男孩们放弃形象，毫不绅士地在适当的时候展现令人不齿的一面。
“而且有的女人啊，特别会装，明明三十岁了，孩子都挺大了，却装二十岁呢。”群宠女孩又开口了。
方汀对这龌龊的恶意实在忍无可忍。
“loser躲在暗处的臆测别人莫须有的缺点，很有意思吗？”方汀打算还击了，“反正我这人对年龄是完全没有任何歧视和偏见的。难道蟑螂会因为尚且是幼卵，未来就潜力无限吗？老虎会因为年迈就改吃素吗？龙生龙，凤生凤，先看看你自己算什么物种！”
“啊呀，看来你是对本群主有意见啊。”女孩终于正面开始了反击。
方汀感觉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盲打误撞加入一个啤酒桌子，竟然有人耍上银威了。
“我们可以马上就走。”雨薇说着，拿着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而方汀俨然忍不了这个心胸狭隘却满是龌龊把戏的女孩给自己平添的小恶心，“其实我们走晚了。早在你演出那些小把戏，第一波赶人的时候，我们就该离开了。再见。”说着也跟着站起身来。
“拥护群主。”一米八七的京腔男孩立马表态，令方汀大吃一惊。
他明明之前还十分殷勤地给雨薇讲解如何能有更好的食欲而被其他男生嘲笑卑微。
而此刻，明明已经结束了对话，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剩，最后一点风度都没有的幼稚地站起了队。
雨薇也感觉哭笑不得。
原本和方汀聊天聊的很开心的男生们，此刻噤若寒蝉，无一人说话。
“我们也不是赶人，只是三观不和，没必要在一起聊天。”一个男生说话了，之前聊了很多猥琐话题的男生，并且催促着“群宠女孩”尽快实现财富自由，给他俄罗斯一人两晚三日四p的旅游承诺。如此种种不堪入耳的猥琐玩笑，雨薇权当没听见。而“群宠女孩”则是甘之如饴。
两人正打算离开，却差点没撞在一个人胸口。
“小乐乐？”方汀大吃一惊。原来之前他们提到的还没到的那个成员，竟然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乐乐。
“方汀姐，你怎么在这里？”俨然对方也十分惊讶。
“啊，说来话长。不过我们要离开了。这里不欢迎我们呢。”方汀回答，边看了看几个人，他们已经完全收起了善意，方汀不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也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啊，我才刚到你们就要走了啊....“小乐乐有些失望，同时看看大家的表情，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说话。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下一场吗？心情不美丽。”方汀说道，面无表情，再看一眼那些人，已经在假装看手机了。
“啊，这样啊，那好啊。”小乐乐说着，讪笑了一下，找了个理由，三个人一同走出了酒吧。
换到了街对面一条静吧，三个人落座，雨薇则是直接点了干邑。她实在无法忍受啤酒。现在也没有任何理由在为了维护那些人的自尊装下去了。
“恩恩。再见。”雨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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