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人，没事找事的精力哪来的啊？”看着那些假忙碌虚假繁荣的人群，方汀感到了纳闷。原本短暂的平衡，大家开始了简单阳光明媚敞亮的相处模式，不过很快，过度到了疲倦期，而现在，则又是恢复了在最初成立公司之时的混乱，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不知不觉，迎来送往，有几个尝试挤进这个午饭小圈子一探究竟但是发现这里除了吃饭再无其他，更没有所谓的老板亲信和九千岁以及秘密权威，那些人便不再有兴趣融入了。
剩下的又是方汀和女孩子，两人无欲无求倒是十分轻松。
“这就是人世间的常态吧，没有办法。”女人感叹道。
“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果然就是工资。”方汀像是突然想到了很久远的一个讨论，幽幽地来了一句，“不论是清洁工人，还是高级白领，只要领上了卖时间的工资，便肯定会被搞得奉献灵魂便可不得安宁。”
“这你倒是说对了。实际上公司也是算得清这笔账的。你看搞出这么多事情，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把水搞混吗？有人想浑水摸鱼，有的人则是想故意让大家互相之间没有信任感。这才是工作场本该有的样子，如果真的都那么诚实正直，互敬互爱，那么时间一长相处出来感情，磨合的顺利，完全可以几个人出去就再搞一摊子事业啊。还打工干什么呢？”
女人的分析令方汀哈哈大笑。
“这么一说倒也是。怪不的最开始一个女孩就对我说，他们从前的公司啊，是专门致力于搞人，顺便工作一下。当时我还当笑话听呢。”方汀恍然大悟。
“所以啊，有句话脚怎么好来着，存在就是合理的。”女人回答道。“哪里都一样，根本不存在一个理想的世界，也没有不纠纷的人群，除非都是各立门户在一起交换资源，能少了这些勾心斗角，不过那都是大佬们的事情，没有了普通人的勾心斗角，就要承受脱离了组织的血雨腥风，江湖更加难测。”
“所以我还是算了。安心自在，过个小日子，虽然他们也有人认为这种态度叫缩，不过犬儒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吗？”女人继续说道，在给自己的存在找理由，并且美化这种根基个思想体系这一点上，她向来十分擅长。
“其实我觉得邝总也挺不容易的。毕竟他那么年轻，就掌握大量资本和资源，身边这些牛鬼蛇神昆虫动物他不一定看得清楚。要是我在这个年纪，宁可有点小钱小富即安，也不愿意承担这么大责任和风险。真是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痛苦啊。”女人继续说道，“你说呢？要是你的话，希望承担这么大责任吗？每天一睁开眼睛，一百多个人等着你养家糊口？这种压力我真的想陪你敢想。”
实际上方汀可以感受到邝无辰的一些压力，只不过这个家伙，只要在自己面前，很快便会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甚至十分幼稚的样子，很难令人深度现实联想他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社会地位承担了这么多责任。
“人各有志吧，爱好不同。”方汀回答，边不禁思考，那个家伙，也不像多有志向的样子啊……
“江湖险恶，还是需要时间历练啊。而且我们社会的富二代，本来守财就很困难。”女人幽幽地来了一句。
“为什么会有这种标签？喔很不喜欢这样的给人贴标签的做法呢。所有标签都是阴谋。”方汀说道，“被贴上任何标签都没有好处。”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自带一些任谁都无法忽视的明显标签。我们的社会的富二代标签和西方犹太的富二代也并不是一种东西。咱们刚富起来，这个标签仅仅是钱的意思。而且和大众相处的过程中，以公众的猎奇期待和审美趣味，通常无法做到顺守财，很多人只能逆守财，从展示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奢靡生活，满足观众的幻想，再到被这些目光的重量毁灭，满足观众的心理平衡，相当于幼童携金过于闹市。就是这么回事。你看现在，咱们公司已经出现一些明显漏洞了，以后恐怕还会越来越大呢，虽然邝总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低调谦逊又务实的了不过学费基本是免不了要交的。”女人的话令方汀感到震惊，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特别现实的问题。
“也不至于这么复杂和悲观吧，而且现在公司不是正在负责一些比较有利润的业务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怎么样，这些人才不也是宝贵财富吗？”方汀天真地说道。
“嗯，呵呵。”女人嘴角一丝冷气。“最是无情白鸽人，被买断时间的人就是出卖了灵魂，那还有什么感情和忠诚，今天在这里，增长一下履历，明天这边呼啦啦大厦倾，人家可以拿着光鲜亮丽的履历却另一个大厦打工。这就叫看遍了无数起宴塌之后依旧完好无损过一生，这就是人家的套路，都是严格意义上的战士，随时能观风向两边倒的。”
方汀放下了筷子，突然感觉没有了食欲。
这些人，怎么在她口中被描述的如此冷漠悲凉？然而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或者是哇地这样的现实寻找一些美好的解释。
“这就是现实，人间事，看破就好。”女人笑着说道，“嗯，今天这道菜真不错。”说着，开始持面前的一盘菠萝饭。
“人间如此悲凉，好好享用眼前美食吧。不过还是希望咱们公司少走弯路，能够平安。”方汀说道，被女人刚刚的一番话震惊，原来自己每天纠结于一些小事，迷茫于人生的意义和小心情，邝无辰所承受的，却是来自现实的巨大压力和责任，那个家伙，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关于公司的抱怨，在这一点上，她几乎为自己过去的任性甚至胡闹感到了抱歉。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个人啊，葱生下来长什么脸，什么骨相，基本就注定这辈子福报多深，做什么工作和事业，和什么人结婚实现命运共同体了。”女人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方汀则是感到了一种类似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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