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怪异的兰州城
“你说什么！定国公去街上吃卤肉火烧？”
李卫钟一脸铁青的看着属下，心中没来由升起一阵恐慌。
他万万没想到堂堂的定国公，放着山珍海味不吃，竟然去街上吃卤肉火烧。
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府尊，此事千真万确，卑职还因为不懂拌料，把盐放多了。”
店伙计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瞪了属下一眼，李卫钟一甩袖子向着南街跑去。
沈源此行来意不明，他必须亲自盯着点才能放心。
“咦，李刺史你怎么来了？”
看到李卫钟穿着便装急匆匆而来，沈源倍感诧异。
“国公爷代表天子而来，下官岂敢一个人坐在衙门里歇息，还是陪您逛逛吧。”
“省着事后朝廷知道了，责怪下官不懂礼数。”
见沈源只是闲逛，李卫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就有劳李刺史了。”
沈源笑了笑，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在颁布朝廷旨意前，他有必要走访一下当地民情。
当一行人来到酒楼时，掌柜笑眯眯的迎上来。
“几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咱这里什么特色美食都有。”
“先给我们四个来盘焖羊蹄吧，再送两坛子赠送的酒水。”
沈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打量四周道。
“赠送的酒水？”
掌柜的一怔，下意识看了李卫钟一眼，后者不经意的点点头。
“啊，几位客官稍等，小人这就给伱们上。”
等到掌柜走了后，李卫钟捋须笑道。
“对不住国公爷，本地条件简陋，只能做一些粗糙的食物，跟神都没法比。”
“无妨，早些年闹灾荒时，本官连草团子都啃过，能吃上羊蹄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间，掌柜的端上来一大盘闷羊蹄，恭敬道。
“几位客官，瞧着你们面善，本店特意多做了两份，请品尝。”说完就欲离开。
“掌柜请留步，在下有事想要请教你一番。”
沈源心中一动开口道。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小人必定知无不尽。”
沈源瞥了一眼李卫钟，对掌柜笑着摆摆手。
“你不必紧张，在下只是前往西域的商人，路过此地听闻李刺史斩杀了两千吐蕃斥侯，不知可有此事？”
李卫钟心中暗道果然是来摸底的。
好在掌柜是他的人，经过最初的紧张后，已经镇定了下来。
一脸崇敬的回答道。
“不瞒公子，的确有此事，我们的李刺史虽是厨子出身，但一身胆气却不弱于任何人。”
“得知吐蕃探子混入兰州后，不顾自身危险，率领兰州驻军直接杀了进去。”
“那一夜厮杀震天，惨叫连连，等天亮时吐蕃探子才被斩杀干净。”
说起李刺史时，掌柜一脸向往之意，似乎对这位父母官极为的尊敬。
看得沈源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位李刺史还是位深得民心的好官。
离开酒楼后，沈源拍了拍李卫钟的肩膀。
“你干的不错，本官回到神都后会亲自向陛下为你请功。”
李卫钟大喜，骨头好像都轻了二两。
“多谢国公爷栽培之恩，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嗯，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本官会当众宣读圣旨。”
眼见到了山脚下，前面没了人家，沈源正要打道回府。
身旁的胡二突然指着山腰处的青烟大声道。
“大人，来兰州之前小桃红托卑职给她弄点野味，咱们去转转怎么样？”
听到这番话，李卫钟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
连忙拱手道。
“国公爷，如今正是入秋季节，山中猛兽甚多，咱们改日在来吧？”
“没事，有胡二在，猛兽还伤不到本官。”
说完向山上走去。
他很好奇这光秃秃的山上能有什么野味。
望着众人的背影，李卫钟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恨恨的一甩袖子跟了上去。
该死的衙役，明明告诉他们把百姓赶远一点。
这是真他娘能糊弄啊。
一行四人来到山腰，这才发现冒烟的地方是个简易茶铺。
几个猎户打扮的乡民坐在桌前喝着茶水。
看到他们到来，其中一位质朴的女猎户在围裙上擦擦手，迎了上来。
“几位公子，这是打哪来啊？”
由于久居深山的原因，她并没有认出李卫钟的身份。
沈源客气的拱拱手。
“大嫂子，在下幽州人氏，听说兰州这边的山货不错，特上山来看看。”
听说几人是收山货的，女猎户表情明显一松，把他们请到了茶桌前坐下。
从泥墙上摘下几张皮子，笑眯眯道。
“最近形势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下山了，不知道什么价格，你看着给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沈源的兴趣。
猎户以打猎为生，要是连皮毛价格都不知道，这就让人奇怪了。
“大嫂子，我看此地距离兰州西门不过三里，应该不妨碍你们去卖皮子吧。”
女猎户还没说话，坐在茶桌前的一名汉子重重哼了一声。
“下个屁，官府都把山封二十来天了，谁还敢下山！”
女猎户瞪了男人一眼，苦笑着对沈源道。
“公子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李扒皮说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能违背，否则活不过第二天。”
沈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卫钟，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以高价收购了皮子后，便返回行辕。
一进门，李卫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愧疚道。
“国公爷，下官向您请罪。”
“哦，李刺史何罪之有？”
将李卫钟扶起来，沈源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示意其坐下。
落座后，李卫钟愧疚道。
“实不相瞒，下官在捷报上添了水份，比实际斩敌人数多报了二百。”
沈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多报了人数。
这种事是朝廷上下默认的老惯例。
军中将士需要它获取战功，朝廷需要它鼓舞天下士气。
所以多报二百人头并不算什么大事。
相比这个他更在乎官府为什么无故封山，不让猎户下山。
“李刺史，兰州地处西北，是什么原因让你封锁大山长达二十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