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最后的告别
上官婉儿看着沈源的侧脸，美眸之中有着短暂的失神。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知县。
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谁能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功夫，便成长到了连她都需要仰望的地步。
这个速度说实话上官婉儿心动了。
当然最令她着迷的是，沈源和那些官场老油子不一样。
无论是七品知县还是二品上将军，这家伙始终把情义放在第一位。
甚至某些时候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宁愿连官都不做了也要坚持到底。
这种情义也许会被官场嗤之以鼻，但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魅力？
不然，以武则天生性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拱卫神都的大权交给他？
心高气傲的太平公主又怎会对其念念不忘？
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个对沈源芳心暗许么。
一想到沈源还没娶妻生子，上官婉儿觉着自己的机会来了。
“咳，上官婉儿，你这么看着本官做什么？”
被一个肤色貌美的女人盯着，纵使沈源老脸再厚，也不免有些不安。
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抱有一丝想法。
“上将军，下官至今还未许配人家，您说看你干什么。”
说着，上官婉儿媚眼如丝的瞥了沈源一眼，素齿轻咬红唇，俏脸羞涩的低着下头。
握着沈源的手朝自己的峰峦按去。
她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女人，眼下四周无人正是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的绝好机会。
所以一定不能错过，就算成为沈源的女人，她也要成为最重要的那一个！
“上官大人，本官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告辞！”
沈源尴尬的拱拱手，神色慌乱的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上官婉儿轻轻跺了一下脚。
该死的家伙，她就差把亵衣脱了，结果还是没能把生米煮成熟饭！
入夜，城内。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城内主干道全都被埋入了炸药。”
“引线就在您身后的高塔之上，只要点燃用不了多久整座城池就会被引爆。”
“包管吐蕃大军有来无回。”
胡二兴奋道。
沈源满意的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封密信和一个盒子。
“这是本官交给陛下的一封密函以及重要之物，涉及到江山社稷。”
“你亲自带着十八太保送去，然后等待本官追上来即可。”
“这…”
胡二面露迟疑：“大人，这不妥吧，把点燃火药的任务交给两千老弱病残就可以了。”
“您没必要亲自垫后，万一出点什么事，末将没法向皇帝和朝廷交代。”
两千老弱病残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弃民，虽说不忍，但总比沈源留下强。
沈源眉头一皱冷哼道。
“本官高居二品，位列国公，岂会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
“赶紧滚，再晚片刻回去让小桃红狠狠收拾伱！”
见大人发怒，胡二无奈的接过盒子和密信。
“那好吧，卑职先走一步，您也别太晚了。”
带着十八太保朝沈源拱拱手，胡二一甩马鞭向着黑暗中奔去。
“你给陛下的箱子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上官婉儿诧异问道。
闻言，沈源抬起头仰望星空，眉宇间带着一丝怅然。
“没什么，只是把皇帝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了她而已。”
“明天之后本官再也不欠朝廷什么了。”
上官婉儿一怔，继而整个人都倚靠在沈源怀里，幽幽道。
“你故意支走胡二和十八太保，是想自己留下引爆炸药么？”
话落，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她明白了沈源话中的决意。
这时，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残兵来到沈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眼中有哀求之意。
“本官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你们上有老下有小，为了国家已经流够了自己的血。”
“本官在城门口摆了十口大箱子，你们每人拿上三十贯钱回家颐养天年吧。”
“大人！”
两千老弱残兵齐齐跪倒在地，眼眶红润的哽咽道。
“您和我们一起走吧！朝廷不能没有您这样的好官啊！”
“是啊大人，您不能白白的死在这里啊。”
沈源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去吧，国土沦丧历来是民族之痛，本官若不在这里，以论钦陵的性格是不会进入凉州的。”
老弱病残们见上将军心意已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到他们离开，沈源轻叹一声，摸了摸竖起耳朵的毛驴。
“上官姑娘，毛驴跟随我多年最喜欢吃胡萝卜，你带着它也离开吧。”
“拜托了。”
上官婉儿看了一眼眨着大眼的毛驴，突然凑上前勾住沈源的脖子，亲了上去。
冰凉的泪水无声滑落，似乎再作最后的告别。
良久。
上官婉儿松开沈源，看了一眼他，牵着毛驴向城门走去。
发现沈源没有跟上来，毛驴挣脱开缰绳哒哒的跑回原地。
眨着大眼睛咻咻叫唤，示意沈源跟它一起走。
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沈源一巴掌拍在它的屁股上。
“快走，稍后本官就去追你！”
“咴咻咻。”
毛驴深深看了一眼他，转过身向城外走去。
……
“啊！”
一声惊叫从御驾中传出，武则天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陛下，您怎么了？”车驾外传来狄仁杰的声音。
“快，快召沈卿来，朕要看看他！”
武则天双手颤抖的掀开蚕丝被，下地穿鞋，迫切的想要看见沈源。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梦里沈源身穿官服，一个人站在塔楼上举着火把，在吐蕃人恐惧的眼神中点燃了整个城池。
自己也陷入了熊熊烈火中，被火焰吞没之前，武则天好像看见沈源冲她笑了一下。
无声的说了一句再也不欠你了。
狄仁杰松了一口气，笑道。
“陛下不必惊慌，上将军这几日疲惫过度正在马车里休息。”
“不如明日一早再叫他也不迟。”
听说沈源睡在马车里，武则天如释重负的泄了口气。
刚要点头答应，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跌跌撞撞跑来。
“启奏陛下，上将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