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严梦施展神纹和魔纹的力量，但江百川依旧感到震撼，古魔书记载，神纹和魔纹，拥有其一，未来可期，拥有两种，严梦属于第一人，可谓起步极高，天赋异禀，成长快到骇人听闻。
爆炸的狂风吹动游艇，冯雅左手抓紧护栏，右手捂住领口，盯着被夷为平地的原始森林，完全不害怕，反而兴奋调侃道：
“如果严凡知晓你的另一面，还会觉得你温柔贤惠吗？”
严梦撩了撩鬓角发丝，浅笑回应，“我想他一定会说，姐姐最棒。”
风浪平息后，冯雅通过白色音符控制游艇离开百灵岛范围，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口吻慵懒：
“坦白说，我真搞不懂，你为何不让他成为觉醒者？”
严梦一本正经地讲：
“能安稳生活，又何必冒险徘徊在生死边缘？我对他没多少严格的要求，考一所名校，毕业后进入体制内工作，与深爱的人结婚，组建幸福家庭，平凡一辈子，我在暗中默默守护，这样就足够了。”
夜晚的海面温度极低，甲板上，江百川呼出一口寒气，反驳道：
“你的想法，不代表严凡的想法，相比于安排与操控，尊重他的选择，正确去指引，不是更好吗？”
“如果他没接触过超凡，安稳一辈子确实是最佳选择，如果他接触过超凡，命运注定与我们一样，哪怕我只见过一面，可看得出来严凡跟我们属于一类人，不会甘愿平庸，相信我，眼光绝对不会错。”
严梦沉默了，她不希望弟弟成为觉醒者，这属于一条不归路，一条通往地狱而非天堂的路，百分之九十九的觉醒者没有好下场。
这不是强大与否的原因，而是一种无形的诅咒，一种来自魔物的诅咒，也可以看作凋零神魔的诅咒，活过五十岁的觉醒者不多，后半生安稳的更加罕见，这也是为什么江百川才三十七岁就开始感慨。
严梦今年二十二岁，确实强大，在代号派被称之为“近神”的女子，能与排名第一的那个男人比肩的女子。
可越强大，越感受到世界的诡异，严梦深有体会。
见女子默然，江百川拿出从盗贼手里抢来的几篇文献，递给对方。
“谢谢。”严梦再次表示感谢，握紧几篇文献，进入船舱。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游艇飞快行驶着，冯雅依靠护栏，姿态惬意：
“自从五年前父母和妹妹车祸逝世，她毫无疑问成为了弟控，总将严凡保护得特别好，严凡脱离社会五年，我估计早就憋出精神病。”
江百川从金属魔方中取出备用香烟，珍藏版，一直舍不得抽，可对于十七年烟瘾的他来讲，此刻不抽一支烟，怪不舒服。
嘴里叼着香烟，右手打了个响指，一缕火苗在指尖燃起。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语速不快不慢道：
“我也就提提意见，五年前的遭遇对她而言痛彻心扉，我们没有身在其中，不可能感同身受，唉......命运终究戏剧化。”
冯雅摆弄着恶魔的尾巴，侧目一眼男子，声音柔美如水：
“听你这话，还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聊聊呗，大家一个组织，我对你从未了解过，我喜欢听故事。”
“故事......”江百川吸口香烟，眼神沧桑，回忆翻滚。
他半个身体趴在护栏上，低头盯着海水，自嘲一笑：
“我的故事很老套，很简单，你肯定会笑话我......那年寒冬，我与她相识，我红了脸，那年盛夏，我与她告别，我红了眼。”
“年少无为的我没钱、没房、没车，相识三年，相爱五年，最终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挺俗气吧......年少的我以为爱胜过一切，后来醒悟，原来爱胜不过柴米油盐，五年相爱胜不过七天的新欢，天真的我胜不过社会的无情，我的人生永远事与愿违。”
“她对我说的最后五个字：人是会变的。”
海风携带海水拍打在江百川的脸上，熄灭了香烟，湿润了黑发。
控制着音符，冯雅手腕红绳铃铛作响，发表自己的看法：
“通常来讲，不成功的爱情有三个阶段：
“恋爱初期，双方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对对方关怀备至；恋爱中期，男女双方自身的缺点逐渐显现，逐渐希望对方尊重自己的意愿；恋爱后期，分歧越来越明显，双方易起纷争与隔阂。”
说到这，冯雅顿了一秒，颇感好奇，“我不明白，你这种理性到可怕的男人，为何会爱上一个物质的女人？”
江百川扔掉剩余的半截香烟，哑然失笑：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冯雅反问。
“哈哈哈，需要吗？”江百川转身，意味深长笑着进入船舱。
往事随风过，未来不再爱，这是江百川对自己的约定，做一个冷血的杀手，做一个无情的人，做一个利益的人。
有一次，他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险些惨遭魔物击杀，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少女从天而降，手持绯红的法杖，神魔纹闪动，举手投足镇杀魔物，站在月光下，那一幕，他终身难忘。
江百川对严梦没有一丝爱情，就像冯雅的玩笑话，也许，更多是将对方当作女儿去关切和关注，希望默默守护。
......
第二天中午，洛煌国青城安心区古神山院，12:07。
“今天先讲到这里，记得将试卷做一遍，下周六我检查，还有语文和洛煌史记，只要花时间去背，很容易考高分，我已经把重点圈起来了，千万别偷懒。”戴着半框眼镜的萧瑶语重心长地叮嘱。
学了一早上，严凡心身疲惫，看着桌面的十张试卷，看着摊开的书籍上，红圈要背诵的部分，内心给自己弹奏了一曲“忧伤”加“凉凉”。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学姐，放心吧，下周六，你随便抽查，我记忆力不错。”
“加油！”萧瑶起身，收拾自己的课本，踱步门前，离开时还不忘提醒，“每堂课加两百，月末付清，这可是你说的，别骗我哟。”
严凡拍着胸腹，信誓旦旦保证，“洛煌国人不骗洛煌国人。”
等萧瑶离开，默写与严灵从各自卧室走出。
粉色兔子睡衣的严灵挤到哥哥怀里，仰着脑袋，眨了眨可爱的眼睛，“哥，你有钱吗？每堂课加两百，一周两堂课，一个月八堂课，就，就是，等我算算，一二得二，二二得七，三七得五十一，七七得......”
默写属实无语，打断道：
“一个月要多付一千六百洛煌币。”
正在掰着手指头算数的严灵生气地嘟嘴，扯了扯帽子的线绳，兔子耳朵竖起，哼唧一声，“坏人，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哼！”
呵呵，你个憨憨，八岁的时候连乘法口诀表都不会......默写腹诽吐槽，懒得跟小铃铛计较。
严凡宠爱地揉了揉妹妹的丸子头，棕色眼眸波动，思绪万千：
“如果去找姐姐要，肯定会给，可终归不好，这是我提出来的加钱，为了刺激萧瑶学姐，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买账。”
“老灰教我的冥想方式挺管用，体内灵子增强不少，对极寒的掌控更高，持续下去，应该一两年就能晋升神魔化二。”
“不过，前提要找到准确的魔物本源，嗯，下次入梦，问一下老灰当年红叶前辈晋升的发展路线，参考一下，不一定亦步亦趋。”
“最后一个麻烦，恶先生，最大的不定因素，三个月内我肯定打不赢，老默说过，神魔化一永远无法战胜神魔化二，更何况对方属于魔语会的高层，至少神魔化四的存在，必须多想几条退路。”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叮铃！叮铃！
手机铃声将严凡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拿起一看，陌生号码。
迟疑三秒，他接通，“喂，谁呀？”
【被你偷窥的楼下801美女，赶尽来我家，有件事找你商量，对了，不准翻窗！不准翻窗！不准翻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叶紫璇言简意赅，挂断电话，不给男孩反驳或开口的机会。
严凡愕然，并不意外天然呆姐姐知晓他的手机号码，上次他打电话报警，好像就是对方接听的。
一米八五的默写凝眸问道，“醒目者找你？”
醒目者？好熟悉的名字，哪里听过？记不起来了......严灵歪着脑袋，左思右想片刻，猛地抱住哥哥的手臂，仿佛一只树袋熊：
“你要去哪？姐姐让我们不准乱跑，你敢出门，我就告诉姐姐！”
严凡使出常用的招数，伸出两根手指，眼神交流。
“哼，不！好！使！”谁知，严灵成功化解了这一招。
惊讶！呆滞！难以言喻！严凡瞠目结舌，第一次体会到买糖果这招对小铃铛失效了，一时间束手无策，感觉不科学！
难不成吃货的世界里，除了吃，还有别的？
还是说，筹码给少了？
“那我带你去？”严凡试探性询问。
他不知晓叶紫璇有什么急事，本来不打算带着严灵，担心暴露觉醒者的身份，小铃铛这个大嘴巴，只要不高兴，瞬间就会将他卖了。
严灵点头，“你去哪，我去哪，抛下我，直接告诉姐姐！”
一旁的默写似笑非笑，很喜欢看男孩吃瘪的模样。
严凡面子有点挂不住，抱着小铃铛，灵魂拷问：
“假设我和严梦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严灵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先救你啊！”
没等严凡高兴两秒，小铃铛神补刀，“你忘了吗，姐姐会游泳。”
得，确认过眼神，是亲妹无疑，口才比我好，不愧是颜值天花板。
让默写守家，严凡牵着兔子装扮的严灵走安全通道抵达801室门口，敲响大门。
十几秒后，一阵脚步声接近，大门开启，一张绿脸吓严凡一跳。
“天然呆姐姐？你被绿了？”
叶紫璇强忍揍人的冲动，低头看了眼小女孩，表情僵硬，唯有嘴唇微动：
“这是天然芦荟面膜，我最近天天熬夜处理案子，总得保养一下皮肤，别逗我笑，更别逼我揍你，还要敷十分钟才能洗掉。”
“别傻愣着，进屋谈，我发现了杀害梁凉的恶灵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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