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都辞官隐退了！他怎么可能再让儿子踏上仕途？”十皇子根本就不相信。
田道清却不以为然：“儿大不由爹！仙岳峡谷那样苛刻的条件都能答应，做你的隐侍又能算得了什么？依我看人家很可能离突破先天只差一层窗户纸，到时你的隐侍契约根本约束不了人。武侯一出生就是太上皇调教长大，但七公子完全不同，突破先天后没人能限制他的自由身。”
十皇子还是有点不理解：“咱们好像没什么东西能打动他！”
“当然有，只是你认不出来，但是我可以！”田道清重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茶叶接着说：“盖这楼肯定是把我的家底儿都挖出来了是不是？这可是田家十三公子住过的地方，里面找到些铁柔风留下的东西好像很正常对不对，你只要让杜若放出风声，保不准七公子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十皇子听得极为不屑：“就你那点东西，多数人都看不上，稍微上档次的武者也未必瞧得上。就算人家找来了，就凭这些破烂想留住人，我看还是白废力气啦！”
田道清轻轻一笑：“你整天专研帝王之术，怎么会不明白物有所值的道理。臭泥比不上黄金并非永远成立，但如果给你一粒种子呢？具体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只要按我说的放出风声就可以了……”
这一回十皇子可终于算是尽了兴，两个人谈古论今相当畅快，最后还是阿真提醒才发觉竟然已是日上三竿。田道清并没有跟着回去，而且打算仍然住在这新的问道斋里。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他的身体已彻底恢复，只要不被先天武者盯上，他有充分自信不惧怕什么人。
一夜无眠对于田道清这个级别的武者来说不算什么，特别是他还有归元化灵法在无时不刻地自行运转，十皇子等人一走他就进入木楼的地下。这所谓的十层高塔上面看着精致，地下的部分很深比地上的还要高，但最往下面越小。
最下面一层也就一人来高，总共也就不到两丈见方，有不少通风口蜿蜒到地面，这里倒是挺适合他独自打坐修行。仅接着的四层都只有一尺来高，真得只够人爬进去，里面塞满了一个个大箱子。第六层面积最广也最高，由数间大小不一的房间组成。第七层有三分之一露出地表，再往上各层越来越小，顶层更早只剩下一个小亭子。
木楼整体上呈纺锤形，像是被人硬生生插在地上，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这里倒是相当符合田道清一个人修行。更有意思的是，这木楼的第七层地面竟然能大幅屏蔽神念，他突然想起什么飞快地拉出那些大箱子。不但自己当年收集的一些炼丹用的灵材半点没少，而且还多出了不少急需之物，与他交给杜若的清单完全吻合。
“她还是那个红牡丹吗？这么短时间居然真给她找来如此多金蚯鱼鳞！”田道清对于杜若做事的效率颇为赞叹。别的东西能搞到都不足为奇，唯独这金蚯鱼他可没报希望，这东西在《道法指要》中的一篇文章提到过。依照书中的描述小鱼三寸多长通体无鳍但嘴却占了一半身体，田道清偶然发现那本《奇闻异志录》里有一张图很像，于是就交给杜若让她去找。
田道清完全没想到杜若不但找到了，而且还有几大箱之多。经过一天的尝试，他发现其实真正起作用的是鱼鳞上那薄薄的一层膜。之前他曾试过以神念反复扫视，只要不惜大量消耗神念就能看出人皮面具端倪，现在涂上这些鱼鳞再也不用担心了，反正自己是看不出来。
随后，田道清开始全身心地炼制各种丹药散剂。从前他还觉得三尸粉和五虫霜的手法有些残酷，可经历了回首峰一劫了根本顾不上了，他巴不得能多几分保命的手段。还有像续命丹、生筋散、龙甘茶等武者疗伤解毒之类药也着手准备。此外，养精丹、涅凤丸、卸魂膏之类的恢复内力的丹药也计划在内，甚至还打算大量炼制神仙茶，因为实在是饿怕了。
现在田道清才真切地理解为什么很多武者依附权贵，甚至还有先天武者也脱不开世俗。就算自己真得不缺钱，收集这些东西也绝非易事，哪里还有精力修行。因为要炼制的东西太多，而且任何一个难度都不小，田道清倒是不指望三两天就能完成。
结果制成过程果然艰辛，不得不时常休息放松一下。近来十皇子不知忙些什么，竟然很少派人来找田道清，他也有闲暇四处游走。一方面，把自己从紧张的炼丹熬药的失败中解脱出来，降低负面情绪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想着看能不能碰巧收集到有关铁柔风的下落。
“田公子，我们东家有请！”田道清经过倚清阁时，有人把他请到了楼上一间茶室。杜若身着一件火红色贴身长裙正等着他，她认真而有序地冲泡着一种茶，绿豆粒大小的茶叶慢慢在水中伸展，最后形成很多细细的长条。下人十分知趣地自行离开，并且还把门轻轻带上。
“这是产自申国的刀剑蜜，喝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公子请！”杜若把一杯茶轻轻推到田道清面前。
田道清细细品了几口，喉咙里出现一种略带辛辣的灼烧感，瞬间又向全身蔓延，似乎周身的所有孔窍都被搅动。一种前所末有的通透感让人无比舒泰。于是不禁赞叹：“此茶果真是不一般，早年就听说是申国的御用品，市面上根本没有。杜若姑娘的手段实在令人叹服！”
“刀剑如蜜，刀刀割人，剑剑伤心，可是却没有人抵得住诱惑，或许也只有您这样的武者才不怕她！”杜若端起杯一饮而尽，整个人闭着眼睛紧锁双眉，既痛苦又享受的样子。好似是喝了浓烈的辣酒，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却只是朝着田道清轻松一笑。
“多谢姑娘费心为我收集材料，答应你的人皮面具再过两天就好了，不知想让我做成什么人的模样。”田道清明显看出她是有心事，但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岔开了话题。
“帮我做成他的样子，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问我为什么。”杜若边说边比划了一下。
田道清点点头：“好，我答应。能否告诉我在哪里找到这么多金蚯鱼鳞，这东西应该很少见才对！”
突然被这么一问，杜若也没隐瞒：“还真是你要的金蚯鱼？这在申国叫迷仙鱼，肉能致幻吃不得，家畜吃了会发疯，人吃了更是如梦如仙的样子，就算治好了也多少会变得有些呆傻。这回算你运气好，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才会有一批主动跳上海滩，大潮退去能留下很多死鱼。”
田道清听得啧啧称奇，又喝了几口茶好像并没有最初的那般刺激，不过却感觉更加舒服。猛然调动全身经络，硬生生从指尖逼出一层油乎乎的东西，很快就变暗化为一缕黑烟。他大声道：“这根本不是茶，喝多了武者都受不了，你……”
杜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粒药丸晃了晃放到嘴里：“没事！这才是申国的御用品刀剑蜜。看来公子您的武道修为相当不简单，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把醉心神油给逼出来。我在市井中收了些东西，帮我鉴定一下。”说话间她从桌下拎出个布包。
“这些书不是太上皇和国师赏赐的仙诀吗？按说只能在皇族之间交换，私藏可是大罪，怎么会泛滥到市井之中？”田道清解开包袱，略一翻看就认出来那些书的内容中就有十皇子送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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