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难度，允许死亡。”
忘忧声音冰冷，杜晚成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意。
杀那个小辈？为什么？殇素素是凰祖的……
杜晚成想不明白，但追随忘忧这么久，其态度中的坚决他却是心知肚明，这样的忘忧，是认真的。
“遵命！”
杜晚成不敢多问，忘忧与凰祖的事情，天下也没有几人敢过问，既然他说提升难度，那便提升好了。
殇素素看完白页上面的内容，对着手中的鹤神翎羽发呆。
“原来是这样用的啊……”
白色翎羽附上衣袖，收敛了所有锐意杀气，宛若真是一只普通白鹤羽毛。
一地破碎的法宝残骸泛着幽幽异芒，它们本该逐渐散尽元气，化作飞灰尘土，却在晚成山的异力下开始重组、恢复、变强。
殇素素沉吟不语，拂袖，风雪卷袭卷而出，将所有残片扫落山崖。
孤峰四方的禁制没有解除，殇素素眼神微动，握紧拳头，向后退了几步。
“轰隆隆！！”
地面震颤，山崖下似有恶龙撼山。
“哼！没完没了！”
一拳！炙热拳风犁冲而出，直奔前方，正中从崖壁攀爬上来的傀儡。
青色、龙形、以盾类元武器为甲、枪剑类元武器为齿爪、绫带类元武器为须尾。
破烂的胸甲，从脊背穿透，似乎是被强敌一击击杀，伤口里露出白森森的骨架，被敛藏的龙族之威倾压而下。
“真龙？”
拳劲轰击在它身上不痛不痒，殇素素神色微动，真龙乃是大陆的初代灵种，它们的神智不高，但实力非常强劲，成年真龙堪比神灵，实力的强弱全看血脉的强弱纯净。
后来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一方面初代生命经过种族延续，血脉力量衰退，失去了对天地规则与生俱来的感应，成年也不代表能成为上位神灵。
另一方面，修道炼气之风盛行，血脉等级不再是实力的决定性因素。就算当今赤云大陆凤凰血脉最纯净的凤神，血脉也不能让他一步登天，依然要靠自己不断突破，达到上位之境。
凡事都是例外，譬如某些还没生下来就得到凰祖青睐的家伙，只要血脉觉醒，混吃等死都能爬到大陆的顶层。
当然，凰祖的野心又怎会局隘于区区赤云？
眼前这头……真龙遗骸，实力忽强忽弱，生命气息若有若无，殇素素也不能判断它是死是活，至少，没有死透。
将真龙尸骨炼成兵器，维持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以大器魔宗的底蕴倒也正常。
“咔——咔”
傀儡行动时，盾甲相互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眼框处燃起幽幽青炎，它的杀意锁定殇素素，冰冷、暴戾，还有无尽的怨气。
它的身躯遮住太阳，投下大片阴影，扬起利爪时，指尖五点寒芒若星辰般闪烁。
“不好！”殇素素退后数步，一手提起昏迷不醒的山风，另一手为掌全力拍向禁制。
“开！”
分明眼前空无一物，玉手按在身前时都出现了宛如涟漪般的纹路，以及许多细小裂痕。
开山掌乃是观海猴王的几大绝技之一，虽然不如翻海棍刚猛，也不如封王拳霸道，但它却是破关开防的神技，殇素素知晓自己不是傀儡的对手，有心跑路，可惜无力破禁。
眼前禁制封锁强度出乎她的意料，全力一掌居然没能将其打烂！
“咔咔！”
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掌了，傀儡的利爪近在咫尺。
“伪界！开！”殇素素脸色剧变，伪界无法打开！仿佛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
“轰！！”
龙爪落下。
孤峰震颤，山石滚落。
这一掌将一切都摧毁的干干净净，杜晚成能感知到殇素素的气息瞬间萎靡，没死已是万幸！
但是，傀儡的嘴里已经酝酿出庞大的幽蓝火焰！
“殄的实力无限接近劫生境，你封了她的伪界……”
杜晚成觉得忘忧只是想激发殇素素身体里潜伏的兽性，对！就是兽性！朱雀也好，凤凰也罢！归根结底都是守护一方世界的圣物，在拥有无上神性的同时，还有着极其可怕的威力与兽性，战斗时必然疯狂与残暴，这些是殇素素没有的，所以她空有天赋，争斗时却屡屡受挫。
现在的战斗强度远远超过殇素素的承受力，再不出手，她就要在龙炎之下魂飞魄散！届时，神帝出手都救不了！
“……”
忘忧神色冷峻，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那个小辈只是泱泱赤云上的一只蚂蚁，死便死了。
杜晚成其实挺可惜的，殇素素是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
傀儡的爪子冰冷且沉重，殇素素纵使拼尽力全身力气，依然无法挡住它。
不能这样下去！算天子留给我的护身宝物只能抵挡道法妖术，绝对的力量下，还是会被踏成肉泥！
殇素素的容貌时而是她自己，时而是水秋儿，两者转换，水秋儿双眼紧闭神情冷漠，殇素素面色焦急。
“这是……”杜晚成使劲擦着眼睛，再三确认殇素素确实在“变”。
忘忧仍旧没有表示，除了微微皱起眉头。
“是不是……”杜晚成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话。
忘忧垂眸不语，良久，才低声道。
“去吧。”
两个字，如同晴空炸雷，惊地杜晚成虎躯一震！不敢多言，疾步离去。
这一回，他是真的不敢好奇，甚至连胡思乱想都没有胆子。
晚成神殿顶上，忘忧凌风而立，他脚踩苍生蝼蚁，犹如谪仙下世，不沾人间烟火。
他的眼中，只有一龙形傀儡和龙爪下挣扎的人。
“水秋儿，你主子能不能活下去，是你决定的。”
忘忧的话幻化成一缕清气钻进殇素素眉心。
“想杀我！你还不行！封王拳！”殇素素聚集身体里所有元气，一时间元气在筋脉中横冲直撞，她身体无法承受，眼见皮肤绽裂，七窍流血。
她却没有收手的意思，拳头上聚起金赤两色元气，这一记封王拳定要那傀儡好看！
放弃对太阳金晶与帝星碎片的压制，全力以赴，终于挡住了？
她纤柔的拳头在龙爪下扭曲，不止龙爪，体内的太阳金晶与帝星碎片也在磨灭她的生机……
“小姐？”
失去意识前，水秋儿站在她的旁边，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