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听到秦越这么说，周文景不屑的眼神中，微微收摄，冷笑：“看来你还真有几分眼力，居然认得我的掌法？”
似笑非笑，秦越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周文景手上的功夫并不是单纯的铁砂掌力，否则到现在还不省人事的老三肩胛上的紫黑掌印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散去。那个伤口必然有很强的毒劲。
看周文景现在看起来还谈笑自若的样子，肯定是有名师指点，好像掌力催动之下并没有很强的反噬。然而他此刻内息的紊乱却逃不过秦越的眼睛，周文景不过是经过长年的锻炼，身体的抵受力超乎常人，或许还会定期服食特殊的药物帮助身体增强抗毒能力，这才吃得消罢了。
不过，那都是表面。
任何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都必然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周文景无非是有足够的药力资源保养，身体也还处于常人的巅峰状态，还没有尝到郁积的慢性内伤反噬的痛苦罢了。而周文景显然是有名师指点的，身负这么强横的掌力，身体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征兆，说明他的筋肉骨骼已经被淬炼得炉火纯青。
那么他所有的掌力修为的积郁内伤，只有一个所在。
秦越眼神中贯透充沛的灵枢真气，盯在了周文景的心口。
他的灵枢真气还没有达到三重，自然也没有太爷爷说的那种神乎其技的透视脏腑的效果。其实那种本事秦越也不是太相信，传说唯有上古名医扁鹊才可以不用借助任何外界手段，遥目诊断，却直达病灶。
不过，他灵枢二重的境界也不是开玩笑的。此刻满满的真气鼓荡之下，他仿佛看到周文景心口那一小块地方，出现丝微的波动。仿佛炎热夏天，烈日瀑照之下，滚荡的热量。
秦越知道，那是周文景心脉的搏动。
这种搏动，三长两短，呈现明显的紊乱之象。就好像一辆发动机缺乏维护的老爷车，开是能开起来，可是却框里哐当很不稳。当然，周文景的身体还是非常棒的，在这种明显的心脏紊乱节奏下，居然心跳还有加速的趋势，并且那种紊乱也越发趋于稳定。
看明白了周文景的状态，秦越倒是有些失望。
看来连续发出三记重掌，对周文景来说依然在承受范围之内。这不是秦越希望得到的凌空视诊的反馈，他需要周文景的紊乱脉相再加重一些。
微微一笑，秦越收起了那副欠揍的表情，变得跟惯常一般淡然。就好像秦越平时给人治病之前，刻意摆出的牛逼老中医的架势。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看来果然没有猜错。可周公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练的这种功夫长期下去，会对身体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的。最好从现在开始尽快停止深化，若是保养得当，或许你年纪大了还能减轻内伤反噬之苦。”
“呵呵。”
周文景冷笑，面颊有一丝抽搐。
秦越说的，他还真的有些感觉。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周文景的心脏就会出现些许的绞痛，尤其最近那种绞痛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在国外的时候就找名医检查过，说是运动过量，有形成心肌炎的趋势，医生严格要求他控制运动量。
并且提出一点，就是必须控制药物的用量。
药物是什么，周文景自然清楚。
可是，秦越难道真的这么神奇，这片刻的功夫就看出了些什么吗？或者……
周文景陡然生出几分警惕，刚才的那种不屑态度减退之下，眼中却泛出更多的狠毒。
呵呵，这小子最近跟郑家走得很近，尤其是跟郑兰儿那个女人，难道他从郑兰儿口中听到了什么？
“少给我装神弄鬼……”
“腋下三寸。”周文景脸色一变，凶相毕露，正要叫秦越住嘴，秦越却突然吐出四个字，周文景莫名地一滞，仿佛瞬间被秦越点住了穴道似的。
“呃……什么？”
周文景依然迟疑着，可是眼眶陡然微微颤动起来，本来迫近秦越几步，凭着身高颇有股睥睨之色，却好像被戳穿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秦越嘴角裂启，还是平平淡淡地立在包间里面，可是身上那股淡淡的气质陡然变得强硬。那诡异的笑容，仿佛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
呵呵，果然是那里。
蒙对了！
秦越脸上笑意渐渐浓烈，原本对周文景由铁砂功的朱砂掌中衍生出的摧心掌那点儿忌惮之心，也没有了。
周文景练的这种功夫没有什么特别的，华夏传统武技里面掌力算是入门的功夫。单纯的掌力无非是对敌几个小混混的时候，有瞬间立威的效果。可面对高手的时候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传授周文景这身功夫的人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其实周文景值得夸赞的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硬气功。
刚才撂倒陈平叫出来的壮汉的时候，周文景微微显露了几手，就是那一下原地马步，硬气功运转的时候，小腹中齿轮般滚滚转动的沉闷声响。那反而是周文景一身功夫厉害的所在，属于内功路数的硬气功。
一旦运转起来，不光可以浑身气力丛生，还可以腾挪体内真力，在局部形成硬气格挡攻击。有点儿像古武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别说赤手空拳，怕是陈平几个人拿的棍棒都伤不了周文景。
然而……
“我可以破你的硬气功，信吗？”
秦越突然眉峰一立，眉心之间涌入一股浓烈的真气，杀意！
周文景一愣，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你找死！”
双膝一顿，腹中那股咕嘟嘟的闷响再次发出，嘴角溢出丝丝冷笑。他正想着现在不好对秦越动手，要暗中安排呢，想不到秦越居然这么大胆敢直接跟他动手。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秦越有两下子，这一点周文景很清楚，所以刚才秦越陡然直接指出他硬气功的命门的时候，周文景算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只是轻轻一下，他的气功修为还没有那么菜。
周文景心头阵阵暗喜。
双手舞动，干脆化被动为主动，抢先出手。
秦越，他本来就要揍，尤其是当着凌思思的面。只不过是缺一个借口，现在秦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哈！”
周文景沉气吐声，腹部震动再次闷响，一个箭步就要杀出。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秦越凭空消失。
“这……”
周文景浑身一颤，禁不住发出惊骇的声音，然而眼角一闪才发现秦越并没有消失，只是用某种灵巧的身法闪到旁边，从斜刺里贴了过来。
这个角度，目标自然就是那个地方。
秦越之前自己自以为找出的破绽，腋下三寸。
两个错步的功夫，眨一下眼睛都不够，周文景却毕竟功夫不是白练的，脑子里已经电闪般厘清状况。看着秦越骤然间化作一团灰影冲过来，周文景不惊反笑，掌心陡然汇聚了某种强大的力量，直直地劈斩过去。
这一斩，比拳头更锋利。
拳为冲，掌为锋。周文景的拳头打中人体脆弱的部位自然会造成急性外伤，让人失去战斗力，可这一掌若是劈中却比拳头更可怕，可以直接摧筋断骨。手法高妙的话，切在重要关窍穴位，当场休克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力从腰生，力从地生，周文景肢体完全舒展开，将一身的力量完美的释放出来。这一记铁掌，周文景试过，可以直接把大扳手砸弯。落在秦越这普普通通的身材上，他以后都别想装模作样，玩什么针灸了。
而且……
周文景出手的电光火石之际，腹中一股暖流陡然升腾，肋骨之间的皮肉微微鼓胀。那就是秦越说的他劈挂硬气功的脉门所在，腋下三寸。只不过周文景非但没有对此处作出保护，反而好像要一击将秦越打垮似的，用处了全力，将这要命之处直接亮了出来。
一寸长一寸强，秦越个子就没有周文景高，周文景赌的就是秦越没有机会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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