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把秦淮义二人带到了春风楼的后院里。
这会才傍晚，许多姑娘还在楼上上妆或者搭配衣裳呢。
待会入夜，估摸着前厅就热闹起来了，她怕在前面谈，影响她的生意。
所以把人带到了后院里。
“小桃，去让人把楼里……爷，您要多大年纪的？”
“十岁到十四岁的，总不好比我家少爷年长太多。”
“说的是呢，这男人啊，哪个不喜欢那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啊～呵呵～”
刘妈妈手里捏着熏香的帕子，笑的满脸的娇柔做作，随后对那侍女道：“听见了吧？让楼里这个年纪的姑娘出来给这位爷瞧瞧。”
侍女连忙行礼小跑着离开。
等的这段时间里，秦淮义一直在跟这位刘妈妈客套。
对方话里话外都是想打听出来他的主家是谁。
秦淮义模棱两可地回答着，让对方误以为他是镇上新来的方家管家。
这是前面买衣裳的时候，他们跟老板打听到了。
没有详细打听，也就得知一些基本的东西，正好可以模模糊糊的说点。
很快，人就被一群打手给推搡着来了。
有大概九位小姑娘是老老实实被人带着进来的，并且很乖巧地低着头。
明眼人一看就是训得差不多了的。
而另一边则是五个伤痕累累的姑娘，即便被带过来也是绑着的，其中一个额头上还有伤。
看到那姑娘虚弱，且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秦淮义锦袍下的双手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上前搀扶了。
幸好，他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
尽管心中此刻恨不得把面前这些人全杀了，也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
他不能冲动，盲目发怒的结果，就是救不了孩子，还把自己搭在这里。
站在秦淮义身后的赵东同样如此，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虽然比那位奄奄一息模样的姑娘好些，却也是遍体鳞伤，还伤了腿。
他用舌头顶了顶牙缝，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将心中怒火遮掩下来。
秦淮义平复了心情后，假装淡然道：“都抬起头来瞧瞧。”
一边乖巧抬头，而另一边则是被婢女捏着脸抬头。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与那个，一共四个，刘妈妈你算算该多少钱。”
刘妈妈见这位管家挑了两个管教好的，两个该买回来的，挑了挑眉。
“爷，这两个虽然颜色好，但是不听话，您买回去怕是不好调教……”
她指着的两位，正是文家姑娘和赵东的小妹。
一个柔柔弱弱的，却也是遍体鳞伤，一个即便身受重伤依然敢用目光仇视刘妈妈。
“不碍事，府里的教养嬷嬷自然能教会她们听话，只要长的周正就是，我家少爷，就喜欢这种调调。”
这种有癖好的客人，楼里一年没见过一千都见过八百了，所以刘妈妈也没说啥。
倒是没想到居然要这么多姑娘。
一般人家都是给准备两个通房丫鬟，这家人居然直接四个，也不怕他们少爷虚……
不过多少个都不耽误她开价，被选中的姑娘，都是买来的，长的个个都是有几分姿色，却也不算出众。
要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像那小青菜一样，也就看起来眉眼清秀的模样。
如今这吃不饱的年月，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她买来一个姑娘大概也就七八两银，但是这些好歹也是调教了几个月的，自然不可能便宜卖了。
于是她开口道：“爷，这二位是调教好的，一百两一个，至于那两个刚买来的，虽然还未调教，但是长相却也是出色的。
而且还都识几个字，我们要是调教出来，定是亏不了。
如今若不是想留住您这个客人，奴家我是断断不愿意卖的。
所以七十两一位，您要愿意，这几个现在就能带走。”
听说是买人，不少姑娘眼里都有着羡慕和震惊。
若早知……她们定是要好好表现的。
毕竟虽然被卖进了这里，还被打服了，她们却也不是真心想当个青楼女子。
若是能够被买走，哪怕是通房丫鬟，也比在这楼里，一点朱唇万人尝强啊！
没被挑中的人暂且不说，被挑中的两位姑娘，眼里的欣喜之色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只是她们不敢随意出声罢了，而且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秦淮义也差点气笑了，“刘妈妈，你这就不厚道了，我确实是想要几个知趣的。
但是也不是非你这不可，我若是去买两个，再请两个楼里年老的姑娘调教一番，其实也相差不多。
若非不想费事还真不来你这买高价的。”
“这样，我也不让你白辛苦，这两个80两，这边两个40两如何？”
这个价格当然能赚，但是刘妈妈可不太乐意。
这些姑娘再调教个两三年，可就能赚银子了。
所以她摇头，“爷，看您是个爽快人，咱也别说了，两个调教好的百两一个，这两个50两。
您要就直接带走，不要就上别处去看看。”
秦淮义故作纠结了一番，随后才有些不耐烦道：“行了，就这点银子，我也不想再墨迹。
就按你说的价，但是……”
他靠近刘妈妈，附耳小声道：“但是那两丫头护着的姑娘也得给我。
那两丫头，日后若是在少爷得了面，少不得要记住我这个恩情。
反正你们把人打成这样也不定能不能活了，倒不如给我个方便，死了我给埋了，活着我给找个大夫，也算仁至义尽了。”
刘妈妈算了一下数，看着那个额头还留着伤疤的姑娘，以及她们脖子上的烙印。
越看眼神越是不满，她原本并不想要这几个姑娘的。
只是碍于那是群衙役，不好得罪，才只能收下。
姑娘是好的，长的还行，也识字，但是脖子的烙印只有用烙铁直接烫点那块肉，才能够去除。
也就是说脖子要留疤，说不定会吓到客人，大概接个几次客，就得被冷落了。
不去除烙印也不行，到底是流放的姑娘，放在楼里她也怕出事。
所以她才让打手下手那么狠，听话就活着，不听话就直接打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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