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思绪太杂了。”
伊蕾娜看着齐临，认真说道：“面对那个江若白的精神侵袭，你这些不纯粹的思绪，会被她利用，成为攻向你的利刃，地狱里有一种叫‘脑魔’的恶魔，它们也很擅长这种手段。”
“我、我……”
齐临抬手捂住脸庞，回想着刚刚看见的诸多幻象，声音很是沉闷，“我以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事了，因为我后来过得很好，我……”
“回忆，不会消失。”
伊蕾娜轻声打断，说道：“一根铁钉扎在木桩上，就算铁钉被拔掉，铁钉在木桩上留下来的痕迹也不会愈合，这些痕迹就是过往，江若白的箫声是一种精神幻术的载体，这幻术能影响你，勾起你的负面情绪，让你忍不住去回忆起这些糟糕的过往。”
“我还以为一阶9星的精神力应该能够抵挡的。”齐临有些无奈，“所以，我们要到此为止了？”
“谁说的？”
伊蕾娜得意地扬起脖子，像只骄傲的孔雀，“我还没出手呢！”
“你？”
齐临愕然。
“对，就是我！”
伊蕾娜笑了笑，然后解释道：“以前酋长教过我这种幻术的应对策略，她告诉我，痛苦可以被快乐抵消。”
“抵消？”
齐临还是有些不太懂。
“嗯……”
伊蕾娜沉吟一声，“这么比喻吧，就像是一杯很苦很苦的咖啡，在加入足够甜的方糖之后，也可以变得很甜，而你，齐临，伱的咖啡太苦，而方糖却不够甜，所以才会被江若白影响到这种程度。”
“那你就够了？”齐临迟疑道。
“当然。”
伊蕾娜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亲了齐临一口，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在地狱的生活，是我的苦咖啡，而被你召唤到蓝星之后，跟你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方糖，齐临，你就是我的方糖，这块方糖很甜，跟咖啡比起来，真的太甜太甜。”
“……”
齐临一怔。
或许是因为以前在地狱过的日子太糟糕，所以伊蕾娜总是很容易满足。
一头烤乳猪、一顿烤全牛，就能让这个小魅魔开心好几天。
所以，某些在齐临看来习以为常的平淡生活，比如带她去吃饭，带她去买衣服，带她去游乐园之类的事情，在伊蕾娜看来，却是一件又一件足以被称之为“方糖”的快乐事情。
齐临觉得这似乎不太对。
仔细想想，他为伊蕾娜做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若是换做一个人类女生，只怕根本不足以被对方称之为“方糖”吧？
“在想什么呢？”
这时，伊蕾娜伸手抱住齐临的腰，仰头望着他，轻笑道：“咱们该出去啦，交给我吧，这场胜利，由我来帮你拿下。”
“好。”
……
……
“?~”
擂台之上，箫声迷幻。
齐临单膝跪地，双手捂着脑袋，闭着眼睛，表情极其痛苦。
江若白则是手持玉箫，同样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不断吹奏。
对精神幻术的施展者来说，稍有分神，就会导致幻术失效，所以在维持幻术的情况下，她们通常也不会睁开眼睛，避免自己的大脑接收更多外界的信息，从而影响自己全神贯注的状态。
当然这都是低阶的情况。
等高阶之后，这些精神强大的超凡者，就能做到一心多用，可以一边施展幻术，一边做其他事……比如靠近对手，直接割喉之类的。
至于现在？
江若白不需要动，她只需要持续施展精神幻术，让齐临深陷其中超过一分钟时间，这场擂台赛就是她赢了。
研究表明，被精神幻术控制超过一分钟，就会让人的精神受到影响，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都会昏昏沉沉，超过两分钟，会引起长达数天的精神恍惚，超过三分钟，那就有小几率引起永久性的精神损伤。
所以这种点到为止的擂台比武，为了安全性考虑，都会有相关规定。
即：参赛者被对手的幻术控制超过一分钟，就算输，裁判要立刻介入，中止比赛。
“……”
场下，三中的宋俊达、陆听雪等人，面面相觑，皆是神情凝重。
“47秒了！”
二中那边，希克斯看了眼手机时间，然后激动地看向身旁众人，“大姐就要赢了！呜呼！”
他们并不怕吵到江若白。
因为在开打的一瞬间，赤英豪就施展了隔音魔法，将整个对战区域隔绝了起来，否则江若白箫声一起，全场学员估计都得跪。
“嗡！”
忽然！
场上的齐临身躯一颤，冒出紫粉色的光芒。
他的恶魔之躯迅速缩水，从两米一多变成了一米九出头，满头白发变成粉色，双眸睁开，是紫粉色的眼瞳。
“刷——”
下一刻，“齐临”化作血色残影爆射而出，直接抓住了江若白的喉咙，将她重重摔倒在地，然后手持魔剑，将紫色的剑尖对准了这位女琴师的眼睛。
“？！”
遭此巨变，江若白自然停下了吹奏，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深棕色瞳孔不断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但很快，她的恐惧情绪就逐渐散去。
毕竟这只是擂台赛。
可震惊和疑惑却是愈发强烈。
“为什么？”
江若白看着面前的“齐临”，匪夷所思道：“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太甜了。”
面对这个问题，“齐临”笑了笑，张口发出一阵男女声混合的嗓音，“我的方糖太甜，把咖啡的苦味彻底冲淡了。”
“……”
这忽如其来的战局变化，把场下的众人都看傻了。
一中的宋俊达等人，愣了好几秒，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呜呼！齐临赢啦！！”
陈昭率先跳了起来，振臂高呼。
“强啊！”
“老大威武！！”
杰弗里和宋俊达也先后大喊。
陆听雪、路易莎两个女生没有咋咋呼呼的，但也皆是开心雀跃，欢笑不已。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中的人在欢呼，二中的人则是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
“什么情况啊？”
“大姐，败了。”
“齐临怎么忽然就冲破箫声幻术了？”
“不是齐临，你看那头粉毛，明显是那个魅魔伊蕾娜在主导肉身控制权，是那个魅魔冲破的幻术！”
“谁冲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输了，我们二中彻底全军覆没。”
“8个人，全败在那家伙的手下了……”
“……”
“方糖太甜？”
场上。
江若白当然听不懂伊蕾娜这句话的含义，但显然也没兴趣了解，只是抬手碰了碰眼前的魔剑，“我输了，把剑挪开吧，被剑指着很不舒服。”
听得此言，“齐临”随即收回魔剑，往后退了几步。
江若白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头，无奈离场。
而“齐临”的恶魔之躯，则是逐渐拔高，重新恢复到二米一多，满头粉发变回白发，粉色眼瞳变回黄金瞳。
身体主导权，回归齐临。
“伊蕾娜？”
齐临在脑海里轻声唤了句。
“嗯哼，我厉害吧！”
伊蕾娜的声音充满骄傲，就仿佛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猫。
“对，很厉害。”
齐临笑着回答，然后又说道：“伊蕾娜……以后，我们一起去经历更多事情吧。”
“啥？”
“我的意思是，我想给你更甜的方糖，真正的方糖。”
“那、那就先从初夜仪式开始吧，我前两天上网搜了搜，发现仪式材料里边，有一份口服药剂可以选水果味的，齐临，我到时候可以要草莓味的嘛？”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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