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假，我去医院走了一趟，刚上楼就被贾鹏程拦下了，“张狂，你来这干什么？”
我说：“小贾，你这话问的很奇怪，董力是我朋友，他出事了，我来看看很正常吧，他现在什么情况？”
贾鹏程摇了摇头：“医生说救活他的机率很小，可以忽略不计，你调查过这个案子，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来到窗口，点了支烟抽，“我不觉得董力是教唆自杀案的主谋，他更像新的受害人。”
贾鹏程不像我在医院抽烟都抽习惯了，他偷摸的吸了两口，过了把瘾就把烟头碾熄了，“跟我们的初步判断差不多，董力是主谋那还好说，可如果不是，这案子很可能变成悬案。”
我明白贾鹏程的意思，如果董力不是主谋，那么主谋控制董力给警察局打电话自首，然后再自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很明显了，他或她准备金盆洗手，以此人之前的作案手法来看，根本不会留给我们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力！”
跟贾鹏程聊天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妇哭着冲了上来，我都见过，是董力的父母。
“你们胡说八道！我儿子不可能是凶手！他……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请你冷静一下，我们调查过案发时的监控，当时楼顶确实只有董力一人，不存在他杀。”
“小力，你个傻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啊？！你走了我跟你爸可怎么办……呜呜……”董力的母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说实话我之前挺烦这对夫妇的，不过现在，我只剩下同情了，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真是十恶不赦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就我了解，董力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
“队长。”几个年轻警察上来，对贾鹏程道：“刚才我们跟董力的舍友聊过天，得知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
贾鹏程忙将几个组员拉到一旁细细询问。
我本来也想听一听，贾鹏程倒是默许了，可慕欣不让，说我不是办案人员。
我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拍拍屁股走人。
就你们能问他舍友，我不能？
董力的几个舍友我之前都见过，看到我都表现的很热情，又是递香烟，又是给买矿泉水的。
我朝他们摆手，“别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刚才告诉了条子什么信息，我跟董力也算不打不相识，我觉得他死的蹊跷。”
小眼镜道：“当然蹊跷！我怎么也不相信董力会自杀，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我竖起耳朵，“哪个女人？”
旁边的大高个道：“董力交了个校外的女朋友，经常夜不归宿，就昨天，前天，他都很晚才回来。之前回来他都是乐呵呵的，可昨天晚上很不正常，心情非常糟糕，我们问他什么也不说。小眼镜猜测他可能失恋了，就过去安慰，结果被他骂了一顿，说什么他的事情，我们少管。”
小眼镜重重点头，“以前董力是霸道了点，但对兄弟们都还不错，更不是那种喜欢发脾气的人，唉，想不到今天他就……”
“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董力脾气好坏关我屁事，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众人纷纷摇头。
“我们也问过，董力没说，只说她是天使……”
我心说天使个屁，这女人比恶魔还狠毒。
“你们还有什么关键信息没告诉我？”
小眼镜道：“有一次我趁董力不在，偷偷看了下他的手机，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妖精在凡尘’，我还加过她呢，可惜她一直没理我。”
我掏出手机，用微信小号把这个‘妖精在凡尘’给加了，可惜她设置了权限，我什么有用的资料也没见到。
“就这些？没别的了？”我心里暗骂，这算什么线索。
“真没了。”众人纷纷摇头。
从宿舍出来我就搭车回了别墅，让我深感意外的是，等我到家把手机掏出来一看，那个妖精在凡尘竟然把我给加了，不仅如此，还发过来一条信息：“你是谁？”
我心中大为振奋，就跟她胡扯，不知道怎么就加上你了，咱们真有缘分。
妖精在凡尘呵呵了一句，等我再跟她说话，她就不理我了。
“老大，嫂子来了。”门口传来色狼的声音。
“进来。”我唤了声。
姚雨溪进来了，扯了扯嘴角，“进你的门还得先通报？套路够深的呀。”
我哈哈一笑，“你怎么来了？我们学生放假，你也跟着放假了？”
姚雨溪往床上一躺，“该忙的都忙完了，接下来就是等放寒假了，你寒假有什么安排？”
我笑，“寒假回老家。”
“回老家？南陵？那东联胜怎么办？”
“东联胜有雷暴看着，出不了事。”
姚雨溪把我手一抓，“我不管，我要跟你回去。”
“你？跟我回去干嘛？”
姚雨溪道：“光听你吹自己在南陵多有势力了，总得让我亲眼见一见，瞧一瞧吧，况且……我一个人在东城好无聊。”
“再说吧。”我没把话说死，现在距离放寒假还有一段时间呢。
“哼，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咬死你。”姚雨溪哼唧。
我笑了笑，没接茬。
姚雨溪问我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我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头绪，就算加了她好友也没用，根本追查不到她。”
“妖精在凡尘？好土气的名字。”姚雨溪微微一笑，“这就是那个凶手的微信？”
“现在还不能确定。”
姚雨溪从后面抱住我，帮我按太阳穴，“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躺好，我帮你按按。”
“得嘞。”
我躺在姚雨溪大长腿上，享受着她的指尖温柔。
晚上吃饭的时候，贾鹏程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一个很遗憾的消息，董力到底还是没救活。
我叹了口气，这就叫人各有命啊。
“我们在尸检的时候在他胃里发现了一张纸。”
我奇道：“纸？发过来我看看。”
贾鹏程很快发了张照片过来。
很干净的一张纸，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一切都结束了，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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