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儿不年不节的怎么下馆子？”嫂子李雪梅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
“宝珠回来了。”杨母再次解释道。
“宝珠？”李雪梅这才看清楚公婆屋子里的一大家子。
再仔细看看，我的乖乖，三个娃！心里一下子酸得不行。
“妈，咱家就那点儿家底，今儿去下馆子了，后半月咱家喝西北风啊？”李雪梅不悦地皱着眉道。
带这么一大家子来吃白食，真当自己是姑奶奶了！
“不是我请，我可没那本事，是宝珠请，是不是，宝珠？”杨母赶忙道。
刚才杨宝珠跟自己说去外面吃，可没说谁请，还是儿媳精明，自己都差点儿忘了这茬儿。
听了儿媳的话，杨母正好借机坐实了。
“是我们请，一会儿爸回来了咱们就去招待所里吃饭吧。”对于母亲和嫂子的算计，杨宝珠一点儿不在意，也懒得计较。
走完这个过场，估计自己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再回来应该是给老两口送终的时候。
“哟，瞧瞧咱宝珠可是出息了，瞧这通身的气派，啧啧，跟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一样！唉，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可比不上。”李雪梅看着穿着时尚的杨宝珠，酸里酸气地讥讽着。
“妈，我们先过去点菜，一会儿你们过来就是。”杨宝珠没搭理嫂子的阴阳怪气。
杨宝珠带着周家人先去招待所，一个是点菜，一个是那里宽敞些。
十二点不到，来了一大帮人赴宴，除了杨家人还有李家人。
杨宝珠他们走后，李雪梅赶紧回娘家把自家爹娘、兄弟都叫上，一起吃大户。
看着冒出来的李家人，周家人也不好说什么，来都来了只好请入席。
一张不算大的普通饭桌，硬生生挤了十一个成年人、一个四岁的孩子、三个六个月的婴儿。
原本点的菜显得有些不够，周志毅又让厨房加了几个菜。
周父与杨父坐在主、宾位置，其余的人就没讲究，混杂着坐。
周母、杨宝珠和周志毅三人挨在一起，要喂三个孩子。
李雪梅的父亲和兄弟嗜酒，特别爱喝烈性酒，刚坐定就嚷嚷着要喝好酒，自顾自地点了三瓶60度的老窖。
李雪梅也自作主张点了一整件的汽水。
杨宝珠看了很不舒服，这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安了心可劲儿造！
那三瓶酒的价格可比这一桌的饭菜都要贵得多！
周志毅轻轻捏了捏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太在意，反正就这一顿饭，吃不穷。
看着满桌丰盛的大菜，杨父露出满意的笑容，觉得倍儿有面子。
周父陪着杨父、李父、李家兄弟礼节性地敬了一杯酒就没再喝，让客人们随意。
三个孙子闻不得酒味儿，自己可不能喝多了，一会儿宝宝们都不要他抱了。
三个宝宝喂完了后大人才开始吃，杨宝珠几人简单用了几口就停下。
杨宝珠几人到旁边给宝宝们换尿片，宝宝们已经困了，想要睡觉。
而且饭桌上杨父、杨建国、李父、李家兄弟这会儿喝兴奋了，抽上了烟，空气很污浊。
杨建国抽烟但不爱喝酒，所以酒桌上没他什么事儿。
周家人抱着孩子，只想着赶紧结束酒席走人，可是饭桌上的人却迟迟不肯下席，还又自己加了几个菜。
三瓶高度白酒很快就见底。
“哈，发财酒，正好一人一杯倒完。”李家兄弟把瓶子里的酒全部倒完，正好三人均分了。
“哈哈，老杨头，来，走一个！”李父很开心，发财酒寓意好，听着舒心。
两个老头咂了一口酒，拿起筷子夹菜下酒。
“唉，杨宝珠，你这一窝生了三个崽子，老牛逼了，来，崽子们，喝一口！”李家兄弟满嘴酒气地走到杨宝珠跟前，拿着酒杯就要往孩子的嘴里灌。
杨宝珠忙抱着孩子侧身躲过，酒杯晃了一下，撒了一些到孩子身上。
大宝被吓到，紧紧搂住妈妈哇哇大哭。
“李二毛，要喝你自己喝，我家宝宝不能喝酒。”杨宝珠强忍着不悦道。
“嘿，杨宝珠，咋地，当了阔太太就瞧不起人了？你是个什么逼玩意儿？以为别人不知道？”李二毛喝醉了，又被下了面子，很是恼羞成怒。
“你快走开！”杨宝珠不想跟酒疯子纠缠，抱起孩子走开。
大宝身上有一些酒，得重新换一件衣服。
“切，这厂里谁不知道你是骚货一个，还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了！也就这个傻叉把你这种烂货当宝！”李二毛开始满嘴喷粪。
李二毛觊觎杨宝珠多年，在厂子里也曾纠缠过，不过杨宝珠没搭理。
这会儿见杨宝珠长得更加水润、更加有女人味儿了，心里燥热得很，借着酒劲儿来撒野。
被杨宝珠下了面子后，也不管周志毅是军人，当着周志毅的面侮辱杨宝珠。
“你嘴里放干净些！”抱着小宝的周志毅单手一把揪住李二毛的衣领扯过来扔在地上，猛地一脚踹上去怒喝道。
李二毛痛得在地上缩成一团，半天爬不起来。
惊得李母一声嚎叫，起身扑到儿子身上哭喊着。
饭桌上的杨父、李父一看，都愤怒地放下酒杯。
李雪梅想要扑过来撕扯杨宝珠，被周志毅挡住，“谁敢！”
周父也气恼地起身过来，站在自家这一边，恼怒地看着杨家李家这些恶戚。
“混账东西！”杨父冲着杨宝珠一声吼，“你李家哥哥给孩子喝酒是给你面子，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
杨父不敢得罪周志毅，只敢吼杨宝珠。
杨宝珠呆住了？这是什么混账话？这是自己的父亲说出来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不向着自家人，却偏向外人！
“我不需要识抬举！60度的白酒，怎么敢给孩子喝？”杨宝珠冷冷看着父亲，心都寒透了。
“毅哥，去把账结了，我们走吧。”杨宝珠不想忍耐了，自己怎么讨好，父母都没好脸色。
周志毅把小宝交给周父，自己去餐厅外的服务台结账。
杨宝珠坐下来给大宝换衣服。
李父怒火冲天地走过来，“不就tm的生了几个崽子吗，瞎嘚瑟个毛啊！喝个酒咋啦？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李父辱骂着，谁都没注意他手里还端着酒杯。
杨宝珠低头弄大宝，没空理会这帮酒疯子。
突然一只大手捏住大宝的下巴，一杯白酒猛地灌了下去。
杨宝珠本能地护着大宝转身，但那酒还是大部分给灌进大宝的嘴里。
“哇！”大宝惨叫一声，就哭不出来了，面色赤红使劲儿挣扎，喘不过气来。
“大宝！”杨宝珠脑子空白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抱起大宝扣在自己腿上，让大宝吐出酒来。
一旁抱着小宝的周父反应过来，一脚踹过去，奈何抱着孩子，年龄也大了，李老头只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毫发无损。
“妈，快把白水拿来还给孩子喝！”见大宝吐不出来，杨宝珠急了。
周母抱着二宝，一只手在包里快速翻找，拿出装白水的奶瓶递给杨宝珠。
杨宝珠把奶嘴塞进大宝嘴里，大宝只是张着嘴费力地呼吸，根本喝不下水。
杨宝珠挤着奶嘴倒了一些水在大宝嘴里，却把大宝给呛到。
大宝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开始翻白眼。
“李杂皮，你个狗杂碎！你等着，跟你没完！”杨宝珠怒极忍不住爆粗口。
顾不上与李老头撕吧，抱着孩子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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