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待会儿要重新刷新了。”
“刷新的话，对老王有利的概率呢？”
上面的大屏幕上战斗不停，下面的选手席上，叶修，喻文州，肖时钦，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忽然叶修兜里的手机“滴滴”一响，他摸出来划开屏幕，一眼扫过，就把手机摊到了另外两人面前：
“魔道：上，7.94，有利。下，6.67，中。内，5.0，平。
狂剑：上，4.67，有利。下，6.66，中。内，5.0，平。”
发信人：罗辑。
喻文州：“……上下内的意思是？”
肖时钦：“……屋顶上层，屋顶下层，内殿？”
叶修：“……讲道理其实我也不知道数字是怎么出来的，反正，这个结论我们意会就好……”
“意会就好。”
“意会就好。”
两个名为心脏，其实最高学历也才高中毕业的战术大师一起点头。
谁要跟那个数学怪物研究有利概率到底百分之多少。
咱们认怂了还不行吗。
不过说真的，就算没有罗辑，叶修、喻文州、肖时钦三个人凭经验，也能得出相同的结论：双方重新刷新位置，对魔道学者有利。身在局中的王杰希和林纳尔也差不多，所以林纳尔第一波尝试，还是操纵雷神之锤，高高跳起。
当然，跳起不成的话……
雷神之锤坠落地面，王不留行飞起半空，熔岩烧瓶、酸雨干冰、寒冰雨，一个一个范围攻击不停丢下，间或还扔几个火焰爆弹冰霜雪球之类，几秒之内，很是飚了一小波手速。
狂剑士没有空中位移技能，这几个技能吃得结结实实，血量刷地又下去了一大截，直看得所有中方观众心旷神怡。
好容易双脚踩上二层屋顶，他也不再次尝试往上跳，反而一个冲撞刺击，和身撞进了二层窗棂。现场的全息投影及时将屋顶切出半透明效果，就看到窗棂之后全然一片空空荡荡，而狂剑士一步冲过，立刻连人带着那扇窗框，轰然砸出，直坠地面——
好在从二层屋顶到殿内地面，高度只有20多米。狂剑士抱着长剑就地一滚，大屏幕上，血跳只轻轻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止住波动。而屋顶上方，王不留行驾驭着灭绝星尘，在二层屋顶的破洞处轻轻飞了一个来回，往黑洞洞的大殿内部探了探头……
他转身提起扫把，轻盈起身，再次飞回了最高处的屋顶上。
然后，魔道学者在屋顶上敲敲打打，时不时地用扫帚拍上几下，扫落几片屋瓦；狂剑士在大殿里砍砍砸砸，这里劈坏一根栏杆，那里往柱子上怼两刀。双方分明都知道对方在哪里，却谁也不肯主动攻击，看来都下定决心等强制刷新了。
“从地面到二层屋顶要20多米高，狂剑跳不上来。”
“但是魔道可以飞下去。”
“但是现在，雷神之锤的血量只有45%，王不留行还有60%。王不留行即使不飞下去，也不会被判消极比赛。”
“所以，要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峙局面，裁判唯一的方法，就是随机刷新双方位置——来了！”
光芒一闪，王不留行和雷神之锤，同时出现在了二层屋顶上。雷声之锤在里，背靠二层屋顶通向大殿内部的窗框；王不留行在外，踏足屋檐尽头深青色的兽面瓦当。双方觌面相对，相互之间的距离大约是……
“15个身位格。”
高英杰，卢瀚文，宋奇英，三个少年肩并肩挨坐在一起，异口同声报出数字。话音一落，高英杰飞快地舒了一口气，卢瀚文则用力握了握拳，向上一挥。
高英杰右侧，乔一帆指尖在大腿上无意识地圈圈划划，似乎把腿面当成了战术板，在上面一个接一个开着鬼阵。邱非坐在乔一帆右边紧紧抿着嘴唇，一手笔记本，一手水笔，本子上东一行西一簇的，不知多少鬼画符堆在上面。
15个身位格不算贴身。狂剑士还要向前奔行老大一段，才能攻击到魔道学者；而，身在外圈的缘故，魔道学者要绕过狂剑、径直飞上屋顶，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情况，少年们看得出来，两位顶尖的选手，更看得出来。
王不留行一翻手，一蓬亮晶晶的寒冰粉洒上扫帚；雷声之锤低身、踏步，向魔道学者直冲而下，忽而左手在剑锋上一抹一扬，血色的剑影向王不留行射出！
王不留行闪身避让，雷神之锤又是一记十字斩，劈面打来。双方翻翻滚滚一通恶斗，狂剑士没能阻止魔道学者起飞，魔道学者，也没能阻止狂剑士跟着上了顶层。
王杰希仍然以不可思议的走位，反复在对方视角盲区发动进攻，而狂剑士则仗着血量下跌之后的属性暴增，一力降十会，硬打硬杀。
来回两轮试探性的技能交换之后，雷神之锤的血量跌到30%，而王不留行，不但血量被压到了42%，人更是硬生生地被逼到了角落里。
那个角落，由一道平行于屋顶的正脊，和一道斜斜向下的垂脊构成。两条屋脊左右延展，形成约莫120度的夹角。夹角顶端，一人来高，遍涂金漆的鸱尾静静伫立。
王不留行向后只退了一步，脊背就撞到了鸱尾上。而雷神之锤已经双臂一震，一道血光从周身泛起，重剑夹杂着狂暴开启的威势如雷而来——
就在那一刻，魔道学者的斗篷翻飞而起。暗影斗篷只是一兜，灭绝星尘已经飞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从狂剑士头顶斜上方翩然飞出，反而把对手堵在了角落里！
高英杰身子一震，睁大双眼，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逼打角落里的对手？”
“封走位——”
熔岩烧瓶落下。
“如果对方要逃呢？”
“拦下来，然后控住。”
扫把旋风拍落。大范围的魔法旋风四面八方降下，狂剑士在其中左冲右突，崩山击，地裂斩，十字斩，地面上蛛网也似的裂痕四下蔓延，却始终没能逃出满地火海。
扫把旋风不到一半就已经取消。闪电锁链贯穿，将对方打入一瞬的僵直。
“最后？”
“全力出击！”
寒冰雨落地。屋瓦极热之后又遇极冷，噼噼啪啪，一片爆裂声响。灭绝星尘在魔道学者手中肆意旋转，以自身的重量为加成，带着扫把一起挥落。
重力加速拍！
巨响声震耳欲聋。连番热胀冷缩，又遭受了双方多次攻击的屋顶，在这一击之下轰然碎裂。
大佛殿屋顶裂开一个焦黑的大洞。碎裂的瓦片，断开的木椽，连着被重重拍下的狂剑士一起，从那个大洞里翻滚而下，直坠地面！
50米的高度，狂暴之后大减的物防魔防。只这么一摔，砸落地面的狂剑士，赫然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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