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落地的时候周小舟其实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不是真的。
是幻象。
捡起刀，快捡起刀！
“不要说了……你不是考官……”
然而，这样的冷静不堪一击，周小舟只是一抬眼，便见站在眼前的已经不是考官了，而是双眼流着血泪的周家小将军。
“二哥……”周小舟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脚一软，跪坐在地。
“考官这个身份，无法审判你，那现在呢？”对方手里幻出一把长剑，“捡起你的刀，今日，我们该清一清这笔血账了。”
是秋霜剑，二哥想杀了她。
周小舟根本不敢再去看对方那双眼睛，生怕再一抬头，看到的就只是流着血泪的两个窟窿。
“二哥……”周小舟跪在地上，一把抓住秋霜剑的剑锋，“你杀了我吧。”
“懦弱！捡起你的刀，别丢周家的脸！”
“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什么颜面做周家的人。”
“周小舟，你怎么还好意思顶着这个姓的。”
“只是改个名字有什么用，应该……”
周小舟的脑袋越来越疼，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变成嗡嗡的耳鸣。
是，她怎么还好意思顶着这个姓，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松手……”
“快放开……”
对，放开，不能脏了秋霜剑。
周小舟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刀架在脖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血账还不清，唯有永久的消失才能了结。
“师姐！！”
一道白光闪过，周小舟手中的长刀被打掉，她听到身后有人焦急地喊了一声。
是在喊她吗？
“小师妹！”
喊的什么？
恍惚中，周小舟抬眼，看到身后飞来一道人影，那人长剑飞出，将眼前的二哥刺穿。
“二哥！”
二哥在眼前倒下，在眼前消散，周小舟惊惧之下，连忙伸出手去够：“二哥！二哥！”
有人拦住了她：“小师妹！小师妹！”
“滚开！”周小舟一掌拍过去。
对方并指点在她的眉心：“一切都是幻象，凝神！”
一道灵力强行笼罩了她的神志，周小舟慢慢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一偏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噗！
血迹染了衣襟，周小舟手撑着草地，抬头。
黄昏，房屋，窗下，君不知盘腿坐在一旁。
而考官握着长剑，闭目站在一侧。
幻象破了？
周小舟伸出右手，满手血迹，却没能再化出长刀。
还是另一个幻境？
周小舟缓缓起身，走向考官。
“师姐，你终于醒了！”
就在周小舟即将触碰到考官时，君不知醒了，站起身就抓住她的手臂，又惊又喜道：“师姐，你吓死我了！要不是守道师兄来得快，你就真的不存于世间了。”
守道师兄。
不是考官，更不是二哥。
周小舟松了口气，但心情还是沉甸甸的。
此时，守道动了动，往她的方向偏过头：“小师妹？”
周小舟深吸一口气缓缓稳住情绪后开口：“谢师兄救命之恩。”
守道笑了一下：“跟我客气什么。”又认真道，“此幻境十分凶险，倘若神魂在幻境中自已伤害自己，不仅同样的伤害会如实反应到身体上，更重要的是神魂在幻境中死亡，兴许就会就此直接消散，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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