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凉，中秋前一天，曲凡拎着大包小包的再次回到新城，回到村里。
“哟，曲凡回来了？回来过节么？”
“是啊，大娘你身体还健朗吧？”
“好好，都带了啥好东西啊？你这丫头真是大有出息，又在大城市工作，你们老曲家真是好福气哦，你爸妈都熬出头啦。”
一进村，曲凡就遇见了不少熟面孔，一一打着招呼，还接了不少恭维话。
在一众人羡慕的视线中，曲凡走到了家门口。
几年过去，他们家也有了些变化，父母经营的鸡场也算稳定，生意不算太好，但也不坏，再加上小妹比她还早参加工作，平时也有给家用，所以日子还过得算宽松的。
东边的门大开着，曲凡一边往内走一边大喊：“妈，我回来了。”
曲母就在天井里杀鱼，听到喊声，就抬起头来，在看到长女时，顿时眉眼一笑，站起身来迎上去：“这么快就回到了？”
“想你们了，就早点回来，我爸他们呢？”曲凡看老妈一如既往的好精神，笑意不由扩大。
“你爸还没回来，要过节了，来买鸡的人多得很，没那么快回去。你阿爷阿嫲在屋内，快去见见。”曲母把湿着的手往围裙上一擦，催着女儿进屋。
曲凡拎着东西进厅，就看到阿嫲坐在厅中的红木椅上，手里捏着一块饼干，饼干碎在她的裤子上洒得到处都是，她的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阿嫲。”看到比之前更老了的祖母，曲凡眼眶一热，走上前蹲下，双手搂住了老人。
被她一喊，阿嫲睁开眼睛，却是歪着头看着曲凡，问：“你是哪个哦？”
曲凡心里一沉，抬起头，见老人一脸懵然，像个不识人的孩子似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询问，眼泪登时涌上眼眶。
阿嫲果然不认得人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真的面对的时候，曲凡还是忍不住心痛想哭。
“阿嫲，我是凡凡啊，您的大孙女，还记得不？小时候我摔断手了，您怕我自己睡不安分，还和我一起睡呢。”曲凡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问。
“凡凡？我凡凡去读书了啊，读大学呢。”阿嫲咬了一口饼，憨憨的说。
曲凡听了心里又酸又涩，再次搂住了她，眼泪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小半晌后，她才又道：“阿嫲，我都读完书了，在工作了。”
阿嫲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直愣愣的看着她。
曲凡不由看向曲母，问道：“妈，阿嫲一个人都不认得了吗？”
曲母道：“这阵子都这样，你也别伤心，她虽然不太认得人，但好在身体都好，不像你阿爷。”
“阿爷又病了？”
“都是老毛病。”曲母看了一眼公婆的房间，道：“你阿爷应该还在睡觉了。”
曲凡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轻声的喊，阿爷也只哼哼了一声，便没再打扰。
她长大了，可长辈们都老了，多病多疼，虽然知道这都是自然定律，但看他们受病痛折磨，心里还是一点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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