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与须弥意志的交易
混沌须弥空间，祭坛之上。
这片熟悉的空间，是他修仙梦伊始，一切，看起来如此熟悉。
林秋盘坐在祭坛之上，神魂离体，游离在整座祭坛空间，想要找寻那最后一丝希望。
远处灵玉古堡之内，芊灵等人感受到林秋的气息，并没有前去打扰，她们也知道小世界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如今的他是整个小世界的希望，并不会前去添堵。
林秋的神魂在正在祭坛、血色天梯盘旋一周，并未找到属于那灵韵的气息。
神魂回体，他陷入沉思：师尊曾说，当年他炼化混沌须弥失败，被天罚击陨，坠入地球世界，说明须弥世界有自己的意志，并不会被炼化认主。如今自己能够自由进出须弥世界，或许并非自己是它的主人，而仅仅是得到了它的认可。
他隐约记得师尊曾说须弥世界需要本源之力。
如今他融合小世界的五行之心，掌握小世界的天地规则之力，也称天道之子，但是他并不是天道凝聚的化身，只是融入了小世界的本源之力，掌控小世界的规则。
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他似乎有了些明悟。
只见林秋双眼深沉，运转周身气息，将五行之心的力量一点点从体内剥离，凝聚成五个虚幻的形态。
林秋起身，双膝跪地，双手奉上五行之心，对着虚空说道：“人修林秋，携本源之力，请须弥意志现身一见！”
空寂，唯有祭坛的冰冷回应。
“人修林秋，携本源之力，请须弥意志现身一见！”
声音回荡，依旧石沉大海。
“人修林秋，携本源之力，请须弥意志现身一见！”
林秋不断重复刚才的话语，双目无比恭敬。
一刻钟的煎熬等待后，须弥空间漆黑的穹顶，终于起了变化。一片浓重的乌云无声凝聚，瞬间压顶！狂暴的威压如山倾海覆，数百倍重力骤然加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仿佛生出无形之手，要将他碾为齑粉。雷光在云层中狰狞闪烁。
这股威压气息，让林秋周身重力场上升数百倍，双腿双脚被地面撕扯，欲将它碾为肉泥。乌云在无风自动，在空中化作两行字：
“尔辈蝼蚁，安敢与吾言！”
见到眼前的两行字，林秋欣喜不已，他赌对了。
无论是“一甲子、经脉齐”还是高位面世界得的虚空投影、赠送墨影之情，都是这股须弥意志在操控。
如此来说，他选中并培养自己，必然有他的目的。
他强撑着威压，不卑不亢，道：“前辈，异界入侵,请前辈支援！”
须弥意志再次变化乌云轨迹，显露一行字：“蝼蚁之争，皆安天命！汝之为道，勿滋纷扰！”
林秋自知须弥意志的含义，道：“若是小世界内部纷争，断不能扰前辈清修。前辈既知我乃小世界的天道之子，蕴含小世界的天道本源之力。”
只见林秋将自身凝练的五行之力在手掌中缓缓凝聚成一团精纯的混沌本源力量。
“我知道前辈需要这个。若是前辈不弃，小子能否用这团混沌本源之力，与前辈做一个交易？”
混沌本源力量出现在林秋掌心的瞬间，这股须弥意志似乎有了些动摇，但，始终没有开口。
他知道，仅凭借这点本源力量，还入不得它的法眼，不等须弥意志表态，继续说道：“小子本次前来，一则是献上本源之力交给前辈炼化，聊表小子诚意。二则愿意将小世界纳入须弥世界之内，完善六道轮回，成为第一个界域。三则甘愿化身须弥使者，带领前辈历遍诸天各域、各大世界、各宇宙位面，抢夺本源之力，祝前辈早日回到那高位面空间，为族人征战。”
此番言语，皆为林秋猜测。他当初仙、魂二境同时突破之时，便看到高维度空间的场景，那名铁匠的投影，一笔一划，便可勾勒墨影。那巧夺天工的锻造造诣，犹如马良神笔，如此天斧神功，让人无法理解。还有那一甲子、经脉成那掌控时间的法则、开辟山川河流的空间法则。
如此种种串联。
让林秋想到一个事实：作为高位面的生灵，掌控时间、空间法则，明知在他的族群必败之际，使用时间回朔之力和空间远遁之力，在下届生灵中寻找一线生机。
林秋，只是须弥意志选择之一。
本源意志融合了小世界的本源之力和世界之心，对它而言或许杯水车薪，但林秋承诺将小世界纳入须弥世界之中。也就是说，无论须弥意志借多少本源意志给林秋开启灵韵，待到他将小世界纳入须弥世界之时，最终都会反哺到须弥世界中，对它而言，怎么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须弥意志听闻林秋的承诺，隐约有了些许心动。
面前空间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将林秋掌心那精纯的本源之力一口吞噬。
一缕青烟飘过，裂缝中走出一名虚幻的老者。
这是须弥意志的化形虚影。
此人慈眉善目，眉心上刻录着蓝色印记。一头茂密的银发，无风自动。眉心那枚蓝色印记尤为夺目，像是一滴凝结的深海之露，在光线下流转着琉璃般的光泽，细看时竟能瞧见印记边缘有细碎的光晕在缓缓游移，似有生命般呼吸着。他周身散发的气息，都是生的气息。似乎从他头上掉一根发丝也能演化出一个强大的生灵。
如此强悍的生命体，林秋观之，犹如宇宙中一粒沙尘在观望浩瀚星空般，第一次感受到自身是如此渺小。
“汝：一恒！奴！”
“浮生三千完美世界，启灵！成，尔等自由，败，则因果抹杀！可愿否！”
林秋听闻，暗自思索。一恒，乃一万年。完美世界乃是拥有六道轮回开辟十方世界的大世界，并且让所有大世界都开启灵智。若是失败，所有与他有因果的一切都必然会被抹杀。
数个呼吸间，他已经有了决断。
若是此番拒绝，小世界必然被蚕食，甚至地球也不能幸免于难，何谈一万年。
林秋拱手道：“诺！”
一字回应，银发老者虚空一指，林秋眉心处多了一道神印，此神印与银发老者虚影的神印一般无二。那股属于须弥世界的本源之力从神印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老者虚影消失，一股生涩的信息没入林秋识海中。
此时林秋瞬间有了些明悟。
探查识海，识海空中印刻一段金色铭文：“鸿蒙宇下，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不予修补，皆为变数。”
神魂体盘坐在识海空间，静静参悟这段铭文含义。
林秋盘膝而坐，指尖摩挲着眉心处的神印，那道蓝色印记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烫，仿佛在与识海中的金色铭文遥相呼应。
“鸿蒙宇下，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他低声呢喃，神魂沉入识海，目光穿透那行金色铭文，仿佛看到了宇宙初开时的混沌景象——五十道大道法则如巨龙般盘绕，却在最终定型时悄然隐去一道，那道消失的法则并未溃散，而是化作了游离于定数之外的微光，在无尽时空中流转。
“主母曾说，小世界依然留有一线生机，原来这‘生机’，便是这遁去的‘一’。” 林秋忽然睁开眼，眸中闪过明悟的光，“四十九为定数，是天道运行的骨架，可若万物皆被定数束缚，何来演化？何来新生？那遁去的‘一’，不是残缺，而是天道给众生留下的‘破局之机’！”
他想起灵韵消失前的最后一缕气息，想起小世界中那些不甘被异界吞噬的生灵，想起小世界的每一名修士——原来，所谓的变数，从不是虚无缥缈的机缘，而是活生生的“灵”。
“觉醒灵韵，便是让这‘遁去的一’有了寄托之处。” 林秋抬手一挥，祭坛周围的血色天梯忽然震颤起来，那些曾被他踩过的台阶上，竟渗出点点荧光，宛如沉睡的星辰缓缓苏醒。“天道之基，在于规则，更在于‘灵’的觉醒。草木有灵，山石有韵，众生有心，方能让这定数之外的变数，真正流淌起来。”
他指尖凝结出一滴精血，那精血中蕴含着小世界的本源之力，滴落祭坛中央时，整座混沌须弥空间忽然嗡鸣作响。远处的灵玉古堡内，芊灵等人同时抬头，只见天空中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温和却磅礴的光柱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小世界。
“开启天道，当以众生灵韵为引。” 林秋的声音仿佛化作了风，传遍每一寸土地，“凡有灵智之物，皆可感应天道，顺则安，逆则争——不争强弱，争那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光柱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有的融入草木，让枯寂的荒原冒出嫩芽；有的钻进山石，让沉寂的峭壁裂开缝隙，露出其中蕴藏的灵脉；更有的飞入生灵体内，那些原本懵懂的妖兽忽然眼中闪过清明，凡人修士的丹田处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芊灵抚上心口，只觉体内的灵力忽然变得无比活跃，仿佛与天地间某种无形的存在建立了联系。她望向祭坛的方向，轻声道：“这是...天道的气息？”
林秋望着下方苏醒的世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他知道，天道已启，规则已成，但这并非终点。
就在此时，他眉心的神印忽然闪烁，一道微弱却熟悉的气息，竟从那道规则裂痕中飘了出来。那气息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像极了灵韵消失前，最后一次为他疗伤时的味道。
那遁去的 “一”，果然从未消失。它藏在众生的觉醒里，藏在天道的裂痕中，藏在…… 他从未放弃过的希望里。
林秋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这方世界！天道即我，我即天道！
这方世界！变数即我，我即变数！
林秋此时无比清明。
他召唤出身外化身。
指尖轻轻触碰化身的眉心，那具化身的眼神不再空洞，思维不再是傀儡。
身外化身表情略微惊喜，似感激、似激动，见到本尊的瞬间，朝着盘膝而坐的本尊深深作揖：“感谢本尊赐灵！”
林秋点点头，他成了！
师尊曾说，身外化身若想拥有独立的思考人格，只能通过六道轮回转世，让天道灵韵赋灵。如今他以小世界的天道规则悟道，建立小世界的五十道大道基石，完善六道轮回规则，分身可由自身道韵步入轮回，给予自身赋灵。
大道基石虽有，后续还需完善六道轮回的界域，路漫漫其修远兮。
当务之急，并不是建立六道界域，而是面对接下来的异界入侵！
“分身，你可愿化身这方天地天道灵韵，替我掌控这方世界。如今这方世界大道基石已成，无本源支撑觉醒灵韵，只有你、最纯粹的你化身天道规则，掌握六道轮回。此番危机化解，我会创造六道轮回，建立十方世界，让这方世界晋升为大世界，让你成为大世界天道灵韵！你可愿意？”
“为何是我？”分身反问，似乎有着自己得到思索。
“为何不是你！”林秋本尊眼神锐利。“你作为分身，虽与我拥有相同的记忆，但未曾肩负因果。我在小世界修行，以小世界天地之力修炼如今境界，创造出你，赋予你灵魂，由你作为天道灵韵再合适不过！”
分身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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