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经沧桑了许多，脸上的胡须也长出来了，倒是那股子江湖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也并未认出我来。
我在北非的时候，基本都是易容为主，加上当时的风沙太大，情况也比较紧急，他记不住我并不奇怪。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暂时没有跟杨山动手。
反而是一旁的猴子，不解问道：“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坑都快埋好了，你叫我住手？”
老福迈着脚步，迅速来到我面前，用那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真他妈能藏啊！”
“老子问你，真的巽土之鼎，到底在哪里？”
“徐南海那个老废物不肯说，我剁了他的脑袋！”
“你要是不肯说，我连你一起剁！！”
徐老，死了？
我看着他身上的鲜血。
不像是假的。
顿时。
脸色一颤。
“你……把徐老给杀了？”
老福狞声说道：“废你娘的话！我有心放他一马，是他非要给我找事，我不杀他，就是断我的财路！”
“只是在他临死前，我逼问了几百上千句，他就是不肯回答，只肯交代那巽土之鼎是假的！”
“现在，我问你，真的去哪里了？”
“真的，到底去哪里了！？？”
这老东西，郝然已经失去理智。
人血的味道，我闻的出来。
在场所有人，的确只少了一位。
就是徐老。
连自己昔日的主子都杀的这么干脆。
我心头一时间居然有些愧疚起来。
徐老的死，恐怕跟我有关系！
但此时此刻。
容不得我悲伤、愤慨。
多年来的生死经历告诉我，这毫无意义。
“不好意思，真的巽土之鼎，我早就已经让人转移到京城了，你若是想得到它，那就去京城找吧。”
我咧嘴一笑。
“我去你妈的！”
老福猛地给了我一拳。
这力道，属实不小。
绝对是练家子独有的力道！
我一个踉跄。
险些摔倒在地。
嘴角都溢出了血。
得亏是杨山接住了我。
为何不反抗？
当然不是因为不敢。
而是因为。
反抗的时机还未到来。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我给你手机，现在就给我打电话，叫人把鼎给我送到湘省来！”
“你要是不做，那我就一下一下砸烂你的指甲，然后再锤烂你的手指，叫你尝尝十指锥心之痛！！”
老福刷地一下，从背后掏出了榔头，指向了我，面红耳赤。
我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血液，仍然是咧嘴一笑：“徐老难道没告诉你，我身上有定位装置，你要是再拖下去，公家的人就要找过来了。”
“办事这么不利索，怎么混的？”
这话一出，周围那些个长相凶戾的江湖人士，便纷纷神色紧绷起来。
边上，一直叼着烟没说话的哨老大，终于站了出来，冷冰冰说道：“东家，你没跟我说，这趟有公家的雷子要摸上来啊？”
“兄弟们身上带到的招子都不够，这趟活计，得加钱。”
老福怒气冲冲道：“哨老大！这是你们湘省的地头，在自家地头做事，你还怕公家的人？再说了，我给你的钱，也不少吧！”
“够买你这些兄弟的命了！”
哨老大淡笑着说道：“话是这么说嘛，但我这人做事，不喜欢留后患，不如这样，我祖上是干军统特务的，懂点逼问的手段。”
“你把人交给我，最多十分钟，我就能让他乖乖就范。”
“要是没问出你想要的东西，咱们先转移，免得我这帮兄弟受罪，如何？”
听到哨老大这么说，老福思考了半天，才擦了擦身上的血，对着他说道：“行，你问。”
哨老大这才满意点头，给自己点燃一根烟，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笑呵呵说道：
“老弟，我跟你说句实话，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事好怕的。”
“票子啊，女人啊，那都是过眼云烟。”
“你也看见了，周围这帮弟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手底下的人，跟着我一路打江山下来的，手底下背了不少人命。”
“叫他们给你分了尸，就跟玩儿似的。”
“你懂这是什么意思不？”
我笑道：“不懂。”
“听说过点天灯没有？把你的衣服扒光，往你身上倒下来一桶汽油，然后再用明火，从头到脚给你点燃，你能烧一晚上。”
“不过我最近改良了一种玩法，先用刀子割开你的头皮，然后往里面扔烟灰，你的脑袋会疼的跟被雷劈了一样难受。”
哨老大脸色骤然变得狰狞，用力甩了甩我的头发：“意思就是，如果你不配合，我叫我这帮兄弟，一个个往你头皮底下弹烟灰，都他妈够你受了，知道吗？”
“我给你两分钟时间，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东家要的东西在哪！”
“不配合，就他妈让你尝尝点天灯是什么滋味！”
说完。
唰！
他一下从身上。
掏出了一把刀子。
周围那帮兄弟。
也十分配合。
作势就开始点烟。
我心想。
还挺配合。
但我丝毫不慌张，反而对着面前的哨老大，用一种熟人的口吻笑道：“哨老大，这么些天没见，你这做事的脾气，一点没变啊！”
此话一出。
不仅是哨老大愣住。
边上的老福和猴子等人。
也是面露疑惑。
“你小子，认得我？”
哨老大脸色一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草，老子最担心的就是遇上熟人，你他妈要是跟老子没什么关系，就他妈闭嘴！”
“老子收了东家的钱，这事儿必须办妥了！”
我心想。
你狗日的，还挺有规矩。
“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硬要说的话，我应该是救了你一条命。”
“金字塔下，佛像脚前。”
我咧嘴一笑。
哨老大听到这话，顿时一惊，抓着我头发的手，就收了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妈的……是你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句话刚一说出来。
我就看到边上的老福。
猛地拿起榔头，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哨老大！”
“小心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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