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柠七已经抄完十遍”，手快酸掉了。终于体会到景弋的痛苦。
“还有十遍”
十遍……柠七看了一下四周，都走得差不多了。
“先生，若不然。我们来一场辩论。我辨不过先生，那么我愿意再抄二十遍。若是我赢了，先生可免去这十遍？”
彧卿先生把书放下。打量了柠七一会儿，“好”
“先生博学多才，见识广拓。先生，请出题”
“你给我如此高的评价，若我出题了。便是欺了你。题，你来出……”
柠七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题:国是否需要赋税徭役？需要与不需要，先生，请……”
“不需要”
“那我就是“需要”了”
“先生，请说出你的立场”
“所谓赋税，就是各种税的总称。朝廷强制百姓征收实物，包括粮食，布匹……除了这些，还有银钱。而徭役，则是朝廷强迫百姓无偿劳动，剥削百姓。繁重的赋税徭役让百姓身处水火之中。百姓生活得不到安息。沉甸的单子让百姓喘不上去气。多少贫苦老百姓死在赋税徭役之中。没有赋税徭役，这些人便可安居乐业，五谷丰收，衣食无忧……”
如今的朝廷越大不像话。他所到过的偏远地方，那里被各种赋税压得直不了身。无出路，每日在田间时候那几分地。
“先生。赋税徭役固然向你说的那样。可一个国家的运行靠什么？”
“钱。没有钱支撑，一个国家就无法正常运行，会带来不良后果，国家为因此四分五裂。有了银子。国家才能繁荣富强。赋税支撑国家财政……”，所以赋税有必要。没有庞大的群体支撑，一个拿什么维持？
“你所说的不无道理。沉重的赋税徭役所带来的危害是你想不到的。赋税徭役激化了朝廷和百姓之间的矛盾。社会不稳，进而造成朝廷不安定，朝廷又会迁怒到百姓，更加严厉的剥削百姓的筋和骨。秦时，始皇陛下便有繁重的赋税徭役。以各种名义强迫殴打徭役。孟姜女哭长城。又有多少的劳役，多少冤魂死在长城之下，也不会有后来的陈胜吴广揭竿而起”
先生胸有成竹。稳而不急，从容不迫称述自己的论点。
玄清楼内还剩下的学子围了过来。静悄悄，聆听柠七和先生的辩论。
“先生的论点说得有道理。秦时修建长城是何意？抵御外族攻击。先生是愿意修长城还是让异族的铁骑踏破国门？没有国，家何在，百姓何在？徭役用于修建防御工程，水利工程……有了这些，方便了百姓互相往来，也进一步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进而让国家繁荣昌盛……而支撑这些，都是从赋税徭役中得来……有国才有民。国家安定，百姓安居……”
“赋税徭役不过是朝廷压榨百姓的手段和名义。其一，徭役造成民户逃亡现象严重。赋税让百姓失去土地。其二，大量肥沃土地流入官员手中。百姓无田可耕，造成一定的人饿死。百姓交不起赋税，卖儿卖女，民间世态炎凉……”
“你所说的，以赋税促进经济发展。只有一小部分人享受到赋税带来的好处。而底层百姓，因为繁重的赋税，压在他们身上的胆子更重。可以存小钱做生意，却因为赋税而血本无归。本可以过上舒服的日子因为赋税徭役，走到了卖田卖地，卖儿卖女的绝境。这不是在促进发展，而是在倒逼国家退步。因为赋税徭役重，造成民心不稳。从而出现更多人反对政权，国家到最后分崩离析”
“赋税徭役只是上面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行驶的手段……”
“先生。天下安邦靠的是什么？靠的国家。受灾的地方，第一个到场的是国家。没有财力支撑的是，没有放粮，没有灾银。如果指望那些行侠仗义的人，百姓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波。朝廷是大家坚强的后盾。给大家坚实的物质基础。有赋税，徭役。多一份力量，国家的实力才会更加强大。对敌不敢打进来，因为他们忌惮这个国家雄厚的实力”
彧卿先生笑了笑。柠七有点撑不住了……
“乱世之中，赋税徭役只会寒了大家的心。地方官府巧立赋税的名义，层层摊派，搜刮民脂民膏。就叫一个小小的衙役，就好收税，纳入自己的腰包。赋税徭役滋生腐败，成为官员互相勾结的方式”
“除此以外，过度赋税徭役，最终导致肥土变成沙漠，天下稳定受到破坏。百姓动乱……这个，你应该明白，不得民心，社会混乱，百姓怨恨……通通都可以成为一个王朝灭亡的原因……”
先生果然厉害……柠七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在兰院坐等右等，还是不见柠七身影的景弋找了上来。他知道，柠七下午把他打晕了，被先生罚在玄清楼抄书。都这么久了，也应该回来？
“小时，柠七？”
小时匆匆从门外穿过……被景弋楸个正着。
“柠七在与先生辩学，好多人都去看了”，他也要去看……七哥除了是赵倾离的人不好之外，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可从来没有人敢跟先生辩学过……
“等等我……”
……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三层。景弋挤到前面。柠七和先生很冷静。不过稍微看出柠七有些紧张了。
输在彧卿先生手下，无可厚非。先生几十年的阅历，岂是他们随便三言两语便可打败先生。
“沉重的赋税，沉重的力役，让富者更富，让贫者无立锥之地？田税，口税，各种杂七杂八的税，其中任何一个都能成为致人死的因素。赋税会让公有的东西私有化。你要知道，一个国家的繁荣发展，必须有充足的人口，与及丰富的劳动力。可是若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被迫徭役，赋税，那么这个家如何维持生存，更不用说发展？只有减轻百姓的压力，百姓与朝廷之间的矛盾才会变少。百姓怨言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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