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染见他这样，忍不住也是一乐。
郑浩跟黄文友回来，才进院子，就闻到这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
不觉肚子里馋虫打动，口水直冒。.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肉吃？”深吸几口香气地黄文友问道。
“好日子，这好日子多亏了某位同志做的贡献。”
张兵阴阳怪气，眼神戏谑地看眼在一边缩着脖子的齐燕珍。
黄文友跟随他目光看去，见是齐燕珍，脸色微微一沉。
饭菜上桌。
中间那一大碗油光水亮的红烧肉，让中午才吃过红烧肉的张大兰，都忍不住的大咽口水。
她感觉江林染做的红烧肉闻着就比国营饭店那个大厨做的更好吃。
至少是，闻着更香，颜色也更好看。
饭店是提前做好放在那，现在天气凉，肉很快就冻住，自然没这刚出锅的闻着香。
“一人六块，我算好切的。”
江林染笑着道。
话音刚落，齐燕珍就比谁都快的伸出筷子。
伸到一半的手，悬空给江林染死死捏住。
“干嘛，又没我的份？”
“干嘛？”江林染冷冷一笑：“你说我干嘛，我就干嘛，你要是下次再惹我，就不是不能吃肉的问题。
这次，再给你次机会，我之前说过的，我的东西我不想给你吃，就不给。今晚这肉，没你的份。”
其他几个先前不在的人，都看向他们俩。
齐燕珍咬咬嘴唇，为了能吃到已经上桌的肉，蓦的站起身，边鞠躬边道歉：“江林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蜂蜜涂抹在你柜子上，糟践你的零食。
我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做对你不好的事。”
知道内情的几人，看下中间的碗。
这肉的魔力这么大？好吧，的确有。
自从这碗红烧肉上桌，他们口水都不知道吞咽多少。
“道歉有用要公、安干嘛？这样，你把那几样东西，照价赔给我，这事算翻篇。”
“我没钱。”
江林染摇摇头，对她竖起一根手指，比个一，又竖起五根手指，比划个五。
“总共十五块，随你要不要赔，我们开动。”
有肉票十五块肉都可以买几斤，现在就看那个诱惑力大？
齐燕珍见大家齐动筷子，碗里的肉，瞬间就要见底，扭身跑进屋。
拿出皱巴巴的十五块出来，递给江林染。
江林染收过来，使个眼色，让她夹。
齐燕珍眼睛死盯着碗，稳准狠的尽量夹看着大块些的。
中午才吃过，实在不是很想吃的江林染勉强夹两块稍微瘦些的。
剩下四块，分给黄文友他们几个男知青。
张兵跟郑浩自觉的让黄文友多吃一块，然后三个人把汤汁倒进碗里，拌饭满足的吃的干干净净。
晚上，大家躺下歇息。
张兵把白天的事，告诉黄文友跟他们俩，然后感慨道：“这个女人心眼不正，小把戏多，以后叫小染小心她一些。偏偏她又没胆干大事，没法一下子垂死她。”
黄文友听完，陷入沉思，迷迷糊糊整晚都是江林染的事。
翌日。
暗摸摸的将注意力放在齐燕珍身上，接连几天，都没瞧出一星半点的异常，心反而更加不踏实。
这人就像隐藏再茂密杂草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出来，咬一口。
旭日初升，红通通的太阳从远处的山巅升起，早早就出工的江林染，看眼自己开垦出的地，脱下手套，双手举到嘴巴，哈哈气。
“累吗？累就休息会。”
一侧的赵小燕对江林染道。
“不用，倒是你跟你哥他们晚上不要学习太晚，学习重要，身体也重要。”
江林染把手套带好。
“放心，小染姐。”
赵小燕这几天，听张红花的吩咐，只要出工，就跟在江林染身边，
“哎呦，这可不怪我，你们看见的，是他自己栽到我的锄头上的。”
隔着几陇地，一个妇女忽然惊慌地大喊。
接着，周围的人都放下锄头过去。
江林染跟赵小燕也跟着过去。
不过几步路过去，那边已经密不透风地围着一圈人。
张红花过来，扒开人群：“让开，让开，围这么紧做什么？”
“哎呦，这是做什么孽哟。”
闻着血腥气的江林染，探头从张红花肩膀上，朝里看去。
狗蛋斜趴在锄头上，血流满地，闭着眼，气息微弱，肚子上鲜红的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江林染心一紧，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扒开张红花过去，脱下手套，丢在一边。
跪下去，小心把狗蛋从锄头上抱起来。
“小染。”
看着狗蛋破开的肚子，还在不断喷涌的血，张大兰心急地叫她一声。
江林染没有应她，双眼紧盯着腿上的狗蛋，扯下脖子上的围巾，紧紧缠在狗蛋破开的肚子上。
抱着他，准备起身。
黄文友过去，一把抱起狗蛋，郑浩过来，伸手一把把江林染拉起来。
“现在是要送他公社卫生院吗？”
“来不及，送回知情点，我来。”
几个人抱着狗蛋，一阵飞奔。
到了知青点，江林染让黄文友把狗蛋放在她铺上，让他去给她烧点热水来。
又对张红花道：“婶子，我只能尽力，能不能救活我也没什么把握。”
“好。好，婶子知道。”
看着狗蛋破开的肚子跟还在不断涌出的血，张红花忍不住心慌，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好。你们出去吧，这里大兰姐留下就成。”
众人出来，站在堂屋，眼前还是狗蛋小小的肚子破开的场景。
“我去梁家。”
张红花忽然道。
“我去。你在这看着。”
姜支书的老婆，李大娥道。
张红花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这里的确需要个人在这坐镇，万一有事她在这总会好些。
“那好你去，你问问他们，到底养不养这个孩子？不养村里养。”
李大娥颔首。
村长跟姜支书过来，见堂屋院子里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村民。
“回去，回去，该干嘛就干嘛，都堵在这里，不想要工分不想吃饭了？”
蓦的，村长伸手将跟着人流走出去的梁国安揪住：“你不能走，他是你侄子，你这当叔叔的怎么能跟没事人一样。”
“不是你叫走的吗。”梁国安一脸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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