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暝渊听见姜野双腿残废的消息，心里更加高兴了，甚至笑出了神，把陆妈妈都吓了一跳。
“儿子，你没事吧？”陆妈妈试探性地问道。
可陆暝渊太兴奋了，完全没心思去理会陆妈妈的问题。
不管这个叫姜野的人是不是他一直想杀了的人，但至少杀了可以让自己没什么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系统见他这么癫狂，无奈地摇了摇头，本不想继续劝说，但到底是自己服务了半年之久的宿主。
“宿主，您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够回妖界的办法，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可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陆暝渊哪儿听得进去系统的劝说。
就在这时，系统收到了一条消息：
新宿主已经找到了，你可以离开陆暝渊的身体了，在今日午时，鬼门打开之时回冥界接新任务。
既如此，那他也没有继续帮助陆暝渊的必要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在陆暝渊看不见的地方，为他精心策划了半年逆袭计划的系统悄然离开了他的脑海里。
等陆暝渊终于平复下来，才发觉自己刚刚好像忽略了什么人的话。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干脆就放弃了，准备起身去调查那个叫姜野的人，计划杀了她，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陆妈妈见自己儿子终于从懒了好几天的床上起来，以为他终于想明白准备去干活了：
“渊儿啊，就算我们贫民窟要拆迁了你也要去找一份工作，这样妈走了之后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听到此话的陆暝渊苦涩地笑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我可能也命不久矣，到时候没准会陪着您一起上天堂呢。”
本来陆暝渊是想说一起下地狱的。
但是转念一想，他母亲这辈子哪儿做过什么恶。
可能对他来说。
母亲唯一做过的恶，就是把他这个害虫带到了这个世界，让她为了养活自己，受尽了苦难和折磨。
所以让母亲陪着自己下地狱，那他这个做儿子的真的太不孝顺了。
本来这辈子就没做过让母亲感觉到骄傲的事情，哪儿死后还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但母亲却只是愣了一下，以为陆暝渊是在开玩笑，斜睨了他一眼：
“以后这话可不兴乱说，我还想着拆迁以后拿到钱，给你留着当以后娶老婆买婚房的首付呢。”
陆暝渊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妈我可没开玩笑。”
他早就应该死在了那一次斗殴中。
贫民窟吹来一阵迷人眼的风，吹乱了陆妈妈挽在耳朵上的发丝，同时也吹乱了陆妈妈的心。
她自然是自己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情况。
他在很早之前就没了气息。
是自己一直坚持认为儿子没死，肯定是因为灵魂迷路了才醒不过来。
可就在前几天，她儿子陆暝渊忽然醒了过来。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坚持让上帝动了恻隐之心，把她的儿子还给了她。
可大家都说是她儿子舍不得她这个母亲，求着阎王爷回来和自己道别的，等时间一到，他还是会离开。
别人说的，陆妈妈不信。
但是从自己儿子听到这些话，她坚强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陆妈妈强忍着眼中的酸涩，为了让眼泪不掉下，她甚至别过去头，不让陆暝渊的瞧见。
“妈……妈给你去做饭，吃点儿东西再出去找工作吧。”
说着，陆妈妈就偷偷抹着眼泪走进了厨房。
许是陆妈妈的眼泪唤醒了陆暝渊埋藏于心底的善意。
忽然他就不那么想杀了姜野。
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好好陪着自己的妈妈。
反正都是死。
倒不如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杀了姜野可以让他更加心情愉悦。
也可以让他在死前没有任何遗憾。
但是在这个监控到处都是的现实世界，他杀了人，要是没点手段，警察很容易就可以抓到他。
到时候他在监狱里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那他独自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就会造人诟病。
上半辈子已经够苦了，下半辈子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他做不到。
“宿主，你还是有一点良知的嘛。”
就在陆暝渊想清楚一切之时，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从他身体里离开的系统。
“你怎么出来了？”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系统，陆暝渊有些震惊，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宿主了吗？”
系统也没隐瞒，神情平淡：“上级已经通知我过去交接了，我是来和你做最后道别的。”
陆暝渊从容一笑，朝着系统张开了怀抱：“这一别，估计以后都见不到了吧。
好歹也相处了大半年，抱一个吧，就当是道别礼物。”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也不嫌害臊。”
虽然系统嘴上说着嫌弃，但是脚还是很诚实地往前走了过去，和陆暝渊抱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系统那边在催他过去交接，他才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话：
“陆暝渊，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时间一到，魂飞魄散。”
陆暝渊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仅没悲伤，反而还安慰起了系统：“我这辈子活得窝囊极了，要不是你带我去位面世界体验了一把逆袭的滋味，我还不知道我也可以这么牛逼呢。”
系统听着这番话，知道陆暝渊是为了让自己放轻松。
其实陆暝渊知道的，对于系统来说他只是他服务的万千宿主中的一个，离开了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真正的放不下。
还是他自己。
纵使想明白了一切，还是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所牵挂而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系统起身，逆着光拉陆暝渊起来：“我该走了宿主。”
“再见。”旋即，陆暝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再也不见。”
系统没什么好说的，挥了挥手，离开了。
那张有着姜野爪印的脸，渐渐消散在了陆暝渊面前，刻进了陆暝渊的心里。
他会永远记得那段神奇的旅行，和一个很好的系统。
“妈，我想吃饺子。”陆暝渊朝屋子里大喊，“我来擀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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