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读没有去打扰夜执阳，而是让水保持恒温，自己就坐在一旁望着心爱的男人。
先前李姐说要不要再敲打一下萧姬时，她拒绝了，并非自己不敢对一个过去有点儿交集的女人动手，也不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条条框框，而是她太清楚夜执阳了。
这个男人纯粹就纯粹在他的考古道心上，而这也是夜执阳内心最后无法动摇、也不可动摇的一块儿坚土，如师父他老人家和莫爷爷对夜执阳耳提面命了那么多次，可也都是夜执阳的感情问题，何时干扰过他的工作？
自己真要越俎代庖，最后生气的就不止男友一个人了。
李姐做好饭已经是大半个钟头后，夏清读在夜执阳的肩膀上点了点，浴池中的武英冠军蓦地睁开眼睛，泛着血丝的眼眸看到是夏清读，夜执阳这才后知后觉地眯眼惺忪。
美人儿轻柔出声：“枯井道的事情，清读已经在张哥那边知道了。”
回过神的夜执阳叹了口气，说道：“先前进家门，我是不是很像一只落败的公鸡？”
“夜公子没疯就已经很好了。”夏清读安慰道。
夜执阳苦笑出声：“搁在以前，我一直觉得比起夏小姐和茜丫头，自己算是经历了很真实的烟火人生，今天我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狗屁的烟火人生，小时候练武虽然苦了点儿，可到底都有师父他老人家照拂，成年后又有老匹夫给我一直铺路。”
夜执阳抬头望着浴室天花板，喃喃道：“夏小姐和茜丫头这一类天之骄女就像是站在顶楼观望风景的人，我呢，算是在二三楼，能稍微看得见风景，可低头也能看到垃圾。”
“一楼只住了些没有精气神的影子，这些影子很乖巧，二三楼也好，顶楼也罢，他们就喜欢看到这些影子喊一声就抬头，不想理睬的时候就可以当他们形同虚设，也压根儿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枯井道那些好像是住在地下室的蝼蚁，他们看不到阳光，我们也看不见他们，但在地下室这一亩三分地儿，他们有自己的秩序，维持秩序的力量就是贪婪和心狠手辣。”
夜执阳轻抚着夏清读搭在浴缸边沿上的手背，喃喃说了好一通，夏清读没有说话，望着男友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浴室的气氛有些沉默，片刻后夜执阳搓了搓脸庞，自嘲一笑：“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
“夜公子说这句清读可就不爱听了，心里有事儿，夜公子不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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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说，还要给谁说啊？”
夏清读风情白了男友一眼，又如女仆一般给夜执阳找来浴巾和衣服，眯眼笑道：“清读为夜公子更衣。”
夜执阳见状咧嘴笑道：“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是没有道理！”
夜执阳并没有拒绝情侣之间的这些小亲腻，夏清读一边擦拭着男友赤裸结实身躯上的水珠，边问道：“那…明天夜公子还上朝吗？”
她没法阻碍夜执阳工作，旁敲侧击地劝慰一下还是可以的。
“缓一天吧，萧小姐回长安时就听说身体不太舒服，能得到三处秘址还是她的功劳，等到钱大设计师婚礼结束，届时我们再一起去岐市。”夜执阳临了补充道：“夏小姐到时候也一起去。”
怎料夏清读呡笑摇头。
“去白鹿原和周县那个什么水库还行，去查岐市的五楼宿舍就算了。”
替夜执阳穿好衣服后，美人儿娇躯前倾，贴在男友的胸膛上，说道：“怕影响了夜公子工作，怕和学姐起冲突，更怕有心人得知此事，最后会传出风言风语，会说夜公子爱好美色，连工作的时候都不忘带着家眷。”
……
来长安十几天，连轴转的夜执阳难得偷得浮生一日闲，青年本意是带着夏清读去长安评价不错的吃喝玩乐店玩一玩，谁料这位夏家小千金一番话让夜执阳哑口无言。
“疯丫头后天就会从京都大学过来，到时候清读和夜公子都得被她盯死。”
盯死了就没办法如沐春风了。
然后呢？忽如一夜春风来。
别墅主卧，夜执阳比夏清读醒来得早一些，琢磨起莫茜就要从京都大学过来一事儿，沉寂在旖旎安静之中的夜执阳想了半天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可到头却是越想越浆糊，只好将此事寄希望在身旁人儿身上。
夜执阳转头时，夏清读正抬头望着他沉默不语。
“夏小姐可不能一脸不满地看着我，都说了以后床上的事儿会听夏小姐的了。”
夜执阳连忙道出一句话，想要堵住夏清读的愠怒。
“清读不也没怪罪夜公子么。”
夏清读的声音有些喑哑，人儿伸手环在男友结实腰身上，脸颊在夜执阳的胸膛上蹭了蹭，夜执阳闻言后眼眉古怪挑起。
不是说一个漂亮的女人能让男人练出八块腹肌，而一个强壮的男人会让一个女人练出一副好嗓子吗？
“夜公子，清读腿有点儿酸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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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时间，李姐还有一个小时才会过来，夏清读眯起桃花眸子，勾唇问向男友。
“明白。”
这段时间被夏清读指挥得明明白白的夜执阳，轻车熟路地伺候起女友来，上手力道有轻有重之余，夜执阳皱眉道：“夏小姐今天是不是也得给我个准信儿了？”
“准信？”
夏清读黛眉挑起，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还没怀上。”
过来长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这两天，她都会测试自己有没有怀孕，可莫茜说得没错，她的孕气真的很差。
“嗯？”
夜执阳脸色一黑，反应过来夏清读与他答非所问，夜执阳不敢接下这茬，想了想又宽慰夏清读来日方长，这才又怪笑着问了一句：“还、还有没有别的准信？”
这次轮到夏清读蹙眉了，明白了什么后，夏清读嘴角翘起诡异弧度。
“疯丫头啊？等她过来，夜公子就知道咯。”
……
下午，夜执阳给萧姬打去电话，得知那个女人在医院里调息了整整一天，前几分钟刚出院。
这在夜执阳预料之中，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萧姬竟然还有一份儿侠义心肠，非得让爷爷萧长林调动人脉，查出当年离开刘家村的那两家豪绅去了哪里。
事情已经过去八十年，那一批人能留下来的也都是耄耋之年，奈何想起枯井道中的地狱惨状，夜执阳实在没好意思说出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
清闲时间过得很快，晃眼就到了入夜十一点。
客厅里，一对俊男靓女相依相偎看着电视，夏清读但凡看到有点儿名气的明星，大都能道出他们那点儿不为人知的事儿来。
夜执阳不常看电视，但也喜欢听女友讲起这些圈内八卦，只是摆钟的提示声响起后，情侣二人就不言语了。
这个时候，就该夜执阳道貌岸然地说一句：已经很晚了。
只是、
还未等夜执阳开口，院外，一辆轿车突然停下，夜执阳顺着落地窗帘缝隙望去，先是看到下车的钱不庭苦皱着一张脸。
两秒之后，轿车后门打开，看到那位穿着银色羽绒大衣的女子后，迅速从正前方和左右两侧出来的夏家保镖，以及窗帘后的夜执阳皆是脸色大变。
夜执阳机械性转过头望着沙发上的夏清读，如似失魂。
“茜丫头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