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又煎熬了一周，险些被磨去耳根子的夜执阳终于回到了海市。
这些天他也做不成什么剧烈运动，倒不至于提防满脸勇气的莫茜。
海市、大胜胡同、莫家茶室。
“白尊那老东西对小兔崽子的态度转变，算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和那些人打交道，就没有必要知心知底了。”
前些天莫子扬在京都处理完文物朝见会的事情，就先回了海市，这主要是为了躲避他那个看见自己就怒火冲头的孙女儿，这些天莫茜气消得差不多了，夜执阳回来的这两天，家里也能安静些。
“知道了。”夜执阳点了点头，又笑道：“过年的时候，老匹夫不跟我一起回去？”
“就不回去了，免得让你师父看见了眼烦，初一中午，我会让茜丫头和清读丫头一起过去。”
莫子扬摆了摆手，正巧见孙女儿进来，莫子扬识相地低头呡着香茗。
“爷爷，执阳哥哥的伤势能不能…”
“不能。”
莫茜急冲冲进来，话说半句，就见莫子扬连忙摇头，他知道莫茜要说什么。
对面，吓得后背一疼的夜执阳紧忙给老师投去一个感激视线。
“那茜儿不是彻底失去先机了？”
莫茜小嘴唇嘟得老高，一脸的不情愿。
不拿夜执阳当外人的莫茜语不惊人死不休，偏是夜执阳在这件事情上一言不敢发，只能尴尬低头，学着莫子扬的样子喝茶。
“年后吧，元宵之后，小兔崽子的伤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噗、”
莫子扬话罢，夜执阳一口老茶直接喷了出来。
“老匹夫，这个玩笑可不兴开啊！”
夜执阳擦拭着茶台茶渍，莫子言嗤笑一声：“我只说你的伤势什么时间好，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人老成精的莫子扬话罢，就对夜执阳摆了摆手，二人离开后，莫子扬盯着夜执阳的背影，白眉缓缓皱起。
有两件事，他到现在都不明白。
一是上次夏城祖那老狐狸来他家，直言夜执阳有一颗棋滴正北的桃花运？二是白尊为何要让夜执阳亲自去一趟文物部？
棋滴正北？
这种玄象说法，他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夏城祖同样如此，能看见却不能看透，最主要的是，夜执阳的他们面前仿如透明，正北位置何来的桃花？
至于第二件事，白尊明知夜执阳是自己的关门弟子，高官厚禄什么的绝不可能亲近夜执阳，偏是他还要这么做。
理由呢？
“真是折腾人呐！”
莫子扬捋了捋双鬓，打盹儿睡去。
……
在京都第一医院，夏清读直言就算除夕前的四天都交给莫茜也不打紧，可夜执阳回来海市的第三天早晨十点，夏清读就提着大包小包过去看望莫子扬了。
当然，美人儿连莫子扬的面儿都没见到，东西只被刘阿姨接去，人就被莫茜给推搡出来，连带着夜执阳也一起被推了出来。
反正什么事儿都做不了，用莫茜的话说，这个人借就借了。
两天时间，夏清读与夜执阳并没有去夏家别墅，而是直接回了夏园，夏家那位老祖宗虽说已经看到了夜执阳在颐园会场与倭奴高手大战的画面，却还是听夜执阳的话，听得津津有味。
一把年纪的夏城祖没有理由不喜欢夜执阳。
皮囊俊俏的公子哥多了去了，可他就是欣赏夜执阳这种韧性和狠劲儿，很像他年轻那会儿。
再者夜执阳除了莫茜与孙女夏清读二人，看似还有一朵桃花运，可那朵桃花在哪儿，就连夜执阳自己都不明白，他也就走一步看一步，懒得在这个节骨眼儿操心。
莫茜与孙女就更不用说了，从头到尾都和夜执阳没有太大关系，况且一个为国争光的大男人，别说没有什么花花心思，就算有，只要不是强迫的，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除夕前一天恰巧是周六，夏风读与夏君读这对苦难兄弟终于有理由回来夏园了，晚宴上对夜执阳一通阿谀奉承，难得其乐融融。
清读楼、二楼。
三帘九顶大床上，夏清读知道夜执阳行不了房事，只是跪坐在夜执阳身旁，玉手轻抚着夜执阳左侧胸膛的伤口。
伤口愈合得极快，仅是半个月就形成了血痂。
夏清读轻笑道：“明天清读没法陪夜公子一起回门了，要不然师父他老人家看在眼里，还以为清读故意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呢。”
夏清读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以往她可以去门里，是师父知道莫茜要去上大学，可自己要是先莫茜一天陪着夜执阳回去，指不定让那位活了期颐之年的老人家认为她的心思有多深沉。
这对夏清读来说，是最大的忌讳。
“知道。”
夜执阳笑说道，见夏清读褪去衣服，玉体横陈，夜执阳又忍不住一挑眉。
“放心，清读又不是不知道分寸。”
人儿静静躺在夜执阳身边，玉臂环住夜执阳的右手，见夜执阳怔怔望着床顶，夏清读柔声道：“夜公子在想什么？”
“在想初五让钱大设计师过来，师父那边有几成准度？”
夜执阳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又道：“或者，就算师父不同意，我也可以悄悄将钱大设计师带在身旁嘛！”
“嗯？夜公子想要忤逆师父？”
夏清读眼色一变，眸子深处有一抹异色闪过。
“这、这总得想个折中之法吧。”夜执阳满脸苦笑。
夏清读默然摇头。
“不行的，且不说夜公子惹恼了他老人家，一顿皮开肉绽之苦免不了是一说，再者孙天霖那边要的是夜公子能给钱不庭一个正式的职称名分。”
“老一辈人总是很在意这些，如果夜公子失约，孙天霖就算在警安厅内部安插一个岗位，也不会让钱不庭跟着你的。”
夏清读头头是道地分析道，夜执阳想了想，无奈一笑。
“那就看师父怎么说咯。”
“可不是么，放心吧，钱不庭那人做事圆滑，成功率还是挺大的。”夏清读安慰一声，夜执阳咧嘴一笑。
“借夏小姐吉言。”
夏清读盈盈一笑，美人儿就这样抬头望着夜执阳闭眼的侧脸。
片刻后清读楼闺卧灯光暗去，夜明珠的柔光照耀下，夏清读美眸中闪过一抹羞赧，一阵窸窸窣窣后，人儿的小脑袋就缩进了被子里去。
下一刻，夜执阳双眼陡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