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的酱汁有着诱人的色泽，香味从每一个角度钻进哈维的鼻子里，金黄色的酥皮上油光闪闪，诉说着世间一切美好。
那是一颗。
淋着蜂蜜烤肉酱的碳烤猪腰子。
很熟悉但是完全看不明白这种搭配.jpg。
哈维脸上表情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从表面上看，这道菜在烧烤的工序上做得相当不错了，但是蜂蜜烤肉酱让哈维相当难以接受。
“碳烤猪腰子，专门为你准备的。”伯顿热情地呵呵一笑，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哈维的情绪依旧很微妙，但为了不让伯顿先生难堪，他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感谢您的热情款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道菜了。”
“那就快吃吧，早餐可是相当重要的。”伯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埋着头与自己盘中的猪腰子较劲去了。
哈维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拿起了刀叉。
总觉得刀叉与猪腰子的搭配也怪怪的。
大早上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也怪怪的。
卡尔斯鲁厄怎么到处都怪怪的！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奥芬巴赫要和卡尔斯鲁厄开战了。哈维腹诽道。
他切下一小块沾满酱汁的腰子送到嘴里，意外地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完了，我叛变阵营了。
哈维心中颇有些忏悔地切下了第二块。
第三块……
吃完整颗的时候，哈维的忏悔之心已经愈发强烈。
“还不错吧？”对面的伯顿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正在擦着嘴。
“相当美味。”哈维发自内心地忏悔，并赞了一声，喝了一口水，去去嘴里的油腻。
“接下来怎么打算？”伯顿问道。
哈维敲了敲太阳穴，摇头道：“暂时没什么打算，会长只让我先来卡尔斯鲁厄，具体的事情要等学院开学了再说。”
“这样啊。”伯顿想了想，“奥秘学院的选址在卡尔斯鲁厄的首都，洛尔希行省，你要过去的话，最好是乘船走水路，大概一周的时间就能到了。”
哈维点点头，对这个时间没什么疑问，他知道洛尔希行省在卡尔斯鲁厄的位置略微偏东，而卡尔斯鲁厄的整体轮廓与奥芬巴赫相似，都是东西长而南北窄。
目前所在的莱顿行省位于卡尔斯鲁厄境内靠近西线战场的方向，与直面战场的斐玛行省紧邻，也就是说这里距离战场其实没有多远。
这也是伯顿会在聚会上提战场之事的原因，他的消息来得很快，也不会有偏差。
想到这里，哈维想起了与自己有过合作的拉露女士，不知道对方如今在哪里，应该也回到卡尔斯鲁厄了吧？
有机会可以见一面。
收敛思绪，哈维看向对面的伯顿，道：“到时候还请您帮忙安排一下行船。”他的身份在卡尔斯鲁厄可是个黑户，没有相关的证明，是无法买到船票的。
这事儿对伯顿来说是举手之劳，他也不介意帮这点小忙。
“两周后有一艘教会的船会驶往索斯特运河在卡尔斯鲁厄共和国东海岸的入海口，途经洛尔希行省，你就随那艘船去，可以吗？”伯顿点了点木质的桌面，“在这之前，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好领略一下我们卡尔斯鲁厄的民俗风情，怎么样？”
“感谢您的慷慨与热情，没有比这更妥当的安排了。”哈维提了提身子，向伯顿先生致以谢意。
能够获得这么一段安稳的悠闲时间，哈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毕竟，谁想上班呢？
只要能够游手好闲，那必然不会愿意多出一分力气。
“您每日都做些什么？”哈维好奇地问道，毕竟借宿对方家中，总要关心关心屋主的行踪。
伯顿此时站起来离开了餐桌，哈维也擦擦嘴跟上。
“我啊，我平常挺闲的，最近的事务是巡检西部片区的教堂。”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描述不够明晰，伯顿嘟囔了一下，接着说，“我记得你以前在奥芬巴赫的特别行动部任职对吧？”
哈维嗯了一声。
“我的职位呢，从负责的工作上来说，就像特别行动部体系内的‘执事’，是内部的自检措施。”伯顿说。
执事么？哈维点点头，天之怒萨瓦尔就是一位执事，他听肖恩先生提起过。
这样算来，伯顿先生应该也是序列五上下了。
篝火聚会的成员一个个真是深不可测！
“看样子你理解了。”伯顿呵呵一笑，“莱顿行省主城的星空大教堂是我这段时间的最后一站，接下来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说到这里时，他显得很是高兴。
哈维颇感认同，果然大家都不想干活。
“今天你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不如跟我去拜访一个人？”伯顿侧头看向哈维。
哈维疑惑：“什么人？”
但话刚一问出口，他就猜到了答案。
“拉露女士？！”
这不难猜，哈维在卡尔斯鲁厄目前属于黑户，并不能光明正大地拜访某些人物，平民倒是无所谓，但值得伯顿先生使用“拜访”这个词的，起码也得是序列不低的超凡者吧？
于是，符合条件的就只有自己刚刚才想起过的拉露女士了。
“对的。”伯顿笑着笑着点点头。
哈维发现这位先生日常的做派与在聚会上的风格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对方在聚会上给自己的感觉是严肃神秘，不苟言笑，手里有着不少的情报来源，就像是那种隐身的幕后，操纵全局的人物。
但实际上呢？
哈维望了望侧前方沐浴着清晨阳光的老者，随着他的步伐，星空长袍在晨光下轻轻晃动，荡漾出一片星河。
看来伯顿先生在聚会上的表现有相当一部分是伪装啊，不过也对，在神秘的小岛上定期举行的神秘聚会，总是以真面目示人的话也太对不起这种氛围了。
哈维注意到，伯顿脸上总是挂着笑意，聊到不用工作时笑意会多得像要溢出来。
这无疑让哈维与他亲近了许多。
同时，哈维也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超凡者也是人，无论序列的高低，共同的追求是铭刻在灵魂中的。
那种追求，被称作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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