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陛下。”苏郡生一脸淡然道。
苏寒生尽管看似镇定，但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原来你早知道了？”
苏郡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没查过你，我不敢下次结论。”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拦着我，而是该帮助我。”
“你想我怎么帮助你？”
“眼下城中有两个魔头，一个是陈侯方，一个是号称大掌柜的人。这二人若不除，陛下担心会危及整个都城的安危，所以吩咐我务必尽快除掉这二人。为了苏家，你这时候应该与我齐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回爹。实话跟你说了吧，爹现下在陛下手中。”
“这我也猜到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能谈一谈如何对付那两个大魔头的事情了？”
苏郡生略含讥讽道：“我想就不必商量了吧？你和陛下大概早已布局好了，我只是你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要听从你们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郡生你能明白最好。眼下我们苏家只能效忠于陛下才能得到解救。”
“有一件事我很想问问。陛下想收回开封府府尹这个职位，为何不明说而是要通过诬陷唐左靖来达到目的？”
“开封府府尹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是清楚的。自江大人上任以来，一直做得很好。不过最近陛下另有想法，所以才打算把府尹这个位置收回来。可没有一个特别好的理由，忽然收回来，影响甚广，所以才想到这么一个迂回的办法。”
“那个叫王强的死士是陛下的，对吗？”
“这个你就不该多问了。”
“陛下培养死士是为了铲除异己，所以陛下已经开始怀疑朝中有人要对他做什么了吗？这个怀疑对象是不是就是爹呢？当然——”苏郡生抬手打断了苏寒生的话，“你不一定非得跟我解释清楚，因为我自己也能做出判断。但照这样看的话，我们苏家投靠陛下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举动。事后，陛下是不会对苏家留情的。”
苏寒生摇摇头：“你错了，陛下针对的只是爹而已。他很清楚我是效忠于他的，现下他只需要你向他保证你永远会效忠他就行了。郡生，如果你真的愿意效忠于陛下的话，那就去帮陛下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
“杀了那个大掌柜。”
离开分茶店后，苏郡生一直沉默不语。合合跟在他后面，也紧缩眉头不说话。两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蒋二娘纸马店门外。蒋二娘看见了合合，急忙跑出来拉着她进去了。苏郡生也跟着进去了。
“你们俩怎么了？干嘛都愁眉苦脸的？”蒋二娘看看合合又看看苏郡生。
合合知道蒋二娘是个信得过的人，所以就把苏寒生的要挟告诉了她。她听完后，甚是惊讶，叹道：“原来这一切背后是陛下在做主！”
“陛下要逼着苏郡生去杀大掌柜，以此来交换苏家和苏太尉的平安。去杀大掌柜没问题，但杀了之后呢？陛下就一定会放过苏家吗？”
“这个……很难说啊……”
“可不是吗？”合合耸耸肩道，“什么君无戏言，皇帝反悔起来比谁都快都狠！万一杀了大掌柜后，他就把苏家满门灭门了呢？所以我认为，应该先把苏家众人转移出都城再说！”
蒋二娘道：“可陛下一定派人监视着苏家，如何能转移得了？”
合合愁眉不展道：“对啊，所以是个难题啊！”
一阵沉默后，蒋二娘忽然又道：“其实……我还知道个事儿……”
合合和苏郡生一齐抬头看着她，她抿了抿嘴唇，犹豫不决道：“是关于小公子你娘的事情……小公子你从没听你娘提过一个叫柴可鉴的人？”
苏郡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那我说出来你可别介意，因为这是我很久之前听到的一个江湖传言。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你娘已经去世了，那个柴可鉴也失踪多年，事情又关系着你娘的声誉，所以才没说。”
苏郡生忽然紧张了起来，忙道：“请您仔细说说！”
“那个江湖传言是我十多年前听到的。我一直没当回事，所以也没去理会。直到最近有人告诉我在都城中见到了柴可鉴，这才唤起了我的记忆。我记得那时候有人跟我讲说你母亲元情夫人与柴可鉴感情甚好，本来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但后来因为你外公出事，元家败落，你母亲被官卖了，他们这才被迫分开的。据说当时柴可鉴不死心，还经常暗中邀约你母亲。你母亲起初去见过他几回，但后来就避开他，不再往来了。再往后，他就从都城中销声匿迹了。”
“有人在都城里见过柴可鉴？”
“是的。”
“这人是干什么的？等等，”苏郡生忽然睁大了双眸，“他姓柴？”
“相传他是柴氏子孙，一直很敌视赵氏皇族。现如今他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大掌柜。”
合合和苏郡生同时愣住了：“大掌柜？”
蒋二娘点点头：“至少我是听别人这么说的。所以我疑心皇帝让你去杀那大掌柜是别有用心的。若当年传言是真，那你母亲和柴可鉴之间就有过一段情。让情人的儿子去杀他，他到底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
“啊……”合合忽然盯着前方叫了一声。
“怎么了？”苏郡生和蒋二娘转头问道。
“你还记得吗？我去见邵康的时候，他不是告诉过我关于他在你娘收藏画像上写东西的事情吗？他说是大掌柜吩咐他那样干的。可见，大掌柜对你娘是有所埋怨的。他可能是觉得当时你娘应该跟他走，而不是留在苏家做个小妾吧。或者还有其他什么隐情呢。苏郡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大掌柜问个清楚吧！”
蒋二娘也赞同道：“问清楚最好。”
苏郡生沉思了片刻后，说道：“那件事已困扰我多时，去问个清楚也好。我确实想知道我娘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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