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不要听她的，把小耳朵闭起来！”合合喊道。
瞿寒漪哈哈大笑了起来，笑毕，撑起脑袋道：“你就去吧，在这儿磨什么磨呢？又没人说你什么去！戌时二刻已过，赶紧赴约去吧！”
合合一屁股坐下，抱着茶壶道：“我是不会去的！”
“难道你不好奇鉴真古籍铺的事情？”
“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可是你明明一副非常想知道的样子啊……”
“瞿寒漪，退租！”
瞿寒漪又大笑了起来，抱着一个条枕翻来翻去道：“真开心！真开心！没想到我也能把你给气着啊！许合合你就承认吧，你其实也很想见苏郡生的！”
“啊！”菱花张大嘴巴道，“原来合合姐是要去见苏小公子呀！”
合合叉腰道：“我也没说要去啊！”
“哎，菱花，我们来赌一把好不好？”瞿寒漪笑容奸诈道。
“少带坏小孩子！”合合指着瞿寒漪喊道。
瞿寒漪继续对菱花说道：“我们就来赌她到底去还是不去。你赌什么？”菱花的目光在合合那张阴沉沉的脸上转悠了一圈，笑眯眯道：“我赌她去！”瞿寒漪拍腿大笑道：“我也赌她去，那我们俩不就是没法赌了吗？哈哈哈哈……”
“我——不——去！”
戌时三刻，商家铺子外面真的好冷。合合特地多穿了一件，结果还是觉得寒风刺骨。敲开门后，她飞快地钻了进去，原地直跺脚道：“娘呀，娘呀，太冷啦！感觉后半夜要下雪呀！”
“先喝口茶吧。”
合合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娘呀，给自己开门的是苏郡生呐！刚才还以为是商炳呢！这家伙穿着一身素净衣裳，打扮得跟商炳似的！
“商炳呢？”合合问。
“去朋友家了。”苏郡生递上了一杯热茶。
合合眨巴了两下眼睛，问：“这么说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啊。”
合合绕过茶，走到门边准备开门，苏郡生却一脚蹬住了门闩，道：“干什么啊？”
“我要回去！”
“来了又回去，你不嫌累啊？”
“我哪儿知道商炳不在啊！他为什么今晚去朋友家？是你让他去的吗？”
“是他自己去的。他说他不想知道太多秘密，宁愿去朋友家喝酒。”
“啊？”
“忽然顾忌起来了？”苏郡生眼中含着狡黠道。
“那……那什么，你现下是准驸马爷不是，我，我当然是要顾忌一下……我的名声啦！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不太好听，所以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合合忙摆脑袋道。
“不想看看那本古籍再走？”
“不想！不想！”
“就在那边，已经拿出来了。”苏郡生往旁边桌上指了指。
合合回头看了一眼，忙收回了目光。但好奇心驱使她又看了第二眼，第三眼。一番挣扎之后，她终于冲了过去——
这是一本版印的《诗经》，正如商炳所说，朽了不少，书页全黄了，但字还是清楚的。合合都不敢把它拿起来看，生怕一碰就化为灰了。
“这是唐玄宗时期的雕版印刷本，”苏郡生走过来说道，“能保存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可这里面藏着什么呢？难道有杨贵妃留下的宝藏？”
“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让商炳帮你收这本书？”
“这本书是从鉴真古籍铺流出去的，苏郡生轻轻地拿起了那本书，放在掌心上道，“当初鉴真古籍铺倒闭，有不少书都散了出去。有一部分流向了黑市，再从黑市转卖到了收藏家手里。而这本《诗经》正是通过黑市转卖出去的。我打听到了它的买家，便让商炳出面帮忙收购。起初那买家是不打算卖的，但经不住商炳一再抬价，后来还是卖了。”
“你想从这里面找到什么？”合合纳闷道。
“一条线索。”
“线索？什么样的线索？”
笃笃，门上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合合正要说话，苏郡生却制止了她。苏郡生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模仿商炳说话道：“哪位啊？”
“请问商炳商掌柜在吗？”门外是个男人的声音。
“在。”
“我有一件东西要卖给他。”
“那你稍等。”
苏郡生示意合合先躲起来，然后拔了门闩，让那个人进来了。那人裹着厚厚的斗篷，看不清楚长相，怀里抱着个小包袱。他从斗篷帽下抬起眼来打量了苏郡生一眼，问：“您就是商炳商掌柜？”
“你有什么货？”
“听说您在收古籍？”
“对。但必须是鉴真古籍铺里出来的古籍。”
“赶巧了，我这儿就有两本。”
男人将怀里的包袱解开，取出了两本破旧的书，递给苏郡生道：“就这两本。书后面有鉴真古籍铺的图章，绝对是真货。”
苏郡生翻过来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真是。”
“我没骗你吧！”男人有点小得意。
苏郡生问：“就这两本吗？再没别的了？要有的话，一块儿拿来多好！”
男人露出了一丝狐疑：“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鉴真古籍铺的东西吗？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些玩意儿其实不值几个钱，你去别处也能收到，为什么一定要用高价来收鉴真古籍铺的东西呢？”
苏郡生露出一丝奸诈的笑，低声道：“为了噱头啊！”
“噱头？”
“我有个客人，想在东京城里做买卖，但是名头一直打不响。后来有位高人提点他，说他可以借以前有名的铺子打响自己的名头。鉴真古籍铺以前多有名啊！东京城里知道的人很多吧？所以他打算收集鉴真古籍铺的东西，重开这鉴真古籍铺，先打响自己的名头，再开别的店。”
“但是……那鉴真古籍铺可有点……有点不吉利啊。”
“管它吉利不吉利呢，弄出名头再说。”
“哦，呵呵，也是啊。”男人敷衍地点点头。
“那你哪儿还有吗？”
“呃……这我得去找找。”
“行，找到了赶紧给我送来！”
苏郡生把卖价兑给了男人后，男人开开心心地走了。男人刚走，苏郡生就招呼合合赶紧出来。两人尾随男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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