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沈时默失眠了，她背朝傅新度，双眸氤氲，醒来之后他们便再无关系。
傅新度和沈时默一样，假装闭着眼，他鼻子微微发酸，沈时默是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男人从没停止过爱她。
只是天亮之后……
几个小时前，懒猫科技总裁办公室，傅新度主动给远在燕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接到儿子电话的老太太喜出望外，这是一个月来傅新度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但老太太还是压抑着内心的惊喜，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妈。”傅新度重重地唤了一声妈。
老太太依旧故作冷漠：“既不逢年也不过节，你还知道往家里打电话？”
“妈，小默想跟我离婚。”傅新度沉默片刻，说出了这句话。
老太太似乎没有过多惊讶，电话里语气听上去分外平静：“我大概猜到了，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理你，你性格随你爸，但女人想要的无非是个家……”
那是结婚后，傅新度第一次跟老太太说自己的婚姻状况，但老太太似乎猜到了结局会这样，她说了一通道理后问：“你怎么想？”
“我不同意，但她起诉了。”男人表情有些痛苦。
老太太笑了起来：“我这儿媳妇就是有个性，合我的心意，离了才好，让你尝尝一个人的滋味，当然现在你还年轻，等你到了妈这个岁数就知道家人的重要性了。”
傅新度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妈，你同意我们离婚？”
“小默是个好姑娘，既然没时间陪她就别耽误人家，放手也是爱。”老太太意味深长，说着反话。
傅新度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这段婚姻，完全是自己的错，以至于大家知道沈时默要离婚都不劝和，觉得离婚后，女人反而解脱了。
“但我不能没有她。”男人垂着头，低声说，沈时默是他身后最强大的支柱。
老太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能没有她，怎么可能将她晾那么久？”
“是我想趁年轻闯一闯，以后闯不动了，我有大把的时间陪她，妈，如果那时我们有足够多的钱，小洁是不是就有希望？”傅新度声音颤抖了起来。
傅新洁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他永远记得女孩儿在病房里拉着他的手说：“哥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而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那年傅新洁20岁，傅新度23岁，而20岁的傅新洁早就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老太太倏然红了眼眶，她声音哽咽：“是我跟你爸没用，不是你的错，但即使那时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小洁也未必能健康地活下去。”
“但至少她能陪我们久一点。”男人一滴眼泪掉在了手机屏幕上。
“小洁的离开，难道不是让你学会珍惜身边的人吗？”老太太似乎明白了傅新度为什么拼命赚钱。
“我不想身边的任何人在病痛前，会因为钱而失去活着的机会。”傅新度说出了这句深埋于心底许久的话，他一直觉得，倘若那一年他有足够的钱，就能挽救妹妹的生命，倘若那一年他有足够的钱，就不需要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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