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要找他们要说法。
“哪有像她这么说话的呀，我去找她理论理论!”
结果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被郝向阳拉住了。
“没必要，咱们也堵不住她们的嘴，就别白费功夫了。”
娄晓娥无奈，心里还是气不过。
雨水听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贾张氏说话实在太难听了，“那也不能让她这样乱说啊，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
郝向阳知道，她们也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不过贾张氏骂得越狠，说明心里越憋屈。
这钱她不出也得出。
想到这，郝向阳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不用管她，这钱他们还得客客气气地送上门来。”
至于名声，郝向阳并不在乎。
娄晓娥见郝向阳都已经这样说了，也就打消了去和贾张氏理论的念头。
雨水还是觉得有些生气。
但是想想还是忍了，毕竟她现在也不想院里再出乱子。
只是事关郝向阳，雨水不想他受委屈罢了。
郝向阳自己看得开就好。
这段时间，雨水因为哥哥的事也备受打击。
之前受处分，家里一度揭不开锅。
好不容易盼着哥哥回到了厨房，结果没几天又出了一桩丑闻。
这段时间院里就没怎么安宁过。
而且看到哥哥因为这些事，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她每天也忧心忡忡的。
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能迈过这道坎，之前的事才刚要消停，没想到院里聋老太又犯糊涂， 干了这么件傻事。
想到现在院里和哥哥最亲近的就属这聋老太了，如今她被抓走，对傻柱来说又是一重打击。
雨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这傻哥哥能不能扛住这一连串的变 故。
想到这，雨水又关心起了老太太他们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量刑结果。
“向阳，你说聋老太和棒梗会有什么下场?”
说到这个，娄晓娥也坐下来， 一脸好奇地看着郝向阳。
郝向阳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喝了口热茶，简单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聋老太肯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了，除非她真能长命百岁。
至于棒梗，他是从犯，年纪也小。
只要贾张氏愿意把钱拿出来，估摸着关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具体还要等最终的审判结果出来，反正大差不差。”
雨水听后，有些唏嘘。
聋老太七老八十了，没想到人到晚年竟然还被关进了监狱。
听郝向阳这意思，可能还要在牢房里度过余生了。
老太太精明了一辈子，只是到最后她这事办得也太糊涂了。
害人害己，不仅把棒梗搭进去，也害得她自己惨淡收场。
触犯了法律，要怨也怨不得别人。
至于棒梗这边，小小年纪，刚从少管所出来，眼看着又要去坐牢。
贾张氏要真舍不得拿钱救他。
那他这辈子多半是毁了。
现在摆在他们家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破财消灾。
念在他是从犯，又是被人教唆，再加上年纪又小，说不定还能从轻量刑。
否则算上之前的案子，棒梗这辈子算是毁了。
不过雨水对贾张氏愿不愿意出钱还持怀疑态度。
“向阳，你说张婆婆真会拿出这笔钱么,这可是她用一只手换的，就她这德行能甘心?”
娄晓娥这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郝向阳笑了笑，分析道：“贾张氏应该还没狠心到为这点钱耽误棒梗前途的份上，毕竟棒梗是 她最重视的贾家独苗，唯一的香火传承，当初小当高烧住院她不也妥协了，更别说是棒梗了。”
她越是骂得狠，说明越是心疼这笔钱。”
两个姑娘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们也知道，棒梗在贾张氏心里，地位确实要比小当高多了。
如果她要真不打算赔钱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可能只会破罐子破摔，压根儿连需要赔多少钱都不会问。
对门贾家。
贾张氏发泄了半天，骂也骂累了。
这才稍稍消停了会儿。
坐在那里发起愁来。
秦淮茹也知道，婆婆手里有钱。
前些天厂里的事故赔偿款已经发下来了。
虽然舍不得这笔钱，但是棒梗毕竟是贾家的命根子。
唯一的独苗，由不得她袖手旁观。
再说了，他们家最后的希望都在棒梗身上，婆婆比自己还在意棒梗的安危。
想到这，秦淮茹抹了把辛酸泪，做起了贾张氏的思想工作。
“妈，咱家现在已经把郝向阳得罪死了。
我就是想去找他求情，人家也不会买账了。
现在关乎到棒梗的前途，这钱咱要是不赔，怕是真会把他给毁了。”
贾张氏听完这番话，皱着的眉头能夹死苍蝇，心里甭提有多郁闷。
其实她也在犹豫，你要说这笔钱是去警局打点，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问题是就这么赔 给郝向阳，那也太窝囊了。
他们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郝向阳一手造成的，这就是他们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想自己受的苦，好好的双手被截掉了一只。
本来对他就怨念深重，现在还要把自己拿手换来的钱给他，凭什么?
再说了，没了这笔钱，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靠秦淮茹那点工资，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
现在这钱给出去，全家人的生活就都没有保障了。
只见她苦着脸哀叹：“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这可是我搭了一只手进去才换来的。我自己都还没捂热…”
秦淮茹听这话音就知道，婆婆是有考虑把这笔钱拿出来的。
于是趁热打铁，接着对贾张氏说些体己话宽慰道：“妈，我也知道您不容易，不过您放心，钱没了，咱还可以再赚。
我现在作工作也稳定下来了，我肯定供您一辈子，咱家生计问题您也不用太犯愁。”
“而且现在棒梗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这要是因为这笔钱耽搁了，以后即便出来，也落了同邻人 一大截，以后别说出人头地，怕是连三大爷家阎解放都赶不上，真给耽误了，将来咱家的希望就全没了。”
本来秦淮茹即便不说，贾张氏也知道其中利害。
只是担心儿子瘫了，自己拴不住这儿媳妇，这才想存些私房钱。
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姑且暂时相信她。
就算将来秦淮茹真有撇下他们自己单过的念头，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真因为自己舍不得这笔钱，把棒梗的一生给毁了，那自己就真成贾家的罪人了。
东旭他爹还不得从坟里爬出来咒骂自己。
贾张氏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后只好妥协。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什么心思，甭说了，我把钱拿给你就是了。”
说完她就起身去取钱了。
秦淮茹这才松了口气。
钱赔付到位后，警察局那边就好交代了。
压在秦淮茹心里的石头也缓缓落了下来。
她知道贾张氏没了这笔钱，心里肯定郁闷，连忙又安慰了几句。
“妈，我知道您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也吃了不少苦头，咱先一块把眼下这道坎过了，今后我和棒梗一定好好孝敬您。”
贾张氏听到这，心里也没有那么抵触。
想到拿这些钱可以让孙子少受点罪，早点让生活回归正轨，她也就没再多抱怨。
把钱给秦淮茹的时候，还不忘反复叮嘱，
“那小子可阴了，你把钱给他的时候， 一定别忘了让他签字留证，不然怕他赖账。”
“您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肯定会留字据。”
安慰好婆婆这边，秦淮茹一刻也没耽搁。
忙揣着这笔钱直接去了易中海家。
郝向阳他们正聊着，听见敲门声，雨水连忙去开门。
见是秦淮茹来了，倒也没觉得意外。
之前他们也都议论过，知道秦淮茹肯定会尽力说服贾张氏。
这趟八成是送钱来了。
秦淮茹心里着急，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郝向阳，是不是只要我们给了钱，你就能放过棒梗?”
虽然赔偿的钱是有了，但秦淮茹还是隐隐有些担心，就怕出现什么变数，导致这钱打了水 漂。
忍不住又再向他确认一遍。
听见这话，郝向阳却笑了笑。
“你这就想多了，这钱可不是为了在我这儿打点，是你们对烧毁财物的赔偿。”
“至于纵火罪该怎么判，公家自有分寸，不是我能左右的。”
秦淮茹有些错愕，心想怎么和之前的说法不太一样了，下意识问道：“你不是说赔款之后，就会减轻处罚么?”
见秦淮茹理解错了，郝向阳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赔偿的事不是我要求的，是法律要求的。
审判结果更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过你们要是愿意赔偿，至少说明悔罪态度积极。
警方会基于你们的悔罪态度，酌情予以减刑。”
郝向阳这样一说，秦淮茹就懂了。
她目前唯一的诉求，就是钱花出去要起作用。
管它是在郝向阳这里起作用，还是在警察局起作用，只要最后能帮棒梗减刑就成。
秦淮茹咬了咬牙。
把攥在兜里的那二百五十块钱掏了出来。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手握这么大一笔数额的现金。
攥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贾家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儿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给出去，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认栽。
没再犹豫，秦淮茹把钱递给郝向阳。
“这是二百五十块的赔偿款，你数数，说完之后给我签个字，我好拿去警局替棒梗出具证明。”
“成。”
郝向阳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钱之后，回到屋内又去找了张纸和笔。
给秦淮茹写了张已接受赔偿的证明。
收到字据后，秦淮茹也没耽搁，着急忙慌赶去了警察局。
等秦淮茹走后，眼看差不多要到午饭时间了。
一大妈热情地留雨水和娄晓娥在家吃饭。
盛情难却，她们也没有推辞。
一大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想着好好招待下娄晓娥，也让向阳和雨水吃点好的。
这段时间院里各种破事不断，这俩孩子也挺劳心的，是该好好补补身子了。
四个人吃饭，做了五菜一汤。
再加上郝向阳的火腿，显得十分丰盛。
两个姑娘都赞不绝口。
等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了会儿。
郝向阳在木材厂那边订购的新木材就被送过来了。
娄晓娥和雨水也跟了过去。
虽然火灾之后，郝向阳在这边简单处理过一遍。
不过还是留有不少火灾后的痕迹。
看着已经被烟火熏黑的院墙，还有脚下的焦土。
娄晓娥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过后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这满院的狼藉也能看出当晚那场火势有多大。
娄晓娥愈发觉得，聋老太这人做事也太没底线了。
报复起人来，根本不择手段。
这要是真烧大了，搞不好会烧掉一大片房子。
好在这场火势及时得到了控制。
郝向阳没有受伤就好。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郝向阳这边，和货车司机沟通完后，正比照着自己下订时的木料清单，像往常一样清点起了 这批木材的数量。
娄晓娥和雨水也过去积极地帮着计数。
等所有的木材都从车上卸下来后，郝向阳让这些随车一起过来的搬运工人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屋内。
确认没问题后，他用刚才秦淮茹赔偿的钱付完了木材的尾款。
用了一百多，手里还剩一百多。
这钱倒也不是郝向阳狮子大开口，就他这手艺打造出来的家具，放在市场上卖价钱只多不 少。
这次订购，除了补上被烧掉的木材，还额外加了一批其他的木材。
等打完全部家具，这些木材还会有剩的，不过他也不急于一次性用完。
只是想着先多买点，以备不时之需。
处理完新买的这批木材。
郝向阳进屋去，把做木工活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两个姑娘一块儿对院子再次进行了简单的清扫，郝向阳则把院墙被熏黑的部分用油漆刷了一 遍，很快恢复了原貌。
做完这些，郝向阳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把之前那些被烧了一部分的家具翻了出来。
准备先除掉烧焦的部分，然后重新开始动工，把缺失的部分补上。
榫卯结构的家具就这点好，这批新的作品重新打造出来也能快上不少。
娄晓娥和雨水忙前忙后。
三个人一直忙到傍晚。
郝向阳有过一次经验后，速度也快了很多。
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已经把那张书案桌恢复原貌了。
在加入了一些巧思之后，做出来的样子甚至比被烧之前还要好看。
娄晓娥用手轻轻抚摸着书案桌上精致的云纹，感觉凹凸有致，十分有质感。
忍不住连连赞叹道：“向阳，没想到啊，你手艺可真好，之前只是听说，今天总算看到了实物，这些工艺还真不输 市面上那些奢侈品。”
听见这话，郝向阳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雨水看到后，也不甘示弱。
站到俩人中间插话道：“这还最普通的一件，之前那些你是没看见，工艺只是其次，重要的还是舒适度，向阳做出来 的工具两者都能兼顾。”
这边正聊着，轧钢厂员工也在这时候下班了。
傻柱今天回了轧钢厂上班。
他失踪的这些时日，厂里人对他的话题已经讨论过好几轮了，该八卦的都八卦完了，已经提 不起兴趣了。
最近又有了新的话题，傻柱那事早被他们忘在了脑后。
这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他们都在议论聋老太，这场火不小，加上案子动静也大，很快传得新北桥一带人尽皆知。
大伙都在议论说南锣鼓巷有个老太太算计同院住户，教唆一六岁孩子纵火，心肠歹毒，做事 不择手段，听说是帮自己孙子出气，完全不顾院里住户的安危，这也就没烧起来，不然整条巷子都得遭殃。
傻柱听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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