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纹历朝历代都不同。南朝沿用了旧朝章纹，以龙的图案为首。而在此之前，鸾家人用的都是青鸾。
每次宫女替我缝制衣袍的时候，鸾鸟图案上的羽毛都要用金丝线镶边。
那是在青鸾纹章上最夺目的存在。
炽羽，炽热的羽翼。
绽放着光芒。
母皇曾经说过，皇族需要无数拥趸，保护着他们。那些士兵，仆从，幕僚，都是他们的羽翼。
而我听见炽羽二字的时候，竟然从未将它们联系起来。
我已经从秦安律口中得知了炽羽和紫川都能培养像暗卫一样冷酷无情的死士，现在才真正确认，原来这种骇人听闻的筛选培养方法，竟然只是皇家人为了保护自己，而设计出来的。
对于这个神秘的组织，我实在有太多的疑问，可当我看见章廖苍老的面容时，我又突然不想询问。
并不是放弃询问，而是不敢问太多。
这个家伙老谋深算，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他或许就会设下圈套，以此来利用我。
就算云汉能给我诏令，提供鸾朝旧部对皇室的援助，他跟章廖却是两路人。
就算知道炽羽也是皇家默许的，我也还是无法彻底相信章廖。
千头万绪之中，我问了一个最显而易见的问题：“据我所知，炽羽杀手对皇室并不忠诚。”
章廖笑了笑，用沙哑声音回答说：“忠诚与否，要看是对谁。我且问你，士兵效忠于你，可算是对皇室忠诚？”
我点头：“当然，我是皇室正宗。”
我有诏令和祭天所需的圣灵羽。
据我所知，鸾朝旧部的势力适用于所有皇族，在鸾露那里，也应该有诏令的提示，只是她并没有去找。但祭天时，只有持有圣灵羽令的人，才可以登上祭坛，代表皇帝祭祀天地。
这些事，我并不想对章廖说，毕竟我还没有彻底对他放下心防。
他现在的这个问题，问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士兵效忠于我，他们对鸾朝皇族当然是忠诚的。
章廖又问：“若士兵效忠于露公主，可算是对皇室忠诚？”
我：“……勉强算。”
章廖笑起来，咳嗽几声，说：“但在露公主眼中，你是反贼，他们对她不忠，就是对皇家不忠。”
“…………”
我不禁陷入沉思。
我和鸾露是有亲缘关系，章廖此番话，难道也是在暗示炽羽杀手对皇室的忠诚吗？
母皇视这些暗卫为反贼，可昔日与她竞争皇位的皇家人，或许也拥有同样让炽羽杀手效忠的机会。
难道母皇也有一个皇室姐妹在密谋她的皇位吗？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鸾露的确将同辈的皇族人都赶尽杀绝，但母皇那辈的姨舅叔婶却都还在。
只是他们手上权力早就被母皇清理干净，对鸾露没有威胁，才让他们得以保全性命而已。
我问：“炽羽到底是谁在打理？是皇室中人？”
章廖点头，夸我，“孺子可教。”然后摇头说，“我不会告诉你，我答应过她，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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