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有三层。
最顶层为小阁楼,装潢华丽。
走上画舫的顶楼,伫立于顶楼船舷边,环顾莫姑河两岸风景秀丽,微风吹拂,冬日暖阳,好生舒服。
小阁楼内。
有歌姬舞女候着,等待伺候主人,门口处乐师敲击编钟,奏响音乐。
两侧桌案,摆放着美味佳肴,画舫装饰木色古朴,闻来有股淡淡幽香。
木地板上,铺设白色的羊毛毯子,显得干净整洁。
单是这一艘画舫,恐怕价值不下数十万钱,再算上乐师、膳夫、歌姬舞女、划船的橹人等,每月的工钱。
开销极大,少说得万把钱。
看来陈桂家里,有权有势,还贪的污挺大,否则也没胆子,明目张胆的开着画舫,四处游玩。
妥妥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
犹如行游的金库。
寻常老百姓,若攀上半点关系,恐怕打断双腿,也不用愁了。
走入阁楼大厅。
众人依席落座。
王莽在一众公子哥们眼里,身份低微,只能落座在,门口的角落位。
随后。
陈桂招呼歌姬献舞,乐师敲击编钟奏乐,一道道美味佳肴,被仆从给端至面前。
“诸位,请。”
“陈兄,我先敬你一杯。”
“陈桂兄,我也敬你一杯。”
六名公子哥,不分先后,纷纷抢先为陈桂敬酒,生怕落后,遭人忘记。
陈桂无视殷勤,反而对赵香菱另眼相看,高举酒杯,说道。
“承蒙赵小姐,不嫌弃画舫简陋,纡尊降贵的降临,来,我陈某人敬你一杯。”
“多谢。”
赵香菱道谢一句。
心底深知陈桂的为人作风,根本属于老赖痞子,喝酒也仅仅抿了一口。
其余丝毫没喝下肚。
酒过三巡。
众人微醺,酒肉吃得差不多。
陈桂遣退舞姬,招手让乐师也停止奏乐,笑着说。
“大家都吃喝,差不多了吧,何不找点乐子?”
“找乐子,好啊。”
入座的六位公子哥,包括刘姓的胖公子都清楚。
吃饱喝足。
无非是去青楼狎玩。
可如今在画舫上,天天有歌姬舞女做伴,早就玩腻了。
还不如斗蛐蛐来的快乐。
于是,一众人召唤阁楼外,候命的仆人进来。
六名公子哥的仆人,腰间全都系着蹀躞带,其上皆是悬挂着七个木制的蛐蛐罐。
刘胖公子,咧嘴一笑,说道:“陈兄,刚才你的黑贝,被我家金大将军给咬死。这账,好像还没结呢。”
“切,神气什么,待会儿,有你输的时候。”
陈桂让仆人抬开食饭的长案,让人拿来金丝楠木,制成的巴掌大蛐蛐盅。
随即。
一旁伺候的两婢女,抬着一臂高碗口大的兽形酒觥来,放中间,里边酒香四溢。
陈桂挥手遣退,用雕刻华美的木勺舀一碗,盘腿坐地上,边喝边招呼道:“来来来,别客气,废话少说,来,赶快开始吧。”
“哦?”
似乎是遗忘了坐角落的王莽。
陈桂若有若无的,瞧一眼有些醉意的赵香菱,然后带着戏谑,说道:“王兄弟,何不来玩一把?咱们博戏的筹码也不大,也就几千两一把罢了。”
“呵呵,几千两。陈兄真是不把钱当钱,普通富贵人家,也没法轻松拿出千两白银,陈兄,你就别为难王兄弟了。”
“对啊,促织之事,还是咱们几个玩玩,作乐算了,何必难为人家呢。”
“也对,也对,是在下的错。”
陈桂与一众的世家公子哥,你一眼我一语的互吹互捧,压根看轻王莽,只是个极为普通的小暴发户,连一眼都没看上。
极度的蔑视。
王莽坐角落,夹起一小铜鼎的炖羊肉,送嘴边,烫嘴的吹吹,咀嚼说。
“博戏才几千两,我族内的小孩子,玩鱼虾蟹都是万两起步,千两?狗都不乐意玩,太少了,没意思。”
“呵呵,吹牛。”
其余公子哥一脸冷笑,说:“兄弟,你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银两,也没必要诋毁我们,如此行为,实在下作。”
“对啊,王兄弟,并非我们轻视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出身,花钱按千两银票来算的。并非我们有意的看扁你啊,哈哈。”
一公子哥说违心话,说的自己都不由得笑声来,显然他是有意打趣王莽,找点乐色。
陈桂见打压目的达到,嘴角浅笑,对其余的世家公子哥,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拿王兄弟寻开心,咱哥几个玩就行。别打扰了,王莽兄弟,吃喝。”
“???”
王莽放下筷子。
有点不悦,锦布擦擦嘴,暗唠叨问:这话什么意思,拿我当白吃白喝的,白票混子?
轻轻咳嗽两声,从贴身上衣的衣襟,取出一沓的银票,放长桌上,又喝了口清酒,慢悠悠说。
“我出门仓促,没带多少银票,这些应该够咱们玩了吧,不够的话,咱下次,再带多点来,玩个痛快。”
刘胖公子脸震惊,一眼看出这银票上的记号,乃是出自万通钱庄,如此厚厚的一沓。
足够上百万两。
我尼马。
这是钱?还是草纸?
随身带,这么多的钱出门,那王莽他家,究竟得多富有啊。
“马的,我家开小钱庄都没他,这么有钱啊,我老爹顶多给我两三万两银,当花钱,他是哪个王家后代,这么有钱?”
“这,钱是真的,还是假的。随身带上百万两上街,开玩笑的吧。我不信,肯定是假的。”
“我也不信。”
“对对对,肯定是假的。”
一众公子七嘴八舌的议论。
陈桂起身,放下手中的酒勺,靠近王莽,盯着他面前长案上的厚厚的银票。
忽地咧嘴一笑。
“王莽兄弟,果然深藏不露,莫非是哪一隐世家族的门人,还是陈某人眼拙,没认出来,请指教。”
“呵呵,我哪是什么隐世家族的人,不过是一暴发户而已,咱有钱就花,没钱就散。”
“呵呵。”
陈桂尴尬的讪笑。
心底腹诽,好你个王莽,竟然讽刺本公子,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让你知道,财不可露眼的道理。
接着,又说道。
“既然王兄弟,实力如此之雄厚,斗蛐蛐,应该也有一手了吧。不如咱们玩一把如何?”
“好,乐意之至。”
王莽起身。
来到一众的公子当中,他们仆人们腰间蹀躞带上的蛐蛐罐,全都卸了下来,摆放一地。
任供王莽选择。
每位公子哥都带了七个蛐蛐罐,六人一共四十二个,竹筒大的蛐蛐罐,清一色的摆放羊毛地毯上。
陈桂挥手,让自家的仆人,也拿去拿蛐蛐罐,接着说。
“王莽兄弟,你爱斗蛐蛐,咱来点彩头,一万两一把,赌三把,如何?”
“彩头,一万两?”
“莫非,太多了?”
“不不不,只是太少了。”
王莽厚厚一沓的银票,肆无忌惮扔地面,阔气无比,说。
“十万一把吧,要玩就得尽兴才是。”
“十,十万。。。”
陈桂结巴,震惊,纠结住了。
十万两银子,自己并非没有,只是一下子从家中,拿如此多的银两出来,老爹陈茂知道了,肯定宰了自己。
况且家族虽富余,但一口气就博戏十万两,三把就是三十万两,如此挥霍,家族各店铺的运营,也实在没法承受。
王莽看陈桂噎住,没出声,反催促说。
“怎么了,陈桂兄弟,你家乃是司徒世家,该不会,连区区几十万两,也拿不出来吧?”
“呵呵,笑话。本公子钱多,无处花,何惧之有?只是怕你钱不够。”
“这无需陈兄担心,不够,我还有。”
“还有?”
陈桂目瞪口呆,被王莽的阔气,直接震惊住,眼神一挑,示意一众公子哥出来,接着对王莽说。
“我内急,去一趟茅房解手,你且等我一下。”
“行,没问题。”
“我,我也有点急,陈兄等我一下。”
“对对对,我们也有点急,等等我。”
六名各世家的公子哥,全都一股脑的往茅房跑,似乎都突然间,尿急?
王莽无所谓。
反而看向,有些昏昏欲睡的赵香菱,强撑着身,傻傻的,出神坐着。
开口问。
“赵大小姐,你该没喝醉吧?”
“喝,嘴?没有,一点都没有。怎么会。”
她说话,居然大舌头,略显呆萌。
王莽扶额失笑。
还是第一次见,有头有脸家族的大小姐,竟然如此失态。
这叫没喝醉,这叫喝趴了吧。
喜欢魔教大贤良师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魔教大贤良师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