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纪荼荼一愣。
“真的是畸形？”
“是。”
关生男坚定地点点头。
“不过，不是你认为的畸形。”
不是她认为的畸形？
纪荼荼一时间没听懂。
“你听说过超雄基因吗？”
关生男问。
超雄基因？
纪荼荼眨了眨眼睛。
“就是那种染色体比正常人多了一条，通俗来讲，就是天生骨子里就带着暴力因子的人吗？”
“嗯。”
关生男点点头。
“我妈费劲心力，吃了很多苦，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一个带有超雄基因的孩子。”
“那他……”
“他比盼盼小三岁，今年十一。
自两岁开始，他就有了非常明显的暴力倾向。
小时候，他因为小，我和妹妹即便被他打，最后也都是我们胜。
当然，我们反击的后果就是被家里其他人拿着棍子教训。
后来，他渐渐长大。
人越来越壮，个子也要比他这个年龄的普通孩子高出一大截。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止打我和妹妹，脾气上来，家里人没有他不打的。
可是他们总说他年龄还小，说等他大就懂事了。
哼，懂事？
一个超雄基因，天生就是坏种的东西，他长大了能变好？
我不信。
我跟他们说，他以后不杀人，都算好的了。
他们还指望他懂事，做梦呢？
因为这些话，我被那个混蛋打得一周都下不来床。
妹妹为了护着我，也被他打得数天无法上学。
可即便这样，家里那些人，那些因为他是男孩，就连是非对错都丢弃了的人，还一个劲的数落我和妹妹。
他们说我们这样做姐姐不对，说他还小，让我们哄着他点儿。
可是，妈妈不就一直哄着他吗？
但是结果又怎样呢？
他不依旧将妈妈的一只眼睛弄瞎了？”
“什么？把眼睛弄瞎了？”
纪荼荼有些吃惊。
苏沐辰听到这里也是震惊的张大嘴巴。
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忍心把自己母亲的眼睛弄瞎。
小洛洛没有听懂太多，但是当她听到把妈妈的眼睛弄瞎后，立即手脚并用的爬到纪荼荼腿上，然后小小的身子，紧紧的贴靠在纪荼荼身上。
她不要让妈妈的眼睛瞎掉。
“是啊。”
关生男嗤笑一声。
“那天晚上，他忽然闹着要吃红烧肉，我妈翻了一下冰箱，发现冷冻里没有五花肉了。
可是出去买，人家卖肉的也已经收了摊。
于是我妈就哄着他，说让他忍忍。
说等第二天一早，她去把肉买回来后，就立刻给他做。
结果，他听完后，直接将手里的叉子刺向了我妈的眼睛。
我妈当时被吓住了，一时间没来得及躲。
或者，其实她当时算躲，也躲不开。
就这样，她的一只眼睛，生生的被那个混蛋给插的鲜血直流。
我和妹妹听到妈妈的惨叫，跑出去，只看到她满脸的血。
而那个混蛋、恶魔，正冷冷的盯着妈妈。
他没有任何后悔，害怕。
他甚至还在对着我妈狡辩，说。
‘活该，谁让你不给我做红烧肉。’
我和妹妹当时就打了急救电话，可是最终，她的那只眼睛依旧没有保住。
我和妹妹劝她报警，让警察把小混蛋抓走，关进少管所。
你知道她说什么？
她说那个混蛋不是故意的。
而我们的爸爸，还有那一对极为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因为我们说的这话，将我和妹妹关在房间里，几天不给饭。
他们说，妈妈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我俩没有看好那个混蛋。
他们每天轮番的跑到我和妹妹门前骂我们，说我们是扫把星，说若不是我们整天没有当姐姐的样子，那个混蛋不会这样。
多可笑，他们明明知道那个混蛋有超雄基因，是个天生的坏种，却还要不管不顾的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和妹妹。
然而，就在我和妹妹被关起来的时候，那个混蛋又在外面惹了祸。
那天，我和妹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透过房门上的窗户，我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闯了进来。
进来后，他们什么也没说，先是将我们家里的东西一通乱砸。
接着又将刚刚从外面玩完回来的混蛋，给摁地上一通胖狂揍。
说实话，听到那个混蛋，被人揍的吱哇乱叫的声音，我和妹妹真的痛快极了。
当时我听到家里那些人，在鬼哭狼嚎，在求着那些人放过那个混蛋。
后来，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那个混蛋，那个只有十一岁的混蛋，他居然在外面侵犯了人家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而且最后，还将人家小女孩给掐死，扔在了水沟里。
他以为这个事情，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现在街面上，到处都安有摄像头。
人家街边上好多家店面的摄像头，都拍下了他一路尾随在人家小女孩身后的影像。
尤其是最后他将小女孩扔到水沟里的情形，更是被远处的一个摄像头给拍了个正着。
这个事情，他根本赖不掉。
然而，很不公的是，他这个年龄，完全不用负法律责任。
所以，气不过的那家人直接找上门来。
他们说，他们也不打死他。
毕竟打死人他们还得偿命。
他们呢，就揍他。
揍到他动弹不得了就罢手。
不过罢手是只这一次罢手，他们说等小混蛋好了，他们，就继续过来揍人。
那些人走后，爸妈将那混蛋送去了医院。
客厅里，爷爷奶奶在商量怎么办。
他们说，他们不能看着他们可怜的孙子一次次被揍而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你猜他们商量出来了个什么结果？”
说到这里，关生男笑了。
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一旁的关盼男眼圈也红了。
“什么结果？”
纪荼荼忍不住问。
总觉得，这个商量出来的结果，跟她们姐妹俩有关。
“他们说，将我们俩个卖了，然后拿着钱，去赔偿那个小女孩的家人。
说这样，他们家应该就能罢手了。
我和妹妹赞成赔偿人家。
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样被那个混蛋毁了，不要赔偿怎么行？
可是，为什么那个混蛋犯下的罪恶，要让我们姐妹俩来承担？
我们难道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吗？
难道只因为我们是女儿？”
关生男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看到姐姐哭，关盼男也忍不住了。
纪荼荼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半晌才道。
“这是你们爷爷奶奶商量的，你父母或许不会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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