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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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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偏殿内,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那内侍尖锐凄惶的哭腔,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所有战略推演与阴谋算计的帷幕,将最残酷、最紧迫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杨子灿面前。

“陛下…呕血不止…昏前连呼三声‘处道’?”

“处道…?”

……

杨子灿瞳孔急剧收缩,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开。

杨素,字处道!

这位已故十年、权倾朝野、功高震主,又留下无数谜团的越国公,竟在杨广生命垂危之际,被如此声嘶力竭地呼唤?

电光石火间,无数线索在他脑中疯狂碰撞、串联——

鬼谷道高手潜入紫微宫施展邪术,加剧杨广病情…

鬼谷道人员频繁出没于杨素废宅,搜寻某物…

无面留下的谶语:“玉在渊中,凤鸣于野。帝星飘摇,荧惑守心。”…

传国玉玺失窃,现场留下鬼谷爻签…

还有…还有……一枚钥匙!

那是杨玄感他们造反失败、家族被灭许久之后,一位商山来的神秘老者私下交给自己的东西——据说是当年杨素临终前委托此人将其转交给杨爽后人——一把不起眼的青铜钥匙!

对,就是商山四皓的那个商山!

一个惊人的猜想骤然成形:

鬼谷道在上清观的邪术,恐怕不止是加剧病情那么简单!

他们很可能在试图窃取或扭曲某种与杨广性命、乃至国运紧密相关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或者说与之相关的秘密,极大可能就藏在杨素废宅之中!

杨广弥留之际呼喊“处道”,绝非偶然,或许是本能感知到了危机,或许是…某种提示?

“殿下!萧后懿旨,请您速速决断啊!”

内侍见杨子灿僵立不语,更是惶急,连连叩首。

殿中众将、幕僚也皆尽失色。

皇帝病危至此,储君年幼,国本动摇,天下顷刻便有倾覆之危!

阿布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越是危急,越需冷静。他此刻若乱,则长安必乱,关中必乱,整个大局将不可收拾。

“本王知道了。”

他的声音竟出乎意料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备马,点一百骁果卫精骑,随本王即刻出发前往洛阳!胡图鲁,你亲自带队!”

“诺!”

胡图鲁轰然应命,转身便去安排。

“李靖、尧君素!”阿布目光扫向二人。

“末将在!”

二人踏前一步。

“本王离京期间,长安军政要务,由你二人与越王(杨侗,西京留守) 、阴副留守(阴世师,守长安禄大夫、长安副留守)公共同决断,依既定方略行事,稳守关中,弹压一切异动!有擅传谣言、动摇人心者,立斩不赦!”

“至于卫大将军(卫玄,刑部尚书、右侯卫大将军,并代理左侯卫大将军之事,辅助越王杨侗留守长安),……凡事知会之即可!”

“遵命!”

李靖与尧君素深知责任重大,面色凝重无比。

“秦琼、程知节!”

“末将在!”

“加强长安城防与宫禁守卫,巡逻兵力加倍,许你二人临机专断之权!”

“得令!”

……

一道道命令清晰冷峻,瞬间将可能出现的混乱压了下去。

众人见卫王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惶惧之心也稍安。

至于端坐正殿上方的十三岁越王杨侗,心里也是一片惶急,但也知道自己作为工具人的自觉,无不称是。

这些决断的事情,皇祖父和皇祖母,早就在私下里跟自己和赵王杨侑叮嘱训练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听即可,点头即可,没在继位之前,做个点头观察的工具人就行可了!

最后,阿布目光落回那内侍身上:

“回复皇后殿下,臣杨子灿即刻动身,星夜兼程赶赴东都!请皇后与太医务必竭力维持陛下生机!”

他特意强调了“太医”二字,孙思邈此刻正在洛阳,是杨广最后的希望。

“是!是!”

内侍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心里也万分想去洛阳的杨侗和一众臣子,怀着沉重和彷徨,只能领命在西京长安各司其职。

阿布在偏殿里,叫过难李。

不知道他又是难辛和难桃的哪个亲人?白鹭寺的选材,有其绝对隐秘的地方,就是贵如裴矩、杨子灿也不一定能窥其全部。

想起已经为国牺牲在秘密战线的难辛和难桃,阿布心中黯然。

“小李子,你持我令牌,立刻去一趟白鹭寺档案库,将有关越国公杨素的所有卷宗,尤其是他晚年及病故前后的记录,全部调出,严密看管,等我回来查阅!”

“明白!”

难李年纪虽小,但做事狠辣干练。

他不明白卫王为什么老喜欢称呼自己小李子,当然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为亲近些。

难李躬身领命,身影一闪即逝。

安排已定,阿布不再有丝毫耽搁,大步流星走出殿外。

夜风凛冽,吹动他的袍袖。

他仰头望向东南洛阳方向,目光深邃冰冷。

洛阳,已是风暴之眼。

鬼谷道、传国玉玺、杨素之谜、垂死的皇帝…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里。

他翻身上马,百骑精锐已然集结完毕,火把如龙。

“出发!”

马蹄声如雷鸣般打破长安夜的宁静,向着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终南山,秘洞深处。

烛火摇曳,映照着陈音儿凝重无比的面容。

她刚刚为李秀宁施完一轮金针,额角已见汗珠。那早产的婴孩躺在特制的暖箱里,呼吸依旧微弱,却顽强地维持着一线生机。孙思邈远在洛阳,此刻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她这位粟末地培养出的顶尖医者肩上。

突然,洞外远处天际,那诡异的、似笛非笛的乐声再次隐隐传来,比之前更加急促,带着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魔力。

几乎是同时,躺在石榻上昏迷数日的李秀宁,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口中溢出带着黑气的鲜血!

“不好!”

陈音儿脸色剧变,“音攻引动了她体内鬼谷秘术的反噬!快,按住她!”

徐昭燕、雪儿急忙上前,拼命按住李秀宁挣扎的四肢。

向善志与马三宝守在洞口,紧张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山林,那乐声仿佛无处不在,搅得人心神不宁。

“音大家!怎么办?”

徐昭燕急声道,她能感觉到李秀宁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陈音儿银牙紧咬,脑海中飞速回忆着来自粟末地的先进医学知识和孙思邈、伊本拉汉姆等人传授的技艺,以及杨子灿密信中那些超越时代的急救方案。

她迅速取出强效镇静剂和强心针(粟末地特制),小心翼翼地注入李秀宁体内。

“这乐声不仅能攻击,更是一种…召唤!”

陈音儿一边操作,一边疾声道,“他们想强行唤醒或夺走‘凤雏’!这血玉是保护,也是…标记!”她看向李秀宁枕边那枚散发微弱红光的凤凰血玉。

洞外,乐声越发凄厉,山林间黑影幢幢,仿佛有无数鬼魅正在逼近。

一场围绕“凤雏”的生死争夺,在这终南山深处提前爆发!

河东,韩城。

李世民,陷入了自军旅生涯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粮草将尽,援军无望,城外隋军层层叠叠,围困得铁桶一般。

连续数日的突围尝试均告失败,屈突通、段达、赵长文,以及那个神秘出现的怀恩部,配合得滴水不漏,一次次将唐军猛烈的攻势狠狠压回城内。

杨子灿布下的“甲柒”预案,如同一张精密而坚韧的蛛网,将这条闯进来的蛟龙死死缠住。

李世民率领的李唐军玄甲军,虽然战力强悍,但数量却很有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特别是军队数量面前,喜欢剑走偏锋、弄奇好险的玄甲军,接连受挫,损失可见的快速增长。

接连数日的突围不利,让玄甲军的士气异常低落,初创阶段的玄甲军无论在心理上、还是肉体上还没有淬炼成那支阿布历史上有名的特种强军。

此时,军中已开始出现杀马食肉的惨况。

昔日意气风发的秦王,如今甲胄蒙尘,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眸子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殿下,不能再等了!今夜必须再尝试突围!末将愿率死士为前锋,纵是粉身碎骨,也要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

段志玄浑身是血,嘶哑着嗓子吼道,他的一条胳膊用布带吊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唐俭肩头裹着伤,脸色苍白:

“四面皆是铜墙铁壁,屈突通用兵老辣,毫无破绽。再次强突,只怕…”

裴寂面色凝重:

“为今之计,唯有固守待援。相信唐公绝不会弃我等不顾!只要稳住阵脚,等待北岸大军寻机突破龙门渡口…”

“等?”

李世民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弄,“等来的,可能是父兄的援军,更可能是杨子灿一步步收紧绞索的命令!我们等不起!”

他走到帐口,望着城外连绵的隋军营火,拳头紧握。困守孤城,兵力日减,这绝非长久之计。每多待一天,他的力量就削弱一分,而远在太原的李建成,其地位就稳固一分!这种无形的消耗,比刀剑更令人恐惧。

“报——”

一名浑身泥污、几乎看不出面貌的斥候被亲卫搀扶进来,气息奄奄:

“殿下…长安…长安来的消息…卫王杨子灿已连夜率百骑离京,急赴洛阳!”

帐内瞬间死寂!

杨子灿离开西京?!

为什么?竟然在如此紧要关头?隋廷要放弃关中?是阴谋诡计?

或者,是洛阳那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

这个消息,如同在死寂的潭水中投入一块巨石!

李世民眼中猛地爆发出精光,但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但…远水难救近火。

杨子灿人虽离开,但他布下的这座死亡囚笼,却依旧牢固无比!

屈突通、段达诸将皆是稳重之辈,绝不会因主帅暂时离开而放松警惕。

反而,这可能促使他们更加谨慎,严防自己趁机突围。

“知道了。”

李世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下去好生歇息吧。”

斥候被扶下,帐内再次陷入沉默,一种希望乍现却又瞬间破灭的沉重压抑感弥漫开来。

李世民走回舆图前,目光死死盯着韩城周边每一处山川河流。

不能急,不能乱。

杨子灿离京,或者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者是洛阳必有大变,这或许是机会,但绝不是现在。

必须等待,等待一个真正的、对方不可避免会出现的破绽。

“传令各部,严守城防,节省粮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出战。”

他缓缓下令,语气中带着一种压抑的决绝,“我们要等下去。就算要死,也要耗掉杨子灿最多的兵力,为父兄南下争取时间!”

他要让李渊,让天下人都看看,他李世民即便身陷绝境,依旧是一根啃不动的硬骨头!

这份被围困的“功绩”,将成为他未来争夺最高权力的重要资本,但也无疑会加深他与顺利留守太原、扩充实力的兄长李建成之间的悬殊对比与潜在嫉恨。

困守孤城,损兵折将…这口气,他必须咽下。

太原腹地,晋阳城外。

“突厥大军”兵临城下。

白色的突厥旌旗随风招展,来自突厥和西域工艺的奇形怪状的钝兵器,以及来自大隋中原制式和工艺的汉式刀枪,如林密布,格外显得震撼而残酷。

十多万的全副武装的突厥骑士,加上超过一到两倍的披甲战马,带来的冲击感和压迫感,让这座北方雄城也为之颤抖。

城头上,留守太原的左光禄大夫、太原道招慰大使李孝恭(断臂,李渊侄子)脸色发白,强作镇定。

他的身边,是协助李留守的一干文武将领,如司马刘文静、准女婿柴绍、盛彦师等,亦是面色凝重无比。

“突厥…突厥不是来帮我们的吗?为何…为何兵围晋阳?”

李孝恭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位准亲王,本以为来的会是安然养身守家、筹备粮草辎重,从来没想到是这看似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李唐后花园,竟然会遭遇这铺天盖地的刀兵。

突厥人,不是已经和自家叔叔唐公永结秦晋之好了?

再退一步来说,李唐一家不就是突厥可汗的御下之臣?

哪有一个主子,来围困一个忠心耿耿臣子的道理?

“大人,看来突厥人一直是包藏祸心啊!”

作为当年结盟和和亲的亲历者和参与者,刘文静沉声道:

“如今,唐公与诸位亲王主力皆战于河东,这晋阳城中守军不足三万,这…如何是好?”

作为李唐大军的司马,刘文静的文韬武略自是够的,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城下,中军白质黑狼大纛之下,素鼎方雄(苏定方)驻马而立,望着晋阳城头,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传令下去,给城里送信。”

他对手下吩咐道,声音洪亮,用的是汉语,“就说我突厥大军远道而来,助唐公伐隋,人困马乏,请齐王殿下打开城门,犒劳三军,让我等入城休整!”

这话语看似客气,实则嚣张至极,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无耻胡虏!”

李孝恭在城头上听得真切,气得浑身发抖,“让他们滚!想要太原家庙,除非从吾尸身上踏过去!”

“大人息怒!”

刘文静连忙劝阻,“突厥势大,不可力敌!当…当虚与委蛇,拖延时间,速派快马向唐公求援!”

“求援?父兄远在河东,自身难保,如何来得及!”

李孝恭虽是一贯豪横,但却也知形势比人强,冷汗涔涔而下。

他此刻才深切感受到,离开了叔父家族的庇护,面对真正的强敌,他是何等无力。

这种无力感,与城外突厥的威胁,以及内心深处对自己在李唐家族中的地位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焦躁无比。

“快……派得力死士,向……唐公告急!”

晋阳留守李孝恭,发出了最重要的一条命令。

素鼎方雄在城下等了片刻,见城上并无开门之意,也不意外,冷笑道:

“既然断臂的李孝恭不舍,那我等只好自己取了。”

他缓缓抬起手。

身后,数十架临时赶制的简易投石机被推了上来,更有数以万计的突厥骑兵下马,手持弓箭,对准了城头。

一场实力悬殊的攻城战,一触即发。

素鼎方雄目光扫过晋阳城,心中默念:

“老大,你要的太原,我这就给你拿下!顺便,再给李渊家里那几个儿子之间,添上几把火!”

洛阳,上清观。

夜色深沉,宫禁森严更胜往日。

杨广的寝宫外,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皇后容颜憔悴,泪痕未干,紧紧握着丈夫枯槁冰冷的手。

杨广再度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眉心紧蹙,仿佛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与挣扎。

数名太医跪在一旁,束手无策,面如死灰。

孙思邈眉头紧锁,指间银针微微颤抖,额上沁出细汗,他正以毕生功力,试图护住杨广心脉最后一丝生机,与那股无形中不断侵蚀皇帝生命的诡异力量抗衡着,情况极其凶险。

上清观外一处隐秘角落的阴影里,几名身着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人悄无声息地站立着,他们身上散发着与这宫廷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

他们,正是鬼谷道留在宫中的“观察者”。

为首一人,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罗盘,罗盘上指针正发出微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嗡嗡声,指针尖端一丝诡异的黑气,如同活物般扭动,遥遥指向龙榻方向。

“帝星飘摇,龙气逸散…快了,就快了…”

那黑衣人低声嘶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紫微帝气已被术法引动,与陛下龙体最后生机纠缠,正一点点被抽离…只待‘渊中之玉’就位,便可完成最后转换,注入‘凤雏’之体…”

“秀子那边…”

另一人低声问,目光瞥向西北方向。远处终南山传来的微弱乐声,寻常人无法察觉,但他们却能感应到那其中的能量波动。

“无妨。惊蛰孵凤,本就是双轨并行。洛阳夺其‘神’,终南山夺其‘形’。即便那边失手,只要此地成功,窃得这大隋最后一份残存的国运天命,辅以传国玉玺,‘凤雏’依旧能承载新运…嗯?”

那为首黑衣人突然一顿,手中罗盘指针剧烈颤抖起来,那丝黑气变得狂躁不安。

几乎同时,龙榻上的杨广,毫无征兆地再次猛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指向某个方向——正是皇宫西北角,旧苑的方向!

那里,隐约是杨素旧宅的方位!

“处…道…日月…”

一个极其模糊、几乎消散的音节从他齿缝间挤出。

随即,他手臂重重垂下,彻底没了声息,唯有胸口在孙思邈竭尽全力的施为下,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起伏。

“陛下!”

萧后惊呼一声,扑了上去。

阴影中的鬼谷道众却是一惊:

“他…他竟还有残念感应?指向杨素废宅?难道…‘渊中之玉’并非虚指,真与杨素有关?日月宝鉴……藏在彼处?”

“立刻通知尊使!计划可能有变!杨素废宅恐是关键!”

一道黑影迅速融入黑暗,向宫外疾驰而去。

而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碰撞之声!

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卫王杨子灿,奉旨入宫觐见!”

杨子灿,竟来得如此之快!

远处阴影之中的鬼谷道众脸色骤变,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如同真正的影子般隐没在宫殿最深的黑暗里。

萧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

“快!快宣卫王进来!”

殿门开启,一身风尘仆仆、诚惶诚恐的杨子灿,碎步走入这弥漫着药味、绝望和阴谋气息的寝宫。

大礼之后,便被自己的学生杨侑扶了起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龙榻上的杨广和正在全力施救的孙思邈,以及旁边愁容满面的萧后、长公主杨庆儿,以及自己的准媳妇杨吉尔,安慰地点点头。

继而,他又似有似无地飞快地扫视了整个宫殿门口内外候立的同僚——萧瑀、裴矩、苏威、来护儿等,众人的表情一一落在了他那双穿越者的眼睛里。

他的到来,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紫微宫内诡异的平衡。

十一

终南山,秘洞外。

乐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凌突然乍起的凌厉兵刃相交之声和凄厉的惨叫!

向善志与马三宝背靠背,与数十名鬼魅般袭来的黑衣死士浴血奋战。

这些死士的武功路数,更为诡异,身形飘忽,悍不畏死。

洞内,陈音儿额上汗水涔涔,凭借着过人的医术和粟末地的特效药物,终于勉强稳住了李秀宁急剧恶化的伤势,但那诡异的乐声带来的冲击,仍让李秀宁处于极度危险的边缘。

那暖箱中的婴孩啼哭也渐渐微弱下去,仿佛耗尽了力气。

“撑住!一定要撑住!”

徐昭燕手持短刃,护在榻前,对着洞外喊道。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两名黑衣死士惨叫倒地。

一个戴着青铜獠牙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声音嘶哑:

“秀子,交出‘凤雏’,鬼谷同门可留你性命修为!”

竟然又一位鬼谷道长老级的人物!

压力骤增!

向善志和马三宝已是强弩之末,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眼看防线即将崩溃——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猛地射入战场上空,轰然炸开一团醒目的绿色火焰!

紧接着,山下的官道上,火把如同长龙般亮起,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来!

一面“秀”字大旗和一面“鬼谷孤独”四字风云黄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大胆逆徒!竟敢惊扰本道秀子尊驾!全率听令,格杀勿论!”

一声洪亮的怒吼,声震动山谷。

大伙一看,都不约而同地各自呼吸了一口气。

有的人,是吸气,凉气!

有的人,是呼气,热气!

当然,心情就更不同了,有人欢喜,有人发愁!

谁啊?

这支像是突然蹦出来的力量,竟是由鬼谷道久负盛名但总是不见其人的鬼谷道纵横家连横流武魁首——独孤彦云!

独孤家,从鬼谷道创立之初开始,就是鬼谷道每一代秀子的不二护法。

而他们率领的护法军队,更有一个不绝史书的神秘名字——鬼军!

最着名最清晰且在正史中有记录的,就是南朝刘宋时期的“鬼军”,又称“哑兵营”。

青铜獠牙面具人猛地回头,面具下的眼神首次露出不甘和惊愕:

“鬼军?独孤彦云?你……您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十二

洛阳,上清观。

杨子灿仔细查看了杨广的情况,又看向憔悴不少、汗流浃背的孙思邈,温言道:

“孙真人,陛下就拜托您了!”

孙思邈缓缓点头,神情无比肃穆:

“老夫尽力而为!但陛下体内似有一股异力纠缠,不断吞噬生机,绝非寻常病症,恐是…邪术!”

杨子灿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

他转向萧后,语气沉凝:

“母后,父皇龙体为重,需绝对静养,并隔绝一切邪祟干扰。请即刻下旨,封闭紫微宫,无母后、父皇亲口谕令,或皇太孙及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包括…所有内侍、宫女、乃至部分太医!”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殿内那些跪伏在地的宫人,这些人中间必然有鬼谷道或其他什么势力的眼线。

但把这些人除掉或赶走,并不能从根本上去除外面势力的窥探目光。

强悍如始皇帝、汉武帝之辈,都不能做到,更何况只是一个蒙荫者的自己。

萧后此刻已六神无主,全然依从:

“就依爱卿所言!”

杨子灿退出寝宫,走入偏殿与同僚们商议许久,便开始当着杨侑等人的面,低声发号施令:

“控制所有宫人,逐一筛查。重点检查陛下日常所用之物,特别是…香炉、药物、枕席!发现任何可疑之物,立即封存上报!”

……

他几乎可以肯定,鬼谷道的邪术,必然是借助了某种媒介物件。

安排完这些,他走到殿窗边,望向西北角那片黑暗的区域——杨素废宅的方向。

处道…日月…!

“日月,是什么?”

天上,一弯钩月悬挂中天。

阿布下意识地用右手摸向胸膛,那儿的胸口,有一道疤痕——日之灼烙印!

“嘶——”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日月,日月,不会是……不会是与神鹰白青附赠给的那个神秘的物件——短笛——“日之灼”,以及爱妻温璇的月之印相关?

可是,上古神物短笛,已经被李秀宁自那晚主动献身之后,就夺走了。

末了,还霸道地说道,这是信物和见证。

搞得现在和白青联系,只能通过自己的口哨和神念,而神念的效率显然不及那神秘的笛子,唉——

日之灼,也会不会和现在李秀宁和孩子的命运相关?

哎呀,……

孩子,他老母……现在怎样了?

阿布有点心焦!

鞭长莫及,自己的反派女人和孩子,现在就全靠老孙他媳妇以及那些粟末地医学院研制出来的神药了!

当然,还有自己预埋在娘子军中的那些力量,

跑神了许久,阿布再次回神,细细思索这一连串发生在洛阳上清观的变故。

按照自己最近一次离开洛阳时的检查,以及当时孙思邈的评估,杨广虽然病入膏肓,但病情也不至于这么爆烈发展。

驾崩是必然的,寿期也是可算的,但是怎么会如此呢?

传国玉玺的失踪,杨广最后的呼喊,鬼谷道的异常举动,无面的谶语,手中的钥匙…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

日月后面是什么?

真相,真的在那里吗?

还是在杨素旧宅,那里藏着比玉玺什么的更为惊人的秘密?

鬼谷道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想从绝密保护状态的“已故杨广”身上、从这上清观中,甚至从这天下之中,窃取什么?

……

此时的杨子灿,感觉到一张编织精密的巨网子,正开始笼罩了整个洛阳乃至天下,并且正在加速收紧。

而破解这一切的关键,或许……就在那座荒废了十年,正作为皇家御用猪牛饲养场的宅邸之中。

今夜,注定无眠。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那枚冰冷的青铜钥匙,握在掌心。

十三

钩子: 一名灰影如同轻烟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子灿身后:

“将军,废宅有异动!发现鬼谷道‘金面’长老踪迹!他们正在挖掘素宅西花园东塘围堰靠水榭最近处太湖石下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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