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柒确实有心想帮她，但她没立马答应，而是道：“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
红衣厉鬼把身子俯的更低了，决绝道：“我愿意成为您的鬼使，供您百年驱使。”
闻柒不怎么感兴趣，“你太弱了。”
红衣厉鬼：“……”无法反驳。
闻柒又说：“你还害死了人，要去地府接受审判，我不能留你。”
“我愿意接受审判！”红衣厉鬼猛地抬头，一双眼充满怨毒，“那害死我的人呢？他凭什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依旧过的逍遥快活！我恨啊！”
厉鬼凄厉的声音落下，身上的鬼气又有了不受控的趋势。
“罢了。”闻柒道：“先说说你是怎么遇害的。”她确实不做赔本生意，但也不一定非要苦主给报酬，有时候鬼给不了的，可以从人身上要。
不妨先听听。
红衣厉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叫方婷，是隆华酒店的大堂经理……”
方婷大学专业就是酒店管理，毕业就到了云海市数一数二的隆华酒店实习，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坐上了大堂经理的位置。
她是个理智冷静的姑娘，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因此，在面对云海市万家二少爷万辉的追求时，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方婷这一年里接待的豪门贵胄太多了，万辉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她是真的看不上。而且她看得出来，万辉也不是真心的，不过见猎心喜罢了。
但方婷万万没想到，不过是被拒绝了几次，万辉竟然就被她激怒了。
那段时间，方婷每天下班都会被纠缠，有一次万辉竟然想直接把她拽上车。
方婷又怕又怒，当场报警。
万辉被赶来的警察带走，那之后好多天都没再出现。
方婷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那天，她又在酒店门口遇到了万辉。
万辉说：“晚上你妹妹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儿，你要不要一起来？”
方婷懵了，她妹妹怎么会跟万辉搅合在一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妹妹被骗了！
为了妹妹的安全，方婷没敢报警，按照万辉给的地址过去了，那是一个私密性很高的会馆，只有会员才能进入。
方婷是被工作人员带进去的，包厢的门推开，她就看到了让她睚眦欲裂的一幕——她的妹妹！她心目中一直单纯可爱的妹妹，竟然衣衫不整的跟男人抱在一起吸.毒！
看见她进来，妹妹顿时慌了，站起来想要解释，但毒品的作用让她头晕目眩手脚发软，摇晃了几下又坐了回去，被身边的男人搂过去接吻。
方婷的眼睛都红了，眼里除了妹妹，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想着的也是赶紧把妹妹带走。
但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就被人砸了后脑，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方婷浑身赤裸的被绑在桌子上，而她亲爱的妹妹，因为毒瘾犯了，正跪在地上哀求万辉再给她一口。
毫无尊严，像条狗一样。
方婷顾不上自己，强撑着用虚弱的声音说：“幺妹儿，别怕，姐姐……带你走。”
然后……
说到这儿，厉鬼方婷身上的鬼气忽然沸腾起来，像是怒极了。
闻柒见状翻了翻小包，扔出去一张镇鬼符，劝道：“你最好心平气和一点，我见不得有鬼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厉鬼方婷：“……是。”她缓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妹妹说要用我换毒品。”
方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然后，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嚣张的大笑声。
再然后，方婷经历了她短暂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时间段。
具体的事情她都忘了，唯一清楚记得的，只有身上接连不断的令人作呕的人脸。
每一个男人的长相，方婷都记得，但她只知道万辉的名字。
方婷是被掐死的，吸了毒的万辉在糟蹋她的时候，她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万辉果然失控的掐死了她。
一直到第二天，狂欢的众人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才有人发现方婷死了。
可笑的是，那群男人都吓傻了，她的妹妹是第一个提出抛尸的人。
变成鬼魂的方婷看着她的妹妹一点点把她的尸体推入土坑，浇上汽油，最后点了一把火。
她的妹妹是那么冷静，仿佛被毁尸灭迹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可是，她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啊！甚至！她是为了救她才去赴约的！
刚成为鬼魂的方婷，在那一刻，心中的怨恨达到了极致，转瞬间就化作了红衣厉鬼。
当晚，厉鬼方婷跟着她妹妹回到了家里。第二天，妹妹就被发现死在了阳台，她用晾衣绳勒断了自己的脖子，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法医尸检之后，判定为毒瘾发作后的自杀。
没人知道，厉鬼方婷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伥鬼妹妹。
再之后，姐妹俩又去找万辉报仇，但万辉身上的护身符太厉害，她们没得手不说，方婷还被万辉请来的天师镇压在了她被焚尸的地方。
为了脱困，厉鬼方婷指示伥鬼妹妹去引诱男人过来，供她吸食阳气，凝练鬼气。
封笑并不是第一个被带回来的人，厉鬼方婷也不是一开始就失去了理智。
只是没想到会引来闻柒。
故事到此结束，很短也很悲惨。
闻柒听完，压抑的吐出一口气，“说他们是畜生，都是在侮辱畜生。”而且，整个事情听下来，她觉得方婷最恨的其实是她妹妹。
闻柒暗叹一声，果然沾上毒品的人就能被称为人了。
“嗡——嗡——！”
一人一鬼同时警惕起来，又同时反应过来，是手机在震动。
闻柒接起了电话，“封策？”
“嗯。”隔着电话，封策冰冷的声音被电流加了一点磁性，“解决了吗？”
闻柒“唔”了一声，“有点复杂，一晚上弄不完。对了！”她语气认真的问：“我可以带个鬼回封家吗？”
封策沉默两秒，冷声道：“随你。”
闻柒笑了起来，“放心，我会保护好家里人的。”
家里人。
闻柒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封策因为这三个字，眉眼忽然柔和了一点。
“嗯，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闻柒怔怔的按住心口，原来被人催回家是这种感觉啊。
糟糕，有点开心怎么办？
“……天师大人？”厉鬼方婷小心翼翼的唤道。
闻柒回神，若无其事的取出《玄学秘典》，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用食指点了点，“方婷，速速归位！”
厉鬼方婷化作一道红光，投入书页中。
霎时间，空白的书页上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肖像，那是方婷生前的模样。
闻柒合上书就要走，可刚迈开脚忽然又顿住。
诶？封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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