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也被雪流冲走,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大家还有机会救他出来,现在宁知也被卷了进来。
他下了死力气,宁知的头盔被他扯住,她只能先卸掉,但来不及拾取,头上没有了保温的来源,有不少雪从颈间散落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宁知让自己保持平静,身体维持在游泳状态,尽量让自己漂浮在积雪表面。
雪流来的又快又急,这片地方也没有什么树木和岩石,宁知神色凝重。
这样下去她的体力支撑不了,也不知道救援队会什么时候抵达,最好还是自救。
幸好身上还有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宁知之前一直没有拿出来吃的巧克力棒和饮用水,此时倒成了救命的东西。
…………
容温辞顺利的坐上了飞机,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他和赵桥,郭小果二人抵达希尔菲。
容温辞蹙着眉,看着机场大屏上面正在播报的时事新闻,下午五点十五分左右,希尔菲的戈里山发生雪崩。
雪堆积在山下,救援队一时半会儿上不去,据悉,有二十几个市民在山顶度假,其中可能有异国旅客。
戈里山?
容温辞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他记得昨晚给宁知发消息的时候,宁知说她晚上要去山上露营,只不过没有说明是哪一座山。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宁知打了电话,没有接通。
再打,还是没有接通。
视频通话,没有接通,消息也没有回复。
通通都没有!
赵桥和郭小果觉得奇怪,明明来之前还是开心的,怎么看个新闻就变得面色凝重了?
赵桥二人看了看屏幕,又看看对方,不是吧,宁小姐不会在上面吧?
容温辞又打了顾昭的电话,好几次显示对方无信号,最后终于接通,可是对面的声音很卡,明显听的出来顾昭带着哭腔。
“喂?是容温辞吗?你有办法吗?救救宁知,呜呜……宁知救我们的时候,被人拉进雪里面去了……救援队还没有上来……”
剩下的话听不清,容温辞挂掉电话,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静。
“安排直升机去戈里山搜救,马上。”
话刚说完,他走出机场,让等在这里的司机不要开去酒店,直接去戈里山。
戈里山下面围了一群人,有市民围观,也有穿着制服的搜救队成员。
“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去搜救?都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容温辞上去质问,六个小时过去了,居然才把道路上的积雪清完。
“对不起,先生,上面是有你的家人吗?你放心,我们打过电话了,确认了大家都很安全。”
戈里山多年没有发生过雪崩了,搜救队一直处于养老状态,也无怪效率低下,可宁知现在失踪了,也难怪容温辞着急。
“安全,安全,失踪了两个人你们不知道吗?”
容温辞不想多费口舌,直升机搜救来这里也需要时间,他自己换好了装备,走进山里,让赵桥和郭小果留在下面处理其他的事。
“嘿,先生,你现在进去太危险了……”
有人要拦他,不过终究没拦住,雪崩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已经停止很久了,而且事关宁知,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宁知将巧克力棒塞进嘴里,雪崩发生的断断续续的,光是维持自己的体力,都花了她不少力气。
此刻终于停止,她趴着到了一棵树下,宁知死死的抱住了它。
体温骤降,也没办法生火,宁知用积雪筑了一个小空间,上面留了呼吸的通道。
她成功在雪崩下面存活下来,不过她体力已经耗尽,如果一直没有搜救队来的话,可能她也没办法让自己的生命维持太久。
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在她在安全的地方,只要躺着不动,还是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的。
她没有手机,也没有工具,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现在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可能走到半道就昏过去了。
吃完了一根巧克力棒,宁知又喝了几口水,感觉自己恢复了几分力气,不过都是杯水车薪。
她实在太累了,宁知将雪橇扔在外面,期望搜救队一来就能发现她。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宁知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处温暖的地方,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冰。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那倒还真有几分可笑,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穿越。
她卡里剩下的那些钱,应该足够宁渊开一个花店了。
容温辞呢?
他会想起我吗?答应好的做饭给他吃,好像一直在食言。
宁知轻轻阖上眼睛,发现自己现在最想见到的是容温辞,这个境地,哪怕还没到穷途末路,也不免有了几分丧气。
下一刻,她搭好的雪洞被撬开,宁知往那边望去,哪怕是在黑暗中,也看清楚了容温辞的那张脸,睫毛上还挂着风雪的痕迹。
“温辞?”
宁知呢喃出声。
“是我,宁知,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容温辞快速走进来,差点喜极而泣,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找到她了。
他先给赵桥拨打了卫星电话,告诉她他们的位置。
随后去抱着宁知,手抚摸她的脸,太冷了,他把帽子手套摘下来,戴到她身上 ,又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幸好他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东西,他撕了很多暖宝宝,给宁知四处都贴了一圈,随后解开衣服,拥抱住她。
他被冻得打了一下哆嗦,可还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给她喂热水和巧克力。
“宁知,不要睡觉,等我们安全了再睡好吗?你吃点东西。”
容温辞面色十分焦急,宁知没有力气,但忍不住笑了笑,声音微弱。
“没事,我还能撑,等我缓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
容温辞看着宁知,将自己的脸颊贴到她的颈间,呼吸着她的味道。
良久,宁知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她从容温辞的怀里坐起来,再不离开,容温辞的体温反而要变冷了。
“你一个人来的吗?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宁知捧着他的脸颊,看见了他眼眶里面的红血丝,戈里山不算小,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能够找到她,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宁知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
“我知道这里很危险,可我担心你,我想要来找你。”
容温辞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宁知看着他的眼睛,听见了心脏悸动的声音,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慢慢靠近,却又缓缓停住,以前所未有的缱绻口吻,在他耳边低语。
“我喜欢你,我可以吻你吗?温辞,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因为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容温辞被从天而降的惊喜惊住,久久没有反应,他扯出一个微笑,盯着宁知眼睛都不眨,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低哑。
“可以,因为我也喜欢你。”
我也想吻你,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宁知跪立着伸直身体,伸手抬起容温辞的下巴,俯身凑上去,容温辞眼角微红,莫名多了几分妩媚,全然一副任由宁知施予的姿态。
容温辞的心脏疯狂跳动,但他不敢动,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长时间处于极寒环境,宁知的嘴唇苍白冰冷,容温辞的不一样,还带着嫣红的色泽,十分诱人
宁知低头,两个人的嘴唇相贴,冰冷对上炽热,她没有移动,为平生的第一个吻而感到陌生和喜悦。
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想要离开去吻他的额头,谁知道刚有点离开的迹象,容温辞上来揽住她的脖子,伸出舌尖,加深了这个吻。
湿滑,黏热。
陌生的感官刺激的她头皮发麻。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贴近,容温辞的脸颊和耳尖都变成了粉红色,宁知也是。
容温辞的吻更加热情,主动,仿佛带着把宁知吃进肚里的力度,宁知一开始不得要领,到后来掌握了主动权。
在这一小块用冰雪筑就的小天地里,谁也不知道一对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在这里亲吻。
良久,容温辞的身体渐渐软下去,抵住宁知肩膀呼吸,但他的手死死的扣住宁知的腰,寸步都不相让。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阿知,原来你也喜欢我,我还以为……”
容温辞抵着宁知的额头,喃喃低语,诉说着他此刻的愉悦。
后面声音太小,宁知没有听清。
“怎么了吗?”
宁知任由他抱着,刚刚那么激烈的吻,还有点不好意思,她从未见过容温辞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