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江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这个话时叫人感觉莫名的压力。
宋惊涛：“李局，这事急不得……”
李清江顿时不满了：“小宋，你这个想法不对，间谍，这是最可耻的人！他们是什么？是想颠覆我们祖国的盗贼，对这种人，要刻不容缓，毫不留情。小宋，你年轻，不懂，这个错误可犯不得。”
宋惊涛微微皱眉，他并没有什么犯错，相反，他完全按照纪律做事。
李清江看他不吭气，也不想多说了：“你和老李一起审，尽快撬开她的口，不行，可以用点手段，不管怎么说，我们干部不能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宋惊涛无端地觉得憋闷，却又不能和领导吵，他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谈话。”
李清江说：“谈话？谈什么话？是审问！”
恰好有电话打进来，李清江对宋惊涛摆摆手，宋惊涛就从李清江的办公室退出来。
冷空气一吹，他顿时脑子清醒许多，这事儿透着古怪，他必须去找一趟老书记。
齐书记看见他，就哈哈笑起来：“小子，我就估摸着你快来了。”
宋惊涛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思想也慢慢地放松下来：“我要向您讨个主意。”
齐书记摇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不要忘记初心，时刻想着头上的guo hui，心里装着百姓，你就不会迷茫。”
“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保卫国家安全，不是谁的枪手。这个小姑娘，到底是神是鬼，你可要查仔细了。”
齐书记的话铿锵有力，宋惊涛吃了定心丸：“首｜长请放心。”
苏小昭一直揣测着外面的动静，她吃了半包方便面，哭了这么久，那么，她可以睡一会儿了。
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缩成一团。
睡了？
老李真的气死了，这么着还怎么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宋惊涛从齐书记那里回来时就看见监视器里苏小昭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他对小霍说：“去，召集所有人开会研究。”
在会议桌上，宋惊涛把从苏小昭家搜到的那套毛笔放在中间，对小霍说：“打开。”
小霍三下两下把毛笔拆开，大家凑过去看了看，笔管里确实有东西！
老李兴奋起来，哼了一声：“不见黄河不死心，那么多证据她还能抵赖，奸细的心理素质非同寻常。”
宋惊涛把那张纸拿过去，小霍等人也凑过来一起看，大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老李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小霍拉开：“我看看。”
宋惊涛把纸递给他，也不说话，确实不同寻常！
惊天秘密！
老李一目十行地看着那张纸，他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脑子抽了？他看到的内容不是苏小昭的罪证，反而是另一桩惊天大案？
他连续看了两遍，宋惊涛带了一丝玩味：“有意思了啊，这反转，真是，出乎意料！快，把李局和齐书记都请过来。大家都知道制度，我希望大家不要站错地方，做出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这是说给老李听的了。
老李懂，这事太重大了，他确实是受过史家的恩惠，还被李局指示，重办苏小昭。
苏小昭如果是个间谍，甚至沾一点影子，他完全可以弹性处理了她，为史健出口恶气，但是，现在齐书记亲自出马，又扯出史健的惊天大案。
他很紧张，到底如何站队，他得好好想想。
巧得很，今天李清江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现在也不敢给他电话，心里暗暗地想，会不会李局被调虎离山了？
毫无疑问，苏小昭间谍案会因为这封信大反转。
宋惊涛和齐书记亲自会审苏小昭。
宋惊涛拿着那套毛笔问苏小昭：“这套笔从你的书桌上搜到的，你确认是你的吧？”
苏小昭点点头：“是我的。”
宋惊涛：“那么这笔从哪里来的？”
苏小昭老老实实地说：“同学送的。”
同学？
“嗯，就我们宿舍的梁红玉，她是从地摊上淘来的。”
宋惊涛：“你可打开过它？知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苏小昭疑惑地摇头：“不就是犀牛角吗？犀牛角现在就开始是违禁物品了吗？”
这话很是怪。
苏小昭急忙解释，说看到一些国外的资料上说犀牛角买卖被禁止了。
正审问期间，小霍进来，悄悄地对他们耳语了一阵子，说廖大少来了。
宋惊涛和齐书记暂停问话，对苏小昭说：“你再想想关于犀牛角笔还有什么细节，别漏下。”
廖景骁来了。
宋惊涛而立之年，能坐上三把手的位置，不仅仅是业务素质，眼神也很好。
他立即当廖景骁面，把犀牛角里的信给齐书记和廖景骁看了。说此事非常重大，必须上报。
廖景骁看了那张纸，挑挑眉，小眼睛里就充满了笑意，他这个三妹，十九岁的小姑娘，聪慧到叫人害怕，若非他亲自监视两三年，无数次的调查苏小昭，他也怀疑她的来路。
这纸条自然是三妹放进去的，可是，三妹怎么就知道这些消息了？
这些消息到底是不是事实？
廖景骁不想操心，他只是小眼睛眯着，对宋惊涛说：“宋处，这事，你们找我爷爷和爸爸去解决，我呢，就是想问问，你们抓人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先打一顿吗？”
齐书记看看宋惊涛，冒出一句：“小宋，有人对小苏用刑？”
真该管管了，一举一动，他这个书记不知道，廖家知道，连史家这种商人都知道，这简直太荒唐了。
宋惊涛立即道歉，说自己管理疏忽，这个老李平时也很严谨，大概只是对于影响安危的痛恨，作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廖景骁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宋惊涛看看齐书记，没说话。
齐书记很干脆，直接对宋惊涛说：“去，通知人事处，把老李调走。这事儿不要拖，马上调走。”
宋惊涛说：“大少，老李这行为确实违反了纪律，但是现在真的不能调走，这封信，他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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