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白天江年的话，让林璇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翻下床，打开门缝一看。
声音是从院子后面传来的，这个院子她们没住之前，一度荒废，是临时整理出来的。
它还有一个特殊的用处，可以通往后山。
说难听一点，随时可以下山潇洒。
那么大动静，估计是有人不堪宗门的规矩，半夜偷摸着下山，果不其然，角落有几道身影。
他们举止鬼鬼祟祟，正攀爬着五米高的墙，走近一点能听到有人抱怨：“直接飞上去不就好了吗。”
他身边的少年一巴掌下去。
“你是不是虎，上次就是因为你飞过头，被上空巡逻的人看到，你还不长记性？”
被打少年委屈巴巴戳着手：“那是个意外。”
由于想着马上下山，可以去私会他的老情人，一时激动，直接飞过头撞上巡逻的人。
“废话什么，这次爬过去，就不信还能出意外！”他率先撸起袖子，奋力地往上爬。
他们尾随其后。
林璇也混入其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根本没发现多了一个人，她在攀爬过程套话。
“你们那么卖力下山，山下是有老情人？”
貌似带头的少年，一提到山下，他的语气充满激情：“谁规定一定要有老情人才下山？”
宗门管的严，一年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伙食又不好，前两天还搞得全部食物中毒。
不得下山好好改善伙食？
等一会儿，怎么会有女声，他们都是大男人，后知后觉才惊觉，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
“……”一致保持沉默。
或许是心虚作祟，他们中有个人摔下来。
“啊。”摔下来的弟子，他捂着发麻的屁股，乱了分寸：“完了，完了，又被发现了。”
出门没看黄历。
“你慌什么？”上面的人朝下呵斥一声。
他们确实不慌，因为他们已经翻过墙头，隔着一面墙说：“我们先跑了，别出卖我们。”
之后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摔在地上的少年：“……”他是被抛弃了吗？
在这一刻，林璇不得不不佩服他们的塑料兄弟情：“真验证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借着月光，少年看清她的长相。
他质问出声：“你是修真界的人？”
“你在谁的院子翻墙，还不知道是谁吗？”
“……”少年沉默。
此地不宜久留，少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今晚发生的事，你可不可以当没看到？”
被上面的长老知道的话。
茅坑都会他们刷冒烟，这不是危言耸听。
“我有什么好处？”她不答应，也不拒绝。
“明天的比赛，我们会放水。”
林璇：“……”他们这里的人就那么看轻他们？
“那这跟作弊有什么两样？”林璇低头想了一下，来魔域有几天了，一直待在宗门。
没怎么下山去逛一逛。
她当机立断：“要不，你带我下山去找他们？”
少年脸色像吞下苍蝇般难看，默默地打量她，没急着答应，他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计谋。
如果带上她，就算是点背被人发现了，他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说是她怂恿的。
她的身份特殊，长老也不会为难于她。
他们不就免去处罚？
“可以是可以。”少年假装难为情的样子，留了一个心眼：“但是你必须都听我的。”
“没得问题。”
半个小时过后，看着第九十九次摔下来的少年，就跟她当初御剑的遭遇一模一样。
同道中人这是？林璇嘴角抽搐，终是忍无可忍。
蓄力一脚将他踹过去。
然后她直接轻车熟路的翻过去，对于这个墙的高度，根本阻止不了她外出的步伐。
少年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哎呦声过后：“你丫的怎么能踹我过来？”
“你浪费多少时间？有这个时间咱们早下山了，难怪他们不带你，连墙都翻不过去。”
“你胡说！”少年脸一红，还想进行狡辩：“我那是紧张，你在一旁看着我紧张。”
对，没错，就是紧张。
就算以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照样不影响他那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林璇不耐烦。
“你废话真多，再不走是真的要被发现了。”
少年一听，立马从地上蹦起来，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快走，我们走小路截他们。”
两人趁着夜色，偷摸抄近道下山。
而他们一走，原先的位置出来一道身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
抄小道是快，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草籽太多，等他们出来后，浑身上下都沾满草籽。
“……”
两人看着双方狼狈的样子，面面相觑。
这个样子显然不能见人，林璇一边拔身上的草籽，一边抱怨：“你这带的是什么路？”
身上的草籽都够煮一锅了。
“上次没有那么多草啊。”少年支支吾吾。
“上次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年前吧。”
“……”
拔草籽拔到手抽筋，林璇刚想骂两句发泄心中不满，不料一抬头，发现那少年的目光。
始终在她的身上。
她脸一黑：“看看看，你看你祖宗呢？”
“太凶了。”被她那么一吼，少年缩了一下脖子：“女孩子不能太凶，不然嫁不出去。”
在女弟子稀少的宗门里，看猴子都眉清目秀，说实话，她是宗门为数不多长得清秀的人。
他一时看愣了神。
“嫁不出去，我还不能娶吗？”白了他一眼。
“娶？”少年懵逼了一瞬，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我们这边是不提倡入赘的。”
不三妻四妾就不错。
还指望男的入赘？这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不提倡，也不反对吧。”
少年：“……”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由于是抄近道，比他们前面走的人快一点，等他们从山上下来，他俩已经坐在地上唠嗑。
内容不堪入耳。
林璇：“你们这里有什么娱乐场所吗？”
少年：“什么是娱乐场所？”
“就是青楼。”看着他一脸麻木，林璇越讲越起劲：“我们宗脚下就有个春风阁。”
“里边的男人特哇塞，那个腰，那个腿。”
那几名少年进退两难，以为林璇是派来逮他们的人，带头的人迟疑一下，看着又不像。
倒是像修真界的那几个废材。
领头少年上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恨铁不成钢：“你自己是个拖油瓶，又带一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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