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打着呵欠上了马车，要是平时定要调侃杨无冬几句，看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小心翼翼的看程大丫的脸色的模样，着实是有意思的很。
直男也有直男的好处，不懂得浪费，但务实啊！
比如干活的时候，杨无冬是真不懂得藏奸，且除了感情之外，他在其他方面都通透的很，这点也是程宁不反对程大丫嫁给他的原因。
且不提程宁睡了一路，到了下洼村的时候，络腮胡子一行人已经在装车，三万担的东西不是小数目，一部分车辆还没进村，另一部分已经装完往出走。
“货都齐了？”
看到程大丫下车，村长忙问道。
程大丫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马车里睡的正香的程宁，轻声道：“嗯，二丫算计着这边的量，应该是有富余的。都在镇上呢，一会让这边直接去收货就成。”
村长点头表示明白，见程宁在这么吵的地方还能睡着，心里也是心疼这个没有父兄帮忙扛事的小丫头，便主动揽下其他的事。
能多睡一会也好，小丫头可还在长个头呢。
络腮胡子带来的人动作很快，根本不用村里人帮忙，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装两辆车，统计数目倒也方便，只要记清拉走多少车的货就错不了。
程大丫的胆子到底没有程宁大，也不敢往络腮胡子那边靠近。
程宁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醒，迷迷糊糊的问道：“大姐，运走多少东西了？”
“还早着呢，说是得运个三天两天的。二丫，你看这边计数的人是不是得再安排一下，村长叔自己也忙不过来。”程大丫道。
程宁点头，三万担的货等于三十万斤。
一般拉货的马都是战场上退役的，能承重一千五百斤到两千斤，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一千五百辆以上的马车。
程宁本以为对方会分几次来拉货，倒是没想到竟然要一口气拉走，更加好奇那个令牌上的风字代表多大的势力。
除非是军队的领军人物，可是没有这么大的手笔调用这么的多的人力物力啊。
“那些马，不是退役的，比商队的马要好至少两个等级。”
见程宁盯着一辆辆马车看，杨无冬低声道。
程大丫不懂这些，问道：“有啥区别吗？杨大哥是咋看出来的？”
虽然这些日子程大丫不再对杨无冬冷脸，可主动和他说话却是头一回。
杨无冬当下便来了精神，丝毫不知道自己这雀跃的模样让程宁看的想发笑。
“你看那马掌，战马的马蹄铁和寻常的不一样……”
说到东航的事，杨无冬便侃侃而谈，连音量都忘记控制了，没去留意往这边看了好几回的络腮胡子。
程宁不想打扰两人增进感情，便往络腮胡子和村长那边走去。
“村长叔，这运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事的，我们和你轮流来吧，总是一个人也吃不住劲儿。”
刚睡醒的程宁，眼睛有点发红，脸上还有枕着胳膊留下的痕迹，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憨。
络腮胡子看她还想打呵欠，笑道：“你这女娃子有意思，怪不得王老回去后提过你好几次。这回你的东西要是能派上大用场，回头少不了要再在你这订货，保准你能赚不少银子。”
“那可真是谢谢王老了，我们这作坊开着，自然是盼着多些生意，可是要养活一村子的人呢。”
程宁猜王老就是上回在族长家的老者，也不去问他近况如何，只道：“当初和王老有协议，在入冬前，如果王老那边不再对货有需求，咱们就可以对外出售。
麻烦大叔回去的时候和王老说一声，我们这可等着回信呢。”
“成，这话我一定给你带到。小丫头，听王老说你的下酒菜炒得好，等有机会我可要好好尝尝，可成？”络腮胡子问道。
“那有啥不成的，这次是太忙才没空招待。等大叔你们启程的时候，我送你点吃食，路上保管能下酒用。就是你们人太多，我只能意思意思了。”程宁道。
络腮胡子眼睛一亮，忙连道了两声好。
经常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夜里冷的时候喝口酒暖暖身子是常事。
但风餐露宿的，别说下酒菜，吃馒头都不一定能烤一烤，那滋味可难受着呢。
有程宁在这盯着，村长便先回去休息，等到傍晚的时候再来换程宁。
不在这守着的时候，程宁还没发现，其实络腮胡子一行人用的马车也就二百多辆，都是拉到货之后又去而复返的。
至于拉完的货卸到哪了，程宁倒是不关心，她只要能收到足额的银子就好。
又是忙活了两天多的功夫，和王老的交易才算完成。
络腮胡子将两万五千两银子结算给程宁时，忍不住问道：“丫头，我尝过你们作坊的面，那可是用油炸过的，你卖这个价不亏吗？还有那酱料也用了肉呢。”
程宁倒是没想到络腮胡子还会算这么细的账，苦着眉头道：“亏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但这头一回卖，还是这么大的出货量，却连个零头都没赚上，就当是赚回吆喝了。”
比起其他的买卖，这回的赚头的确不大，程宁这么说也自是夸大了点比例而已。
络腮胡子却深以为然的道：“还好当初你没卖方子，要不王老真的自己安排人做这玩意，非得哭不可。”
“……”程宁。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程宁猛地点头，可怜兮兮的道：“那大叔可别忘了和王老说一声，要是还合作的话，可得给我长价钱，要不我宁可把作坊关了。”
送走了络腮胡子，程宁回家狠狠的睡了一觉，起来便开始核算这批出货的赚头。
建作坊的银子不算，去掉人工和材料的成本费，竟然只赚了五千多两银子。
在村长他们眼中，这笔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可程宁却觉得白搭功夫。
这还是大量买下等黑面拿到的价钱低，油炸面饼剩下的油用来做油包也不浪费，否则怕是要亏本。
“还不如让程虎算计成功，让村里人恨他一回好了。”
程宁长长的叹息一声，琢磨着怎么把成本再压缩一下。
这次的出货量太大，再大量买黑面都不容易了，要是碰上不是风调雨顺的时候，价钱还不定要翻几番，估摸着这生意也不敢保证年年都能做。
“二丫，娘叫你去堂屋呢。”
程大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程宁的思绪。
将银票先收入空间，又将账本收拾好，程宁这才穿鞋下地。
回头还得去和村长、族长他们一起去核账，这几日是没空做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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