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遇袭
“等一下。”许轻醉说着掏出5法币，递给车夫，“我有急事。”
冯阿三回头，看着5法币，咽了咽唾沫：“您这面额我找不开，等到了点儿，您给换开再给吧。”
他每天拉车赚的钱除了留点零钱找零，剩下的全部上交给老婆，哪来钱找这5法币。这5法币够他没日没夜跑大半个月的了，还得运气好。
“不用找了，我赶时间，你跑稳点，我眯一会，到了叫我。”许轻醉说着把钱塞到冯阿三的手里，半躺着闭上眼睛，这几日确实太累了，他要趁着路上的时间补个觉，他看的出冯阿三是个老手。
冯阿三喉结滚动，知道今天是遇到财神爷了，他连声道谢着，小心的将5法币装在左胸贴衣口袋里摸了又摸，整个人都绽放出光彩，毫无保留地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将车拉得又稳又快。
迷迷糊糊间，许轻醉感到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冯阿三的声音：“先生，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许轻醉起身揉揉眼，果见前面有一根大电线杆子倒在路上，拦住了整条路，几根断成几截裸露在外的线头啪啪作响，不时有火花冒出，一看就是人为破坏。
当下，这种事常有发生，有的是敌特搞破坏，也有人偷电线里的铜丝卖。
冯阿三回头说道：“先生，我看那些裸露在外的电线上冒着火花，怕是漏电，如果等供电局的人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肯定会耽误您的事。我知道附近有条小路到致远中学反而近，就是路有点窄，有点颠人，您看……”
许轻醉知道车夫说的没错，等供电局的人来抢修，估计中午前也恢复不了通行，他不想耽搁时间：“那就走吧，颠点没事。”
“好嘞，您坐稳了，保证不耽搁您办事。”冯阿三说着转弯，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他空车常走，拉人有点伤车轮胎，但这5法币差不多能买下半辆车了，伤点轮胎也值。
“师傅贵姓？”许轻醉看的出，车夫走这条路既累又伤车，于是问道。
“免贵，姓冯，在家排行老三，就叫阿三。”冯阿三说着避开一个水洼。
许轻醉点点头，路有点颠，他反而更困了，伸手把皮衣领子拎直裹住脖子，随着车子的颠簸左摇右晃的又打起盹来。
为了对得起胸前被捂得滚烫的5法币，冯阿三全力以赴，车拉得既稳又快，逐渐追上前面两辆，应该也是因为电线杆堵路，而改走这条道的黄包车。
很快，这条颠簸的小路走完，前面两辆车先后拐弯，跑进通往大路的那条小路，冯阿三转弯跟上，加快速度想要在前面一个岔路口超车，这样更能显示出他很卖力。
许轻醉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车子不再颠簸，他挪了挪屁股，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点，睡意更浓了。
到了前面三叉路口，冯阿三提前发力，在路口超了前车，处于前后两辆车的中间，他正准备继续超车，忽然前面出现一辆汽车把路口堵住，从车上跳下五个戴礼帽的蒙面人，拔枪就朝第一辆车射击。
前车的车夫愣了两秒，放下车没跑两步，就被子弹击后背，惨叫一声倒地抽搐，血浆立即就从棉袄里冒了出来，染红地面。
前车上的客人跳下车，拔枪还击，在对方几人躲避时，他伸手去拽趴在地上的车夫，发现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救了，于是他闪身躲在黄包车后面，举枪又朝对方连开两枪。
这个人穿长衫戴礼帽，脖子上围着围巾，看不清面目，躲在车后，朝对方射击。
与此同时，后面又出现一辆车堵住后路，从车上跳下五个同样戴礼帽的蒙面人，举枪就射。前后十个人，将三辆黄包车堵住，十条枪一阵狂扫，打在车上啪啪响。
其中为首的那个人大声叫道“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说的慢，实际上从第一声枪响到车夫被击中倒地，再到后车五人下车开火，这其中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很显然这前后两辆轿车之间是有预谋，有战术安排的。
冯阿三刚丢下车子还没跑出几步，就见前面的那个同行中枪倒地，浑身是血抽搐，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被吓得呆在原地，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内心想跑却迈不开腿，眼睁睁看着一个蒙面人举枪对他射击，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忽觉衣领被人抓住猛拉的同时耳朵一凉，接着裤裆一热，人已趴在车后的洼水沟里。
刺骨凉的冰水将冯阿三的下半身湿透，这一冷一热的却也让他打个哆嗦，一下缓过神来，扭头见刚才拖着自己的正是自己拉的客人，此时正举枪朝对方射击，随即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是蒙面人中有人他击中。
冯阿三感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入脖颈，他伸手一摸全是血，左耳朵几乎缺了一半，他知道如果不是客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早已开花，他顿时裤裆又是一热，他知道自己这是又尿了。
当前方传来第一声枪响，许轻醉就瞬间清醒过来，他一个后翻，人已到了黄包车后的同时枪已在手，刚要射击，却见冯阿三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他一个箭步跨出，薅着衣领把他给拽过来，抬手一枪，将一个黑衣人放倒。
也就在这时，后面的车夫连滚带爬的一头钻进路边的枯草里，浑身抖得就像是筛子，他拉的那个客人下车，躲在车的边上，举枪朝后面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
许轻醉抬手举枪过头顶，看也不看的朝后面开了几枪，趁对方躲避之际，他前后迅速观察了一下，知道已被包围，从前后两车的客人都有枪来看，可能这一群蒙面人不是冲自己来的，但会将自己灭口。
“你带着他们走，我们掩护你们。”后车的那个客人大声对许轻醉叫道，说完抬手连续朝后射出几枪。
“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们掩护你们走。”前车的客人也大声叫道，显然他们所说的你们，是指许轻醉和两个车夫。
许轻醉闻言内心一动，前面那个客人的声音很熟悉，是福德古玩店的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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