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看了看着急的村长，投去安抚的目光，示意着稍安勿躁。
王老爷当然知道大鸟村的村长是谁了，笑了笑说道：“大鸟村村长，莫要着急。使用鸟粪后，不满意不付钱，这是有前提的。”
观众一听，投去“果然如此”的目光。
就说嘛，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背后肯定有坑坑洼洼的陷阱。
特别还是出自王老爷口中，里面的弯弯绕绕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王老爷被孙山推到前台，如今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各位，水稻使用了肥料后，增不增产，有目共睹。不是百姓瞎了眼睛说不增产就不增产，得有村长，里账作证才行。如果不增产，俺们牙齿当金使，分文不收。不过明年就没办法使用我们作坊的鸟粪肥料了。”
顿了顿，笑了笑说道：“既然不增产，就代表没啥用，肯定不会再购买我们的肥料。同样我们的肥料也不会卖给他。
各位，咱们的肥料，经过验证，确定是有效的。我们对自己的肥料非常有信心，才敢先给大家赊账使用，要是没信心，我们怎么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呢？你们说是不是？”
亏本的买卖的确没人干，王老爷胆敢做出“没效果不收钱”的承诺，的确对自己的产品非常有信心。
而现场不少人看过衙门的水稻试验田基地生产的水稻，那个产量的确比自家的高许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老爷接着往下说：“各位，你们尽管使用我们作坊的肥料，保管有用，保管能使你们多收几袋谷子。我家有不少田地，春耕也会使用上鸟粪肥料，如果你们不信，就看看我家早稻能收多少石。
当然，到时候可不要后悔没使用肥料，白白错过了丰收的早稻。一亩地能多一倍的水稻，一季水稻顶两季，一年的粮食等于两年的粮食。各位，你们要想好了，不要因为胆小而误事，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用了肥料后大丰收，那时候可不要眼红了。”
这话把众人说得无语，王老爷那一个自信。
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自家的粮食肯定大丰收。
呵呵，到时候不丰收，或者绝产，看他怎么说。
王老爷给众人解释肥料的价格后，就退下去了。
孙山站了起来，走在最中央，旁边的孙大力领着孙家护卫全城戒备，那动作仿佛孙山是什么大人物，下一秒会被人刺杀。
孙山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温润如玉地说：“各位，现在是请教的时辰，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举手问。本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观众们这里一堆，那里一堆，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全投向孙山。
努了努嘴，的确很多问题，但不好直接问，比大鸟村村长还不如。
这时候，邓教谕举手问：“孙大人，我想问一问，要是想使用肥料，不会用，怎么办？毕竟这是第一次使用，好多都不懂。”
在场除了孙山，就属邓教谕与沅陆县最没利益相关。他们俩都是被任命过来干活，做几年就走人的那种。
不是本地人，所以邓教谕完全是个旁观者，怎么随心怎么说。
孙山解释道：“教谕，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春耕前，本官会安排人到每个镇，教会里正，村长怎么使用肥料。不管第一次施肥，还是第二次，或者最后一次，都会有人全程查看监督。
本官会在每一个镇设立一个铺子，专门卖肥料。里面也有人会随时回答百姓的问题，谁要是真的不懂，也会亲手亲脚底教导怎么使用肥料，如何使用肥料，全场都会紧紧地盯着。地里的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也是本官的命根子。本官一定会看得紧紧。”
邓教谕赞许地说：“多谢大人解答。”
孙山以镇，以里长为中心，分别在每一个镇上设立肥料销售点。
里面不仅卖肥料，还有专业人士教导百姓怎么使用肥料，出现问题也镇上分点解决，全场盯得紧紧。
就算往后出现什么问题，都以“镇”为中心，解决问题，这样就能井然有序，一清二楚。
接着三个富商的马老爷提问：“大人，买鸟粪肥料为何只能向镇子分铺买，可以不可以到别的地方买？”
马老爷家里的确有地，但因为是暴发户，倒是没怎么隐匿田产。只是想到要在规定的地方买肥料，觉得太限制了。
他的老家在乡下，户籍也在乡下，得要回乡下的镇子买。
艾玛，山长水远，多么不方便。
孙山想也不想地回到：“不能，只能在你户籍所在的镇子买，不能在县里买，也不能到隔壁镇子买。”
麻烦是麻烦了些，为了好管理，为了限购，让百姓绕点路就绕点路。
一个县能有多大，走一两天简简单单，相当容易。
孙山规定百姓想购买鸟粪肥料，先到村长那里登记，然后各村长到里长这里登记，之后里长再到衙门这里登记。
村民的田产数量，衙门有记录，谁家多少地一清二楚。
百姓买肥料按照衙门登记的买，孙山收粮食也按照登记的收。
呵呵，想要偷税漏税，除非不买肥料。
观众们为孙山如此的限制感到不喜，但孙山是官老爷，他们哪里敢提出意见。
就算要提，也是悄摸摸地台下提，可不能让孙大人下不了台。
一个小透明村长悄摸摸地举手，孙山笑着说：“老人家，你说。”
小透明村长支支吾吾地问：“大人，如果，草民说如果，我家一半田用肥料，一半田不用，可不可以？”
一次“梭哈”实在不符合小农经济的做法，最好是先试验，等确定成功了，再跟进。
孙山依旧保持君子之笑，和蔼可亲地说：“老人家，当然可以了。不要说一半田地，就算一亩田地使用肥料也可以。”
见孙山这么说，小透明村长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被拉过来开花，之后听到全县要使用肥料，就像收税一样，派任务下来。
刚才那个王老爷话里话外都说使用肥料的好，如果不使用，说不定用武力压着他们使用。
就像每到收税粮，衙役凶神恶煞地让他们交税。
哎，他们是大大的良民，哪里敢不交税。
就像现在这样，官府让他们使用肥料，哪里敢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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